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0月20日是余味的父親的生日。

這一天上午，我上完了前兩節課，跟組長請假，說我要提前下班。我當家的父親今天生日，他家回去很多人需要幫忙做飯。

九點二十，我到了單位北門。余味正好把車子開到了北門附近。我遠遠地看見他的黑色加長奔馳正在調轉方向。路兩邊停滿了車子。他的車子長，不容易調轉方向。就在他準備打方向盤的時候，有輛SUV從側面開了過來。如果是我，估計無法處理這種回車問題。余味游刃有余地把車子從兩輛車子中間開了過去。

等余味挺好車子，我打開車門，坐在他的旁邊，對他說：“你知道你剛才和那輛白車的距離有多遠不？頂多有兩寸的距離。”他說他知道，所以車子開得慢。

一路上，車子在播放音樂。每一首歌曲都特別好聽，我感覺很容易唱，就在QQ音樂上收藏了這些歌，打算有時間唱兩首。

余味跟我說他昨天參加了一個會議，說當時很多人的發言都沒有堅決關鍵問題。他三言兩語就解決了關鍵的問題，讓參加會議的領導和相關人員都很佩服他。

有個領導夸他為人誠實，工作做得好，開得車也好。

到一個加油站附近的時候，有輛打車從對面轉彎，恰巧余味的車子從那輛車子旁邊開過。雖然大車的轉彎速度很慢，但是余味依然有些擔心，他責備我說：“你總是不停地說話。開車不能說話。”我沒吭聲。他繼續說他工作上的事情。

上午十點鐘，我們到了他家。

他家在余鎮的移民居民點。所有的房子一律是白墻青瓦、三層樓。寬敞的水泥路兩旁種著法國梧桐。梧桐樹葉在明媚的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余味原來在余鎮西面的一個村子里，由于修水庫，附近幾個鄉村的村民移民到余鎮的移民的居民點。原來的房子被水淹了，很想電影《藍孔雀》里的一個故事情節。電影《藍孔雀》里的一個地方也因為修水庫，被水淹了。

有人在大路邊搭起了長篷，長篷外停著婚車。剛下車的新娘、新郎正款款步入舞臺。

我們的車子從路邊開了過去。

“今天是九月初六是個好日子。”余味說。

我們把車子停在他家房子的西面路邊。路邊的草地上開滿了粉色、紫紅色、白色、黃色的格桑花。格桑花花期很長，從春天一直開到秋天。

我拿出手機拍了一個視頻，分享到朋友圈，晴空萬里，花香滿園。

余味的三姨、四姨、舅母、表哥、表弟、表姐、表妹、妹妹幾家人陸陸續續到了，貴賓滿座，家里很是熱鬧。他家門口擺滿了高低不一的花盆。靠近大門的地方放著一盆開著粉紅色小花的植物。他問我：“你知道這是啥花？”

我說不知道。

他說這花的葉子就是制作某種名煙的煙葉。你摸摸這葉子，有煙油呢。

我伸手摸了摸煙葉，果然有些油膩。淡綠色的煙葉呈心形。誰能想到這樣淡雅的小花的葉子竟然煙葉呢？

他的兩個表姐走了出了，和我打招呼。我不知道怎么稱呼，拿不準是哪個表姐，或者其中一個人是不是他的三姨。我沒有稱呼她們，只是說：“你們來了。”大概是他的三表姐說她的媳婦想買和我一樣的粉色的衣服，她說不好，沒買。我說是的，這衣服，全是線頭，容易刮毛了，還容易跑線頭。我已經用針縫了幾次了。

余味的母親走了出來，抓住我的手。我喊：“媽，我們回來了。”

穿著深藍色中山服的余味的父親也走了出來，我立即說：“爸，生日快樂！”

我進了門，打開鞋柜，換上紫紅色的有蝴蝶結的緞面拖鞋。這雙拖鞋是兩個月前我和余味舉行婚禮時穿的婚鞋。

我給了他的父親一個裝了1000元的紅包。

樓梯扶手上依然蒙著紅色長紗巾。他的臥室的窗簾上依然系著大紅蝴蝶結。放在窗花下面的桌子上的氣球已經蔫了，縮小成一個雞蛋的摸樣。

床上依然鋪著大紅緞面的被子。

時間過得好快啊，我和余味竟然認識兩年多了，和他舉辦婚禮的時間也過去兩個多月了。

我和余味的婚姻說不上美滿，卻也算是過得去。彼此相安無事，他不家暴就行，這是我的最低要求。如果他偶爾給我一些零花錢、做些家務，我自是感激不盡。和他在一起，我沒有歸宿感，依然感覺自己是局外人的身份。我不知道他有多少錢。他買的房子不是寫在他的兒子名下，就是他的，和我無關。我跟他哭過鬧過，都沒用。他不是說忙，就是說看我聽不聽話。

和他在一起生活，他總是讓我害怕的是和他出門吃飯幾乎都是我付錢。我付了錢，他從來不會把錢轉給我。他認為有人給他付錢，他就不用管了。

我不是嫁個有錢人，而是在娶了一個傲嬌的老男人。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和他的母親、四姨、小表姐、小妹在廚房忙活。他的大妹家的保姆在三樓打掃衛生。客人們上桌吃飯的時候，沒有人讓我們去吃飯。等他的大妹夫、兒子吃完了飯，離開了餐桌，上了樓，我才去餐廳。她的母親、小妹已經拿了碗，在盛飯。他的母親問我吃面條不。我說好。我拿了一個塑料一次性小碗，一雙筷子，去了廚房，盛了一碗米飯，到了余味吃飯的那張餐桌旁，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我吃了很多芹菜炒河蝦，吃了一個鹵雞翅，給他的兩個表兄倒水。他的父親、客人們陸續離開了餐桌的座位，到客廳說話。

我坐在餐桌邊繼續吃飯。他的小妹端著飯碗過來了，我們一邊說話，一邊繼續吃飯。我們吃了很多悶罐肉燉黏玉米。早晨六點鐘吃的飯，我感到余味家的廚房，聞見悶罐肉的香味，早就感到饑腸轆轆。現在，我終于可以大快朵頤了。

悶罐肉燉得很香很爛，入口即化。

吃完飯，四姨、小妹搶著洗碗。

我把垃圾打包，把三個裝滿垃圾的袋子放進到五十米開外的垃圾桶里。

大妹今天穿垃一件粉色綢緞唐裝，唐裝里是碎花襯衫。她的身體依然有些虛弱。他給所有的親友拍照片。三姨說找了照片要洗出來。大妹說好好好，這一次洗出來給你們。

我也被他們喊道房子的大門口照相。我咧著嘴大笑。以我以往的照婚紗相的經驗，咧嘴大笑照相最好看。

一點鐘，我端著一杯茶水，去了余味的臥室。看了一集電視劇，余味沒有上樓。過了一個半小時，我忍不住給他打電話，問他什么時候走。他說等你睡醒了就走。我說我睡醒了。

他說你下樓，我們現在走。

他要回市內。有人約他打牌。

我下了樓，余味拿了衣服，準備走。他對正在打牌的四姨、三姨夫說：“你們發財啊，我們走了。”他的母親拿了一袋子小青菜、西紅柿、小河蝦、起炒給我；他的父親去附近一處沒有裝修的房子，拿了幾個很大的紅薯給我，說是自己種的。

他中午喝了酒，不能開車。我開車把他送到他的朋友公司附近。他下了車，走了幾步，被我喊回了頭：“車鑰匙！”他才想起來車鑰匙還在他的褲子口袋里。他立即轉身，把鑰匙遞給我。他把鑰匙遞給我的時候，我有些害怕。如果在他轉身的時候，他的身后有人騎電瓶車，車速如果很快的話，就有些危險了。以后還是在他身邊沒有車子的時候，再喊他。

下午四點鐘，我把車子開會他的房子的地下車庫，停好車，把東西、衣服、我的小背包拿下來，反復摁了鑰匙上的鎖車鍵，確認車子鎖好好，拎著東西回了他的房子。

我今天穿的衣服、鞋子、襪子很厚，襪子汗濕了。我需要換雙襪子，洗洗腳。換了衣服，洗了腳，差不多到了四點半。四點半去學校上班肯定晚了。我干脆煮了稀飯，吃了飯再去學校。今天晚上學生周考，我有監考任務。

還有一段時間才需要去學校，我打開電腦，寫了一章小說，方才起身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