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明珠的父親的婚姻源于一段錯誤的情感。
那個時候年輕,我太脆弱,對冷風不信任,無法忍受鄉村孤獨寂寞的生活,移情別戀。
或者說,當說我要回明樓,冷風沒有挽留我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他不會娶我。
這個答案直到二十四年后,他才給我明確的答案。
他說他是老大,不會離婚。他姊妹八個。他的父親在他八歲的時候,就去世了。他的母親一個人拉扯大了他們。他承擔著照顧弟妹的責任。
他在認識我的時候就已經結婚了。
他比我大十四歲。
我和他的認識至今想來確實是因為緣分。
如果不是因為緣分,我無法解釋和他的相識的原因。
數學專科畢業后,我在新市找工作。有一天在街上溜達,恰巧碰見羅泉。羅泉穿著一件黑色長裙、發出璀璨光芒的銀灰色細高跟鞋。她的齊腰長發燙成了大波浪卷發。原本風情萬種的她,顯得更加嫵媚多情了。
她坐在一輛白色轎車里。車子在我身邊停下,打開車窗,問我今天晚上有空嗎,想約我吃飯。
我沒找到工作,正好顯得無聊,答應了她。她把晚上吃飯的餐廳地址告訴了我,讓我一定要過去。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是1996年7月12日。
就在那一天,我認識了冷風。
冷風是羅泉上專科學校的室友的哥哥。他經常接送他的妹妹參加羅泉的聚會,和羅泉成為了好朋友。
每次羅泉請他的妹妹吃飯,他必然會到場。他說他的妹妹冷玉體弱多病,需要人照顧。
羅泉跟他曾經開玩笑說:“你總不能一直陪她的身邊吧?難道她談戀愛的時候,你也會跟在她身邊當電燈泡?”
他說估計到時候會當電燈泡。他對他的妹妹的眼光不太放心。
羅泉又促狹地問他:“你不會陪著你的妹妹一起出嫁吧?”
他說:“那可說不準。”
羅泉很羨慕冷玉有這么好的哥哥。她很喜歡冷風,可是知道冷風已婚后,及時移情別戀,和她的一個男同學在一起了。那個男同學追了她兩年,家世背景好,將她的工作安排到新市醫藥集團。她人緣好,工作能力強,為人豪爽大氣,很快成為該集團旗下的一家藥廠的車間主任。她和冷風成了鐵哥們。
冷風在新市醫藥集團擔任財務總監,他們是同事。冷風的妻子是新市醫藥集團董事長的千金,年輕貌美,溫柔賢淑。
初次見到冷風的時候,他給我的印象是一個失意悲傷的男人。
他不和任何人說,悶頭喝酒。
羅泉邀請了她的一群好姐妹參加那次聚會。女人嘰嘰喳喳聊著美食、美妝、服裝,只有冷風一個人默不作聲。
我也默不作聲。看著神采飛揚的羅泉,我感到自己的處境很尷尬。我為什么要參加這個聚會?除了羅泉,我誰也不認識。沒有人和我說話,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他們說話。我如坐針氈,想離開餐廳。在煎熬了半個小時之后,我終于忍不住對羅泉說:“小泉,我有事,先走了。”羅泉想挽留我,但是我堅決要離開。從餐廳出去以后,我蹲在馬路邊哭了起來。
看到羅泉春風得意,再看看自己穿的臟兮兮的破舊運動鞋、褪了顏色的運動服,我覺得自己活得太窩囊,太失敗了。
哭了幾分鐘后,我站了起來,頭一黑,栽倒在地上。有個男人扶我站了起來,問我:“你怎么樣了?要不要去看醫生?”那個男人說著標準的普通話,聲音非常溫柔,極其好聽。
“不用了。我站一會兒,就好了。”我慌忙掙開他的手,躲開了他。
“不用擔心,我不是壞人。我是羅泉的同學的哥哥,我們剛才在聚會上見過。我的妹妹冷玉是羅泉的室友。”他像是看出了我對他充滿戒備心理,對我極有耐心地解釋他的身份。
“謝謝你扶我起來。我沒事,再見!”我轉身就要離開,沒注意后方有一輛摩托車橫沖直撞沖過來,眼看著要裝上我。就在電光火石之間,他一把將我拽到路邊,車子從我的身邊呼嘯而過。
我嚇壞了,腿直發抖,差點跌坐在地上。
他抓緊我,問我:“嚇到了,是嗎?別害怕,有我在。你住在什么地方,我送你過去。”
“你要是走了,你妹妹找不到你了,怎么辦?”我問他。
“我給羅泉打個電話,讓她跟我妹妹說我出去辦事了,要晚一點過去接她。”他撥通了羅泉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