大云給的柴火足,火也旺,沒一會鍋就燒開了。
來的幾個嬸子拿的食材也不算太多,燙熟了以后就端走了。
這時,林江月看到一個臟兮兮的孩子躲在大人的身后,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鍋。
“那是誰家的孩子?”
“那是李老漢的孫孫叫小柱子,他平時沒人管的,到處亂竄,江月你別管他。”一個嬸子出聲說。
林江月見他饞的慌,便拉過他輕聲問道,“孩子,想吃嗎?”
馬嬸子放下手中的鍋鏟急忙拽了林江月一把,悄悄的在她耳邊說,“江月,你別管他,這孩子邪性的緊,先是克死了爹媽,后面跟著爺爺奶奶,又克死了他奶奶,咱命不硬可不興管。”
小柱子雖然聽不到馬嬸子對林江月說了些什么,但是他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話。
“那我命硬,我不怕。”說著林江月拉了他過來,舀了自己的一些湯和吃的遞給小柱子。
“孩子,端回家去和爺爺一起吃。”
小柱子小心翼翼的捧著碗,就像捧著一個寶貝一般,他陰霾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謝謝林嬸!”
“慢點走,別摔了!”
看著小柱子端著碗急匆匆的跑,林江月小心的叮囑。
等著燙菜的嬸子們閑聊,馬嬸子首先開了口,她朝林江月遞了一個曖昧的眼神。
“江月,你就別瞞著我們了,這是找了城里哪戶人家?什么時候來接你走呀?”
“就是啊,江月,你生的這么好能找個好人家,干嘛還在大石村過這種苦日子!”
“大石村的男人沒有一個有本事的!”
林江月一雙杏眼眨巴了一下,打趣道。
“我倒是看上了別人,但是別人看不上我呀,人家那是京城來的貴客,我會一些看相算命,人家請我去看看,才給我的銀子吶。”
眾嬸子更驚訝了,“你還會看相算命?”
“你們不信?”
“我不信!你都嫁到我隔壁十年了,我還不知道么?”馬嬸子爽利的揮了揮手臂。
“那我就給你免費算一下,嬸子,你家婆婆近來是不是總找借口不下地干活,往家里跑呀?”
馬嬸子一雙大眼睛一瞪,雙手一拍,激動的說,“你別說!還真是!”
林江月一邊端著碗吃著鮮嫩爽滑的蘑菇,一邊說,“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可得小心啦!”
馬嬸子一時間摸不著頭腦,話說到這,其他的就不能再說了,只能讓馬嬸子自己細品,細細的品。
林江月家的土墻外,一個高大的身影堪堪有些委屈的站在墻角。
雙云走出來倒水,他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位貴人。
“你是不是來找我娘?”
天黑了,李翊眼睛不是很好,看不太清,便側身輕聲問,“這孩子是大的還是小的?”
遠山:“是小的那個,就是連夜請醫師過來看的那個。”
李翊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好小子,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你是不是來找我娘的?你是不是想當我爹爹了?”雙云一副呆傻的樣子問。
“王爺,這小孩向來都是呆傻的,你別跟他計較。”遠山急忙說。
李翊淡淡的看了遠山一眼,心里想,我也沒想跟他計較。
“童言無忌,無妨。”說著李翊從懷里掏出了一封信和一兩碎銀交給了雙云。
“把這個信交給你娘,這個銀子就歸你了。”
然后他看著雙云一臉茫然無措的表情,還是有些不放心。
“記得,一定要親手給你娘。”李翊又重新叮囑了一遍。
然后他站起身,看向了院子,院子里,林江月窈窕的身影就在眼前,但可惜什么也看不清,只是一個身影而已。
“王爺,咱們出發吧,一會該不好趕路了。”遠山提醒。
李翊收回眼神,“走吧。”
李翊由遠山扶著走了。
雙云看著他們二人離開的背影,眼神又重新變得清澈起來,他搖了搖手里的信,嘴里嘟囔道。
“還說不是來找我娘!寫的信都不敢親手給,嘴真硬!”
嬸子們端著碗陸陸續續走出了林江月家,這時雙云才將信交給了林江月,并告訴她李翊來過了,現在已經走了。
林江月手里拿著信都沒來得及拆,立刻追出門去。
往前走了幾步,只遠遠的看見天幕垂下青色,那輛點著燈籠的馬車,轟隆隆的走了。
“好歹相識一場,怎么走了也不進來打個招呼。”
林江月拿著信箋站在原地。
哎!多帥的帥哥啊,雖然臉臭了點嘴臭點,但是以后就見不到這么好看的人兒了,心里還是有些小小的遺憾。
“娘,別看了,人家都走遠了!”雙云拉了拉林江月的袖子。
回到家中,孩子們吃了飯,鑒于之前的婆婆騙孩子們的事情,林江月圍著桌子給三個孩子講了幾個故事,第一個是小紅帽和灰太狼,第二個是三只小豬。
“從這兩個故事,你們聽出來了什么?”
“娘,我們聽出了,奶奶就是那個大灰狼!”大云喊道,雙云和三妹妹笑作一團。
“哈哈哈哈!”
一家三口笑作一團。
待孩子們都睡下以后,林江月才就著油燈看李翊寫給她的信。
信箋昏黃,字跡剛勁有力。
李翊和護衛連夜突襲去青州調查青州知府鄭勤奮,謝文煜留在渭水縣第二日再出發。
他懷疑玄道子和青州還有附近幾個州府之間不可告人的關系,玄道子肯定也是別人的一手棋。
最后他表達了感謝,并且表示寫這封信的主要是為了告知林江月,自己在京城的住所,林江月若是窮的揭不開鍋可以找他。
林江月將信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窮窮窮!就知道說我窮!”
車行路遠,長夜漫漫。
李翊坐在馬車中竟然覺得有些坐立不安,遠山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王爺,怎么?是身體不舒服嗎?”
李翊頓了一下問,“我聽到林娘子說,我倒是看上了別人,但是別人看不上我,你說這個別人,是不是我?她怎么知道我看不上她?”
遠山棒槌一樣的腦袋想了一下,“王爺,有沒有這種可能,萬一她說的是謝文煜謝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