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有些涼,梅十一握筆望著窗外,漆黑一片,一點光亮都沒有,但是她卻沒有一點怕的感覺。
若是初來的那幾天,她肯定不敢這樣。
可現(xiàn)在,她有些擔心李青云的身體狀況。
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
看他一點生的意念都沒有,不管他病的是否重,都將是重擊。
她嘆了口氣,繼續(xù)抄清心訣。
“這字是真好看,權(quán)當練字了。”
看著紙上飛舞的字跡,都說字如人,她在想,到底是什么樣胸襟的人才能寫出這么瀟灑的字來。
看著自己寫的字,也由頭兩天的“龍飛鳳舞”到現(xiàn)在的有點筆韻,她相信會越寫越好的。
漸漸困意上涌,梅十一起身關(guān)窗,又實實的嘆了口氣。
“生死由命吧,也許,死對他來說也是種解脫。”
窗戶關(guān)了起來,而立在窗邊的人,緊鎖的眉竟有了些舒展。
一旁的矮樹微微一動,便空無一人。
因為睡的晚,梅十一起的有些晚了,剛穿好衣,就聽到范小武拍房門的聲音,她趕緊將靴子套到腳上。
“來了來了。”
“十一,十一,不好了,李師兄又吐血了。”
心突然揪了起來。
看來——
她不敢多想,趕緊打開房門奔了出去。
李青云已經(jīng)躺在自己的房間中,床榻邊,坐著上官苛,他的臉上盡是無奈之色,眼中竟有些發(fā)紅。
“青云,你還有什么心愿未了?”
半晌,上官赫淡淡開口。
這一句,讓原本毫無生機的人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快快,扶我起來。”
李青云艱難的說著。
站的最近的蕭蒙立馬上前與上官苛一起將人扶了起來。
“你說,不要著急。”上官赫也上前一步。
梅十一揪著一顆心,手心里全是細汗。
都到了這個份上,估計是——
她最不喜歡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生離死別,人生最痛,卻也最是無奈。
上官赫余光飄到那單薄的人,正在隱忍著,像是隨時都能哭的樣子,心里有絲觸動,但很快,便被他給壓了下去。
“梅十一,你去熬些粥,再做些清淡的小菜,讓青云多少吃些。”
“是少莊主。”梅十一拱手,轉(zhuǎn)身便走。
李青云垂下眼簾,本欲制止的話咽了下去。
揮了下手,“小武,你去幫忙。”
上官苛也朝著范小武揮揮手,“去吧去吧。”
范小武搖了搖頭,“我不去,李師兄,我要陪著你,我知道你們想讓我跟十一出去是為了什么,我不怕,我娘當時就死在我的懷里,我——嗚嗚——”
說到最后,范小武直接哽咽了起來。
李青云長長的嘆了口氣,“罷了,讓他留在這吧。”
上官赫看了范小武一眼,視線移向李青云,“青云你說吧,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蕭蒙托著李青云,生怕他坐的不舒服,眼里也是紅了。
“李師兄,你說,只要我們能給你實現(xiàn)的,肯定給你實現(xiàn)了。”
李青云輕輕一笑,“好,我應(yīng)該能撐半年,嗯,至少三個月吧,阿赫,我想在我閉眼之前,看到你成親!”
“啊,這——”
上官苛與蕭蒙幾乎是同時出口。
上官赫則是怔住,但是很快,他點了點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