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寧語說話了:“三妹妹這是從哪兒說的???將軍府中誰不知道,三妹妹現(xiàn)在可是爹爹的寵兒,幾乎連大姐都比不上了。怎么能是蓬蓽呢?”慕容清雪聽著這話中酸味濃厚,便笑道:“二姐姐,我只是個庶女,怎么能和大姐相提并論呢?二姐姐這么說真是讓我汗顏?!蹦饺菥胞惤舆^話說:“三姐姐雖說同我們一樣是庶女,但是這吃穿用度卻是嫡女的份例,真是讓我們姐妹羨慕啊?!?/p>
慕容清雪打量著這二人,她們的穿著雖說不比慕容青薏華麗,卻是也衣著華美,比過去自己的粗衣麻布可是強(qiáng)上了千百倍。慕容清雪也明白,這二人定時聽聞了昨天所發(fā)生的事情,到這里找茬來了,難不成還真認(rèn)為自己可欺嗎?
當(dāng)下清了清嗓子:“四妹妹這話說得可不對。我的份例是爹爹才調(diào)整的,難道四妹妹忘了之前十幾年我所穿的粗布麻衣,所吃的殘羹冷炙嗎?你們只見到我今日光鮮,可想到我昔日落魄?你們今日能來看我,我心里著實(shí)安慰。清雪在這謝過了。”短短一句話說得二人面紅耳赤,將她們拜高踩低的嘴臉勾畫的淋漓盡致。
慕容景麗到底沉不住氣,很快便掩飾不住心理失衡:“慕容清雪,你不要以為現(xiàn)在爹爹對你好,你就能不可一世了。說到底,你和我們一樣都是庶女,沒有什么可得意的?!?/p>
慕容清雪清了清嗓子:“我并沒有不可一世,我安靜的待在雪苑中,可是四妹妹過來找茬的?!?/p>
慕容景麗挑了挑秀眉,并沒有將她放在眼里,不屑的說道:“你不要得意,爹爹只是一時心軟,當(dāng)他新鮮勁一過,你們母女倆又會回到以前?!?/p>
慕容清雪悠悠的坐在院中椅子上,仔細(xì)打量這慕容景麗。這個四妹妹,同樣是庶女,只不過善于逢迎爹爹,日子竟也過得不錯。自己還想著,只要她不過分,就放她一馬。但是如今,她卻仍分不清輕重,跑到雪苑來撒潑,真當(dāng)她慕容清雪是死人不成。
“爹爹是不是一時心軟,不是你我說了就能決定的。四妹妹在背后如此來評判爹爹,若是被爹爹知道了,可不知道會怎么樣???”慕容清雪云淡風(fēng)輕的說道。
“你不用拿爹爹來壓我,你娘只不過是個地位很低的妾室,說到底,你雖比我年紀(jì)大,但是在將軍府的地位可是比我差了一大截,比二姐姐更是不能。”
慕容清雪本就不想和她做口舌之爭,但是聽到她把娘親牽扯進(jìn)來,那便是萬萬不能。當(dāng)下沉下臉:“四妹妹,你說話可得注意點(diǎn),如果你再如此放肆,可不要怪我不客氣?!?/p>
“那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不客氣。”慕容景麗如今話在嘴邊,不吐不快,連慕容寧語要拉她都拉不住。自從昨日聽丫鬟說起,一向溫順的慕容清雪竟然敢當(dāng)面質(zhì)問大夫人,聯(lián)合慕容白一起,將大夫人和慕容青薏嗆的一句話也說不出,更是讓慕容白提升了雪苑的分例,慕容景麗便是心內(nèi)不服,這才挑了個下午來找茬。卻不料果然如傳言一般,這三小姐的心性果然不如之前好拿捏,竟然和她針鋒相對。這在以前,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慕容寧語攔住四妹妹,輕聲說:“景麗,父親交代過,不允許到雪苑來招惹是非,差不多就行了。”豈料這慕容景麗聽不進(jìn)去勸,執(zhí)意如此。
慕容清雪見這架勢,并不畏懼。她緩緩起身,冷冷的盯著慕容景麗:“四妹妹,我再說一遍,如果你再出言不遜侮辱我娘,我可不會客氣?!蹦饺萸逖┑难壑谐錆M了無盡的冷漠,看得慕容景麗心中發(fā)寒。但是她并不相信慕容清雪能對她怎么樣,當(dāng)即又挺直了腰板。一字一頓的說:“我說,你娘只不過是個地位很低的妾室,你能奈我何?”
慕容景麗說完很得意的看著慕容清雪,她倒要看看,慕容清雪能怎么對待自己。
慕容清雪的眼中升騰起一股怒氣,徑直走到慕容景麗面前,手一抬,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慕容景麗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慕容清雪,她竟然敢打她?當(dāng)下抬手要打回去,卻不料被慕容清雪伸手?jǐn)r住了半空,隨即又給了她一個耳光。
慕容景麗本欲來挑釁,卻不料被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打了兩個耳光,心韻在旁看得心驚肉跳,小姐這兩天的變化實(shí)在讓她目瞪口呆,不過她還是從心中喜歡這樣的小姐,對待惡人,從來不客氣。也只有這樣的小姐,才能夠保住自己,保護(hù)夫人。
慕容景麗被兩個耳光打得暈乎乎的,待反應(yīng)過來后朝著二姐哭哭啼啼。慕容寧語安慰著她,心中也對慕容清雪多了一層敬畏。慕容清雪回到椅子上,向著慕容寧語道:“二姐姐,今日我本愿意息事寧人,但是你也瞧見了,四妹妹一直惡語相向,步步緊逼,我無可奈何只好出手。到了爹爹面前,還請二姐姐據(jù)實(shí)稟告?!?/p>
慕容景麗抬起頭,憤怒的道:“那么說,是我咎由自取了?慕容清雪,你的算盤未免打得太響了,我不會善罷甘休的。我說的都是事實(shí),你憑什么打我?”
聽得屋外聲音,柳氏睡的不踏實(shí),邊說便走出屋子問道:“清雪,是什么事情鬧出如此動靜?”
慕容清雪輕聲道:“娘,是二姐姐和四妹妹來看我們?!?/p>
“既然是看我們,就請進(jìn)屋來,責(zé)罵站在外面這么冷的地方?!绷吓艘患L(fēng)出來,但是看到慕容景麗一臉淚痕,慕容寧語一臉無奈,心下詫異,后來看到清雪如此冷漠的表情,便明白了一切。
“清雪,你們都是姐妹,不要搞的那么僵。寧語和景麗既然能來看你,就已經(jīng)很好了,你何必再徒惹是非呢?”流沙責(zé)怪道。
“不用你充好人。你們母女倆,一個黑臉一個紅臉,以為我不知道嗎?她打了我,你再來安撫我,以為我是瞎子嗎?要不是爹爹抬舉你們,你們就算是用八抬大轎抬我,我也斷不會進(jìn)你這大門。”
“好啊,四妹妹終于說實(shí)話了。那么看也看了,你們可以走了。我雪苑是清靜地,不想再被閑雜人等擾亂情景。請回吧?!蹦饺萸逖┮呀?jīng)下了逐客令,她看著二人,不帶任何表情。
慕容景麗就是瞧不慣慕容清雪清冷的樣子,她推開慕容寧語攔著她的手,說道:“二姐姐,你怕她,我可不怕她。我們大家心知肚明,她來歷不明,究竟是不是我們將軍府的三小姐還是未知之?dāng)?shù)?,F(xiàn)在倒擺起了三小姐的架子,你說可笑不可笑?!?/p>
這句話說的柳氏眼泛淚光,她生氣的說話都顫抖了:“景麗,你、你如何胡鬧、我、我都能容你,但是、你如今說出這么、這么大逆不道的話,你將我、置于何地?”由于激動,柳氏的肩膀都跟著顫抖。要不是慕容白聽信讒言污蔑她與人茍且,生下了清雪,她們母女又何至于受人欺壓冷落十幾年?
慕容清雪看著慕容景麗的目光已經(jīng)透著寒意,如果慕容景麗膽敢再胡說一句,她不會饒她。
慕容景麗看著柳氏和慕容清雪憤怒的表情,心中更是暢快:“我大逆不道?三姨娘,你做的事情將軍府人盡皆知,誰都知道,慕容清雪不是爹爹的骨肉,而是你與他人私通生下的,還在我面前擺出什么長輩的樣子?”
話未說完整,慕容景麗的臉上又多了一道血紅的掌印。慕容景麗再也忍不住了,她何曾受過如此大的羞辱,一會功夫被打了三個耳光,這傳出去她這個將軍府四小姐如何做人?打就打了,還是被最低等的慕容清雪打,讓她如何咽下這口氣。當(dāng)下掙脫慕容寧語,撲向慕容清雪,要與其廝打。
“住手!”一個凌厲的聲音傳來,慕容景麗和慕容清雪同時向門外看。
慕容白一臉怒氣進(jìn)門來,看到頭發(fā)散亂的慕容景麗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熬胞?,你不在你的景苑待著,跑到雪苑看什么?”
慕容景麗恢復(fù)溫順的樣子,拉著慕容寧語說道:“爹爹,女兒和二姐姐好意來看三姐姐,卻被三姐姐無端打了三個耳光,請爹爹為女兒做主。”
慕容景麗一貫嬌縱,再加上臉上血紅的掌印,相信慕容白必定會為自己做主。慕容清雪跪下向慕容白請罪:“爹爹,是女兒打的景麗,請爹爹責(zé)罰?!?/p>
慕容景麗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催促著慕容白:“爹爹,三姐姐都承認(rèn)了,請爹爹為女兒做主。”慕容白伸手扶起慕容清雪,安撫著淚眼盈盈的柳氏,對著慕容景麗訓(xùn)斥道:“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大言不慚的出言侮辱三姨娘,你三姐姐會打你嗎?”
原來爹爹聽到了門內(nèi)的話,慕容景麗不敢多言,慕容寧語更是不敢說話。慕容白見慕容景麗的臉上卻是有傷,想必也是受了教訓(xùn)了,便說道:“雪兒是我的女兒,是你的姐姐,你要尊重她。如若以后再有人拿莫須有的罪名誹謗她,重傷她,就離開我將軍府。你們,可聽清楚了?!?/p>
慕容景麗一臉詫異,短短幾日父親竟這么護(hù)著她們母女,讓她心中極為不平衡。再說,不過也是一個庶女,父親為什么對她另眼相看。
慕容白看著慕容景麗一臉怨忿,便冷冷的問道:“我說的話,難道你聽不懂嗎?”慕容景麗道:“爹爹的話女兒自當(dāng)遵從,只是女兒有一事不明白?!?/p>
“說。”慕容白淡漠的說道。
“那女兒斗膽說了。三姨娘是妾室,三姐姐是庶出,為什么她們能享受嫡夫人和嫡女的待遇?”慕容景麗最終還是問出了,旁邊的慕容寧語不禁暗暗的為她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