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哄著文禾和裴佩，“小朋友，看鏡頭啊，我會把你們的表現都告訴你們爸爸媽媽的，所以第一堂課要好好表現哦~”

文禾內心糾結不已，在直面鏡頭和怒揍導演之間搖擺不定，最終屈辱地看向了鏡頭。

裴佩一動不動，眼神都不給他一個。

導演對美麗的事物總是格外的有耐心，他企圖用各種動作和語言吸引裴佩的注意，像幼兒園的老師哄孩子一樣。

裴佩也格外的冷漠。

#適應那份空虛：[他的臉是天賜的瑰寶，他的性格完全符合我對這張臉的期待，他應該保持這份純粹，別試圖涂抹我的瑰寶@主播·曾。]

導演看到他的話后笑容逐漸放大，眼中閃過瘋狂的神色。

#主播·曾：[瑰寶當然要用心呵護@#適應那份空虛]

他已經開始期待在他精心呵護下的瑰寶會變得如何誘人，當然，在將瑰寶展出之前，他會率先欣賞這份美好。

導演將文禾推到裴佩身邊，用鏡頭對準她們的臉，高清鏡頭下她們臉上的絨毛都能看見。

“做個自我介紹吧，想象一下鏡頭后面是你的粉絲，你該如何對他們打聲招呼。”

導演朝文禾示意，文禾眼睛直視著鏡頭，不知為何，她對鏡頭反感極了。當黑漆漆的鏡頭對準她的時候，她感覺有無數頭野獸露出貪婪的神色，想要將她扒皮拆骨，吞噬殆盡。

鏡頭的深處閃著紅光，像野獸貪婪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不放。

直播間的人數急劇增加，本就熱鬧的直播間又涌進很多人，看見屏幕前小孩放大的臉后瘋狂打call。

應他們的要求，曾導全方位給他們展示了二人。

鏡頭掃視過他們身體的每一處，那些裸露在外的肌膚被這群人哄鬧著說又嫩又白，那些被衣服包裹著的地方也被露骨地披露在彈幕，引來一片哄笑。

很不爽。

文禾感覺到一種無處不在的窺視感，導演拿著鏡頭將她們的從前到后，從上到下全都拍了進去，她們看不見鏡頭后導演的表情，但鏡頭深處紅色的燈光像是與導演的目光融合在了一起，強烈的侵略感讓她們感到渾身不適。

#怪咖先生：[對，再近一些，再下一些。]

“小禾禾乖，和鏡頭打個招呼，你看你的粉絲都在看著你呢。”

導演再次誘哄道。

文禾的嘴唇紊動，欲言又止，就在她吐出第一個字的時候，直播間觀眾的心都吊了起來，十分期待。

“砰——”

鏡頭突然炸裂，鏡頭深處的紅光也被炸的蕩然無存，鏡頭的碎片灑落一地。導演扔開了手里的攝像機，后撤了好幾步。

孩子們也被突然炸裂的攝像機嚇到了，驚叫著往后退，黑衣人在一片混亂中上來維持秩序，避免發生踩踏事件。

文禾諷刺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也退了幾步。

攝像機的炸裂程度很深，手持攝像機的導演是第一受害人。他的手臂被機械炸裂后的殘件和余震波及，雙臂流血，無力垂落，臉上還被破碎的鏡片扎入。要不是他帶了眼睛，他的眼睛恐怕都要廢了。

然而身為攝像機的捕捉對象，站在攝像機面前的第一人，文禾全身上下沒有半點被波及的痕跡，就連一道殘渣都沒有落在她衣服上。

但在場沒人注意這個細節，孩子們被嚇得退到了角落，導演被炸得血肉模糊，驚叫不止，黑衣人一部分在維持秩序，一部分正帶著導演趕往救治。

直播間突然黑屏，網友們都懵了。

#叫獸大叔：[曾導怎么了？怎么突然黑屏了？信號不好？]

#寂寞的憔悴：[收了錢就黑屏？曾導夠可以啊！]

#小伙硬的有內涵：[誒，怎么能這么說。曾導可是大導演，哪在乎那點錢。這些錢比起他拍片和賣藏品的錢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他肯定是有什么急事，要不就是設備壞了。]

#男子大資本@#小伙硬的有內涵：[舔還是你在行啊！內涵狗？]

#適應那份空虛：[四個極品貨色，不錯。下了。]

#怪咖先生@#適應那份空虛：[四個你能消受得了嗎？平均一點，你兩個我兩個。剛鏡頭前那兩個我要了。]

#適應那份空虛@#怪咖先生：[下了。私。]

榜一榜二就這么下線了，曾導的屏幕一直黑著，等不到后續的網友也陸陸續續下線了。

今天的課就上到這里，受到驚嚇的孩子們被帶回了房間。孩子們還是第一次直面那樣的場景，導演的前面被攝像機的殘片和碎渣弄得血糊糊的，血腥味都順著風飄到了他們面前，讓他們難以忘懷。

馬秀秀和寢室的其他三人在房間來回踱步。

馬秀秀抓著頭發懊惱道：“今天因為導演的緣故沒法上課了，這樣我們成為明星的目標就要擱置一天。如果明天還是導演授課的話我們不又得耽誤？照這樣下去我們什么時候才能成為明星啊？煩！”

曹貝瞥了瞥嘴角，“你還真當自己來這里是當明星來了啊？”

馬秀秀走到她面前質問：“你到現在還不懂游戲規則嗎？系統在第一天就說了，讓我們成為明星才能通關，你是新手吧，聽不懂系統的話？”

曹貝惱怒道：“我是說你在做什么明星夢，還真把自己當練習生了！我會不知道通關要求嗎？用得著你在這里多嘴！”

唐青建出來制止道：“都別吵了，我記得第一天黑衣人就說了不能吵架，萬一你們把黑衣人招來了我們都要扣分。”

蔡東附和道：“是啊，‘寢室是個團體’千萬要團結，別因為你們兩個人扣了大家的分。”

馬秀秀深深吸了一口氣，“誰稀罕和她吵，那你們說我們該怎么辦？”

唐青建：“等。”

……

“等等我！”

何杏兒拉住去洗手池的文禾，“帶我一個。”

文禾仰頭閉眼四十五度望天，三秒鐘后低頭睜眼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狗皮膏藥。

她邊走邊用手撫上胸口連接心臟的位置，這里在剛才攝像機炸裂的一瞬間劇烈跳動，就好像要掙脫她的皮肉獨立一般。

急促而又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