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幾人不回答，反而面紅耳赤的嬉笑著，閔言不再廢話，直接沖開他們，跑進男廁所里，和正要要出來的張佑重重撞在一起。張佑一個沒站穩，倒退幾步，摔倒在地時頭磕在了洗手臺子上。
閔言看到小柚在一個角落里，趕忙過去將自己的衣服披在小柚身上，把她扶起，地上還留著絲絲血跡，小柚雙眼空洞迷惘。
閔言心痛的將她抱起，趕緊往醫院去了。
閔言抱著小柚，小柚柔嫩的手在他頸間滑動，閔言將她手摁住，“小柚，小柚你醒醒。”小柚空白的大腦突然被意識填滿，恢復了清明，你怎么抱著我？”
“我……”閔言看她清醒，將她放下來，“你還記得剛才發生什么了嗎？”
剛才？小柚回憶起來，張佑侵犯了她，她不知被什么主導，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甚至會迎合張佑，想到那些畫面，小柚只覺得一陣惡心，彎腰在地上吐了起來。她第一次體會到了巨大的羞恥感，這滋味真不好受。
“是不是張佑給你下藥了？”閔言怒道，“我們去找警察，去找醫生。”
小柚在地上朝后揮揮手，“不礙事，我現在心里很亂，只想一個人靜靜。”
“可是……”
閔言還未說完，小柚已經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起身朝前走去。
現下已經沒了校車，閔言為小柚叫了車，陪著她將她送回了家，看著臉色煞白卻又一言不發的小柚，閔言只覺得無論安慰她什么都顯得蒼白，故而只是默默陪著她，等到小柚進了家門，閔言才讓車開走了。
小柚回到家。
“你好，請明日早上七點為我準備好早餐，早餐內容隨便。”
小柚對著機器人管家道。
“好的，是否需要早叫您起床十五分鐘，來預留吃早飯時間？”機器人管家的聲音回蕩在大廳，如今的機器人已全部失去了“人”的形態，被重新肢解成各個功能模塊，以防止過度智能。廚房的各個環節都只是獨立功能的機器人，洗菜、切菜、做飯的各司其職，做菜的機器人只能有手臂不能有可以移動的下肢，這樣人類才覺得足夠安全。
“好的，麻煩了。”
“跟機器人不用說麻煩。”將軍從樓上下來，“你太有禮貌了，像個機器人一樣。”
“對不起。”
“沒什么對不起的，你是我的女兒，不用這么拘謹。”
“好的，父親。”
“你怎么了？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沒事，我肚子有些疼，休息休息可能就好了。”
將軍頓了頓，誤以為她第一次來月事，“你可以問問機器管家，它會告訴你應該怎么做。”
小柚洗完澡躺在床上，痛得厲害，她回憶著在廁所發生的事，那是犯罪，她懂，可為什么自己明明覺得那件事很惡心卻不做任何反抗？她想起了很久遠的一些片段，那是關于她以及和很多陌生男男女女的片段，難道自己以前是一個兩性服務的機器人？
又是一陣羞恥感向她襲來，周領機器人沒有羞恥感，她做從前那些事時并不覺得有什么，此刻想起來只覺得令她惡心、反胃。
張佑第二天放學攔住了小柚，當然，小柚旁邊跟著閔言，發生了這件事后，閔言幾乎寸步不離得跟著小柚，哪怕是小柚去廁所，他也會在附近徘徊，生怕小柚再出意外。
閔言冷冷看著張佑，張佑摸著頭，“不好意思啊，實在沒忍住，動了你的女人，我頭上的傷算我們扯平了。”
“你嘴巴放干凈點，這件事永遠不可能扯平。”
張佑不屑得切了一聲，看向小柚，“來，我掃一筆錢給你，當作補償了。”
“她不缺錢，她的家人你恐怕惹不起。”昨天閔言松小柚回家，他知道住在那里的絕不是等閑的富豪或官員。
張佑扭頭就走，“愛要不要，窮鬼還想裝，等什么時候想通了來找我要錢就行。”
一個月后，小柚覺得身體似乎很不舒服，沒什么胃口。
“怎么吃的這么少？臉色也差？”將軍問。
“不知道，最近幾天都這樣。”
“管家，給小柚看看。”
機器管家為小柚做了個體檢，“小柚懷孕了。”
四周的空氣冰到了極點，“是誰的？”
“同班同學，一個叫張佑的。”小柚答道。
“你是自愿的嗎？”
小柚想到那惡心的一幕，不由得干嘔起來，“不是的，那讓我惡心。”
在將軍的安排下，小柚又去了最開始為她體檢的醫生那里，醫生為她拿掉了孩子。
張佑回到家，被父親叫到了書房，他的父親是本市的首富，張佑一直仗著這點在學校為非作歹，張佑一進書房便被父親一個耳光扇在臉上。
張佑被耳光打得倒在地上，不明白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為何會這樣大發雷霆。
父親指著他手指氣得顫抖，“你是不是惹了一個叫小柚的女孩兒？”
張佑摸著臉，“她是自愿的呀。”
“我不管她自不自愿，她是將軍的獨女，你害我損失了一半的財產！才平息這件事！”
張佑懵了，那個每天吃別人早餐穿著破爛的是將軍的女兒？他心里升騰起一股強烈的懼意，跪爬到父親腳邊，抱著父親的腿，“父親，他……他會不會殺了我？”
父親嘆了一口氣，癱倒在椅子上，“不會了，我用一半家產買了你一條命。”
日子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閔言比以往更關心小柚，幾乎對她形影不離。
小柚迎來了第一次考試。世嵐的同桌戳了戳世嵐的胳膊，“你知道誰這次全校第二嗎？”
世嵐其實不是很關心誰是全校第二，因為他一直考全校第一，第二的人卻常常變，他聳聳肩，“不知道。”
“就是校長公子一直跟著的那個女孩兒，半年前來的，叫小柚，之前沒發現，后來仔細看了，發現她好漂亮啊。”
“哦。”世嵐對漂不漂亮也不是很關心。
同桌對世嵐也算有些了解，“你別瞧不起第二名。人家除了中文外，其它每門功課都是滿分。”
世嵐立馬警覺了起來，因為他除了數學和物理外，其它每門課都不是滿分，雖也都將近滿分，但在這所頂尖學子匯聚的學校里想要拿滿分卻并不容易，況且聽同桌的意思，這個小柚的數學和物理也都是滿分，也就是說她除了語文外，其它門門都比自己好或跟自己一樣。世嵐開始對這個優秀的女孩子產生了興趣，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產生興趣，也是最后一次。
初夏的陽光正好，灑在小柚的發絲上，好像鍍了一層金。
“你在看什么？”小柚問。
世嵐慌張的抽回眼神，不知道為什么，跟這個女孩在一起時自己心跳的厲害，“沒什么。”這是他第一次和小柚被分配到一個組做實驗，他卻完全無法投入到實驗中。
小柚皺了皺眉，看著世嵐胡亂得擺弄著試劑，一瓶鹽酸突然被他碰倒，一下子灑到了手上。
小柚一把將瓶子扶起，抓著他的手扯到一旁的水龍頭下，水開到最大沖了起來。
然后快速收拾起桌子來。
世嵐腦袋懵懵的，沖的差不多了，突然看到小柚手腕上的一滴鹽酸，或許是剛才抓他手時不小心蹭到的，小柚此刻覺出疼痛，皺眉看了看那里。
世嵐忙將也將她的手拉過，把手腕放在水龍頭下面沖。
看著那里逐漸變紅的一點，世嵐內疚道：“對不起，我連累你了。”
“沒事。”
小柚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疤，這個疤也成了世嵐心上抹不去的烙印。
“你的語文很好，有什么訣竅嗎？”
“我……我幫你補習可以嗎？”
小柚眼角彎彎，“那我先謝過你了。”
將軍不允許別人到家里，周末的時候，小柚便會去世嵐那里。
世嵐是孤兒院長大的，作為全市第一的學生從普通學校被調到了這所頂尖的貴族學校，他被分到了校外單獨的宿舍。
小柚過目不忘、理解力超強，這些都讓世嵐吃驚，同時也讓他傾心。
這天，正在上課，突然來了一隊人沖上了講臺，有人把正在講課的老師控制住。為首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他身材瘦削，氣質儒雅、面帶微笑，上了講臺開始講關于人類回歸自然的話題。講完之后，便帶著人離開了。
閔言看小柚一副茫然的表情，悄聲道：“他是反叛軍的首領，叫周演。”
“什么是反叛軍，為什么要反叛？”
“反叛軍旨在推翻現行的科技政策，他們推崇環保，主張治理地球環境，留在地球上，這個周演便是帶頭人。”
現在的地球生態確實很差，他們這批人類生活在城市倉中，這里環境很好，垃圾、有害的東西都排向城市倉外，這里的人類已經在做太空移民打算了，故而對地球環境更是不在乎。
“估計這次來是突擊搞學生宣傳的。”
“他就不怕被抓到嗎？”
“他的勢力范圍也很廣，城市倉內的勢力，再加上城市倉外的地盤，幾乎和將軍平分秋色。”
閔言看小柚全然不知的神情，覺得奇怪，這些幾乎都不是新聞。
“對了，我還沒問你之前在哪個學校？”
小柚搖搖頭，“沒有上過學。”
閔言一愣，“對了，我還沒問過，你不會是從那里來的吧？”
“哪里？”
“看來不是。就是沉寂城。”
“那里又是什么地方？”
“那里是下等人呆的地方。”
“那我們是什么？”
“我們自然是上等人。”
“這是誰劃分的？”
“老早以前了，還是城市倉建設時劃分的了，窮人被認為是下等人，不能住在城市倉中。后來，你父親掌權。”閔言聲音小下來，“他推崇基因優劣的理論，將處于基因劣勢的人也會趕出城市倉。”
“你自己也會覺得沉寂城里的都是下等人嗎？”
閔言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思索片刻后搖搖頭，“我不知道，從沒見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