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的陽光行至操場中央,一半是暖橙的明,一半是陰翳的暗。林玲就在這一半的暗里。
今天開學,換了教室,班主任在臺上講著全國統(tǒng)一的開學事宜。學校換了新校長,“新官上任三把火”學校的規(guī)矩改的差不多了。班主任喋喋不休的念著新校規(guī),林玲撐頭望著陽光的移動,百無聊賴。
“好煩哦,新官上任三把火,什么破規(guī)矩啊,該改的都改了,還加了那么多‘喪盡天良’的。”唐瑩瑩轉(zhuǎn)頭朝林玲抱怨到。
“用詞很絕,我感受到你的憤怒了,但無濟于事,你這只是嗔怒。”李覓笑到。
“唉哪次不是說得狠,做得……呃,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大家又不是小學生了,哪有那么多聽話的乖寶寶。”林玲嘲諷到。
“好了,校規(guī)我就不念完了,說點其他的。”班主任肖靜柳抬了抬眼鏡框犀利的眼神盯著臺下烏壓壓一片。
“你們已經(jīng)是高二了,這一年學業(yè)會很重,高三進入系統(tǒng)復盤,也就是說高二要上完所有課程,收起你們暑假還在放飛的心,飄散的思緒也給我抓回來,高一的懶懶散散給我改掉,你們的時間不多了,看看底下軍訓的那不是你們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下課鈴聲驟然響起,一陣吵雜聲打斷了肖靜柳的話,她怨恨似的抬頭撇了一眼墻上的音響踩著高跟走出了教室。
“現(xiàn)在好了,搞個什么通行證,不能混出去吃飯了。”唐瑩瑩望著校門的方向抱怨。
“沒辦法,新官嘛,讓他威風一下好了。”李覓倒是想的開。
“哎,去哪里吃啊你們?”李穎向著窗邊的三人走來。
“去食堂咯,去看看。”劉玥回道。
“那走吧,去晚了就沒啥子了。”甄敏挽著李穎就往外走。后面的四人緊跟其后。一個寢室的關(guān)系好,吃飯都是一群人。
“都高二了,我們這高中三年還能不能耍到朋友啊。”李穎喜歡帥哥,羨慕那些小情侶,也想耍個朋友。
“沒前途,這是早戀!”林玲說到。
“現(xiàn)在的人都太早熟了,別說高中,小學就耍朋友了,還不談初中。”唐瑩瑩打開了一個話題匣。
“切,我表弟讀幼兒園就懂耍朋友了。”李覓說到。
“我們以前學校的,初二就和別人……呃,不好說,很難評。”甄敏道。
“我們那里也有這種事,怎么說呢,‘隔行如隔山,祝他們成功吧’。”李覓說完就哈哈笑起來了,這是暑假的熱梗,而后話題自然而然就又偏轉(zhuǎn)了。
風吹過桂樹間,有綠葉作響,無花香飄散。
“學校不準抽煙,哥幾個頂風作案啊!”秦里揚一邊說著一邊摸出打火機,還沒點著就被人奪下扔進了廁所里……
“不是不準抽嗎?違反校規(guī),記處分。”方兮說著說著自己都笑了,笑得煙都掉了,煙頭碰著褲腳差點燒個洞出來。
“你干嘛呀,方兮!遭報應(yīng)了!”秦里揚也跟著笑了……
學校有這樣一種男生,老師眼里的品行不端,未來堪憂,父母眼中的“逆子”,喝酒如喝水一樣的平常事。還有真正的‘混子’吃喝**全沾了。方兮跟秦里揚不是后者,但是前者,他們身邊也不乏后者,可幸的是他們也瞧不上后者,那是真的污濁。
信息時代的發(fā)展,使人的生活有了質(zhì)的飛躍,但也在潛移默化中腐蝕了一些人的思想,這種腐蝕廣泛蔓延卻不至深,如季節(jié)之交的流感,可如果不重視卻有演變?yōu)橐淮挝烈叩娘L險。
林玲看著微信的聊天框無力的躺倒在床上,爸爸剛打了電話讓她給媽媽發(fā)個消息,也沒什么只是不知道說什么罷了……她是單親家庭,有一個哥哥,都跟著爸爸,媽媽消失了十幾年,前不久就找回來了,說不出的感覺,沒感覺吧,又好像變了什么,說不出,也不煩,多個人給錢倒是不錯的。
方兮又與爸爸吵架了,總是這樣他挺煩的但他心里很明白他還是很愛父母的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不能與他們好好交流了,從初二開始?從他第一次抽煙開始?還是從他打架那一次開始?他是壞孩子嗎?他是混子?是嗎?他經(jīng)常這樣在寂寞時問自己,他很煩,煩什么?他不知道。
林玲這學期不住校了,她爸爸帶回來一個后媽,后媽專門在學校附近買了房子照顧她和復讀的哥哥,但她與后媽陳霜還不熟,她很奇怪一個認識沒有幾個月的陌生女人干嘛對她和哥哥這么好,就因為她和爸爸的那一個紅本本嗎?她又煩了。她披上披肩想出門靜靜。
“出門嗎?玲玲,會不會太晚了?”陳霜在沙發(fā)上看新聞。
“沒事,讓她去吧,給我?guī)c烤串回來,多放辣!”林松在一邊打游戲。
她白了一眼低頭打游戲的哥哥就出門了。
“要多加辣哈?妹妹!”燒烤店老板手上不停抬頭問她。
“嗯,打包。”林玲低頭玩手機,長發(fā)散在胸前遮住了她的側(cè)臉。
“老板,來一聽啤酒。”兩個少年在外邊的一張桌上坐下。
少年嗓音磁性有力量,還說的標準普通話,林玲好奇的向后看了過去。
兩個均180+的少年,低著頭,微風吹拂著少年蓬松的碎發(fā)。秦里揚學播音主持的,方兮學音樂的,還會跳古典舞,兩個人帥得在學校里也算有名聲的人物,但那些違紀事也人盡皆知,但這并不影響女孩子的愛慕,但對于林玲這種好學生來說,她是無感的。所以趕緊將頭扭了回去。
“哎,你看,那是林玲吧?”秦里揚推了一下旁邊的方兮,他抬頭看去,一個纖細的背影,披著漂亮的民族風的藍白披肩,底下是白色裙擺還有披肩的長發(fā)。
“誰啊?”方兮問。
“那個語文全級第一那個,歷史也很好,文科重點班的,長的好像也挺好看的吧,我沒仔細看過,他們有人說她屬于文靜清冷那一掛吧,她平時看起來就很高冷,我估計她有點臭臉吧。”秦里揚打開一罐啤酒暢飲起來。
“哦”方兮也打開一罐仰頭灌了幾口。
老板把包好的烤串給她,她帶上耳機提著烤串往后走。
“啊,嘶~”方兮的腳被林玲踩了,林玲也感覺自己踩中了什么差點摔倒,趕緊道歉,結(jié)果抬眸對上了少年怒不可遏的眼神,她心里暗罵‘倒霉,就不該看剛剛那一眼’。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到,實在抱歉。”少女拘著腰使勁道歉。
“那你就幫我們把這頓請了吧。”秦里揚只想開個玩笑。
林玲看了一眼方兮的腳,他穿的涼拖,自己穿的厚底鞋一腳下去踩中他的小拇指已經(jīng)發(fā)紫了,她知道這種痛。既然要自己請客那也不好拒絕了,就當醫(yī)藥費了。
“好。”然后林玲在他們對面坐了下來。
這下秦里揚不知道怎么辦了,求助的用手肘懟了一下方兮。
“他跟你開玩笑的,你走吧”方兮說到,秦里揚也點頭笑笑。
“沒事,我請你們,不然過意不去,要不你們把要吃的點了,我付完錢就走。”林玲說著盯著方兮的眼睛,似在說服他。
方兮也不好說什么了,秦里揚去拿串了,氣氛有些尷尬,林玲低頭看著手機。
“方兮,你在這兒呢?能一起嗎?”一個柔媚的女聲響起,林玲抬頭看去,王月芝——方兮的前女友,是個舞蹈生,身材好長相好,在學校自然也有名聲。
“不能。”方兮拒絕了她。
“這是?”她看向林玲,“你是那個全級第一,語文第一那個吧?長得挺清純啊,叫什么啊?”
“林玲。”林玲回以一個微笑。
“你們?”王月芝欲言又止。
“你們什么啊?你不能坐這兒,走好嗎?”方兮好像很厭惡她。
‘好歹也是前女友,這么絕情嗎’林玲心里說著。
“哼”王月芝冷哼了一下“我是玩游戲輸了才會找你搭話,切!”然后踩著恨天高扭著性感腰肢走了。
‘這打扮夠性感,不過美女太早熟了吧’林玲盯著遠去的背影走神了。
“那個,喝一口?”方兮的話將她拉回,或許是覺得讓人看了一出與前女友的戲碼有些尷尬吧。
“不了不了,你喝吧。”林玲擺擺手。
秦里揚也回來了,“剛剛那是王月芝?晦氣。”秦里揚也對王月芝有意見,直覺告訴林玲這里面有故事,八卦心蠢蠢欲動,但理智按耐住了。
她看了一下秦里揚手里的串準備建設(shè)一下錢包或許會空空的心里,結(jié)果他只拿了兩串青椒。
“你們就吃青椒?”
秦里揚看了看手里的青椒笑了笑。
“啊,對,我們主要是出來喝酒的。”
然后秦里揚與林玲聊起來了,兩人交換了微信,林玲去付了錢,幾人便道別了。
“哎,林玲不錯哎,考慮一下下?”秦里揚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方兮搭話。
“不了,別影響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