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陸嶼江說分手的話,子笙在心里演練了很多天,可所有的勇氣都被他的一個擁抱擊得支離破碎,他緊緊抱著她不放手,勒得她骨頭都疼,她幾乎用盡所有的力氣,才能擠出一句完整的話:“我們分手?!?/p>
“為什么?”他低吼道,仿佛受了傷:“笙笙,你不能這樣,你怎么能輕易就跟我分手!”
子笙推開他,說:“我為什么不能,那天你母親那樣說我,你為我說過一句話嗎?我本來就是個懦弱的人,我不堅強也不堅定,我受不了你母親那么對我,所以我堅持不下去了。”
“我不信!”他紅了眼眶:“我說過,我會求得她的同意的,可我需要時間。”
“別幼稚了,陸嶼江,你知道你母親是不可能被說服的,真到了要你做選擇的時候,你會不顧你母親跟我在一起嗎?”
“我------”陸嶼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他不可能丟下生他養他的母親不管,但他也不可能放棄子笙。
子笙料到他回答不了,冷笑說:“看吧,你做不到。這是道單選題,你只能選擇一個,而我不想讓你為難,所以這道題我替你選,我們分手吧?!?/p>
他緊緊抓住她的手臂,連呼吸都急迫起來:“我不同意。”
他的手勁那樣大,捏得她痛不可抑,她視線逐漸模糊,她想最后再看看他的眉眼,她想要在以后的日子里都牢牢記住,可是她卻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圈光暈,脹得她眼睛發疼,她抖著聲音說:“放手!”
“我不放!”陸嶼江聲音里有著哀求。
子笙去掰他的手指,她不想讓他看見她掉眼淚,更不想讓他知道其實她也舍不得,可是他握得那樣緊,她怎么也掰不開。
突然,另一只手握住了陸嶼江的手腕,語氣緩慢卻不容置疑:“放開她?!?/p>
“上官聞顥!”陸嶼江瞇起眼睛:“你憑什么管我們的事?”
上官聞顥瞧了眼子笙,鎮定自若的說:“憑我喜歡她,憑我想追她?!?/p>
震驚的不止是陸嶼江,連子笙也呆住了,她已經夠傷心的了,這家伙又來添什么亂,這下更是扯不清了。
“你說什么?!”陸嶼江不相信。
“我說我喜歡她,想追她,你聽清楚了嗎?”上官聞顥重復了一遍,又說:“你一個大男人,拿得起放得下,人家都跟你說分手了,你還纏著不放算怎么回事。”
陸嶼江望向子笙,問:“你也喜歡他嗎?”
子笙沒想到陸嶼江會這么問她,難道他覺得她是個見異思遷、見一個愛一個的人嗎?算了,這樣也好,她狠下心說:“是,我喜歡他?!?/p>
陸嶼江松開了她的手臂,猛然一拳揍在了上官聞顥的臉上,上官聞顥沒有防備,被打的連退了幾步,他沒有還手,只是抬手一抹嘴角,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
子笙驚呼,連忙去查看上官聞顥的傷勢,陸嶼江看見她這么緊張上官聞顥,更是傷心到極處,他眼底全是絕望,瞳孔急速收縮,就站在那,瞪著他們好一會,才決絕的轉身離開。
子笙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流出來,到最后嚎啕大哭,原來這么痛,就像拿著鈍器一下下的擊在她心上,令她無法呼吸。七年的愛戀,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時間,就分崩離析了。
她知道不該站在大馬路上這樣哭,她知道很難堪,可是她受不了,她滿心歡喜,以為遇到這輩子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可是現在卻不得不放手。
在這車水馬龍的街頭,她哭的像個孩子。
上官聞顥沒有阻止她,只是悄悄站在她前面,替她擋住了路人詫異的眼光。他抬頭望向天,哭吧,哭出來就沒事了,這世上所有的傷痛都能被時間醫治,你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
子笙大病了一場,一直高燒不退,最后引起了肺炎,又住了一個禮拜的醫院。等病好了,回到了學校子笙依舊每天上下課、去圖書館,按時吃飯、睡覺,看上去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像從前一樣,跟沈婷有說有笑,仿佛失戀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陸嶼江這個人再也不會對她的情緒造成任何的影響。
那日之后,子笙也跟上官聞顥把話說清楚了,她告訴他,那天當著陸嶼江面說的話是權宜之下說的話,不必當真。
上官聞顥什么也沒說,轉頭就走了。
子笙沒放在心上,知道他這人一向喜怒無常。
這樣放了暑假,回BJ兩個多月,等開學的時候,BJ已經入了秋,可上海仍是秋老虎天氣,似乎比夏天還熱。
宿舍兩個月沒住人,子笙一回來就忙著打掃通風,正忙得滿頭大汗,舍友打水進來,告訴她樓下有人找。
子笙下樓一看,竟然是秦朗。
暑假在家中的時候,子笙在母親的受意下跟秦朗吃過幾頓飯。自從跟陸嶼江分手后,她對什么都意興闌珊,仿佛這世上再也沒什么能讓她堅持的了。
跟秦朗在一起很輕松,這種輕松來源于她不需要在乎秦朗對她的看法,她可以在他講實驗過程講的興高采烈的時候神游太虛;也可以飯吃到一半,說有事就能直接走人。
她不喜歡秦朗,所以不在乎他的看法。
有時候她會想,就這樣下去也很好,不動心,就不會傷心;不喜歡,就不會失望。
“晚上有空嗎?”秦朗望著子笙出神的臉,他迷戀她這種神情,仿佛永遠也讓他抓不住,但又致命的吸引他。
“有事嗎?”子笙不喜歡他,但也不討厭他,如果他愿意當普通朋友般相處,看在兩家人交情的份上,她也不會拒他于千里之外。
“晚上有個交響樂演奏會,我買了票,想約你一起去?!鼻乩收f著,便把票塞到了子笙手里。
秦朗性子耿直,他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如何約女孩子,他把票塞到子笙手里后,扭頭就跑走了。
子笙覺得好笑,這算是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她嗎?
子笙習慣提前,但秦朗比她還守時,她一出宿舍樓,他人已經等在那了。他們打了車直接過去,到的時候還有十多分鐘才開場。
找到了座位,子笙赫然發現她旁邊坐的竟然是上官聞顥。她剛想要跟秦朗換個位置,沒想到他人已經坐了下來,她只得快速坐下。
自從上次的事后,他們有三個月沒見了,如今再遇上,恍如隔世。
上官聞顥像是沒看見子笙,并沒有跟她打招呼,她也只能默不作聲。
上官聞顥右手邊坐的應該是他的女伴,子笙之前沒見過,光是看側臉,線條就已經很優越了,她時不時側過身附在上官聞顥耳邊說話。
秦朗買的VIP專區的票,視聽效果很好,子笙卻沒有心思認真聽,上官聞顥的手肘擱在扶手上,稍動一下就能碰到她。子笙正襟危坐,一整場演奏會都膽戰心驚,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惹到那個煞星。
演奏會一結束,子笙就逃離了現場。
到了門口,散場的人多,很難打到車,她跟秦朗站在路邊等,就看見上官聞顥開著他那部拉風的跑車從她面前一轟而過,長長的尾氣音久久不散。
真是有夠污染空氣的!
“要不要去吃點東西?”秦朗問。
“不了,來之前我在食堂吃過了?!弊芋贤窬?。
終于打到車,到了學校,秦朗堅持送她到宿舍樓下,子笙禮貌道別,就轉身上樓了。
宿舍里沒人,她剛關上門,手機就響了,是上官聞顥。
“出來?!彼婚_口就是命令式的口吻。
子笙心里想著拒絕,嘴上卻問道:“干嘛?”
“十分鐘之后見不到你人,我就進去學校找你?!鄙瞎俾勵椪Z氣淡淡的,但威脅十足。
子笙如同被他捏住了命脈,掛了電話就直沖宿舍樓下。
上官聞顥坐在車內,一只手擱在車窗外,手指間夾著煙,看她跑的氣喘吁吁,彈掉了煙頭,對她說:“上車。”
子笙瞪了他一眼,繞過車頭,打開車門上車。她安全帶還沒扣,人還沒坐穩,他就猛地踩下油門,車身如離弦的箭般射了出去,子笙被反彈到椅背上,后背被撞得一陣發麻。
她剛要抱怨,轉頭看見上官聞顥緊抿著嘴唇,側臉刀削般的冷硬,不由認慫的閉上了嘴。車子直接上了高速,他這一腳油門,不知開出了多少公里,此刻應該已經出了市區了。
車子的時速逼近了300,測速儀“啪”地閃了一下,子笙心里閃過不好的念頭,她不知道他發什么瘋,這是不要命了嗎?
車子猛然停在了一處曠野空地,子笙覺得車停的那一剎那,整個車身幾乎都要甩了出去。她平復著狂跳不止的心臟,脫口說道:“你瘋了!”
上官聞顥冷笑:“怎么,新交了男朋友,不樂意跟我一起死???”
子笙不知道他今天是發什么神經:“你說什么?”
“我還以為你對姓陸的有多深情,前腳剛分了手,后腳就交了新男朋友,你倒是一刻都不耽擱啊。”
“什么男朋友?你到底在說什么?”子笙此刻大腦一片混沌,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維,她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大晚上帶她飆車,就是為了跟她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嗎?
她冷靜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不是以為秦朗是她的男朋友?她覺得可笑,剛要解釋,轉念一想,這又關他什么事?她憑什么跟他解釋?
子笙解開安全帶,開車門要下車,下一秒上官聞顥已經捏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拉了回來,卡住她的臉就狠狠吻了上去。
這是他第二次吻她,不同上次在長城,這次他帶著盛怒,將她抵在椅背上,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唇齒相抵,他奪走了她胸腔里所有的呼吸,但他想要得更多,他逼著她張開嘴,直到在她唇角嘗到一絲咸咸的味道,才放開了她。
上官聞顥一看她掉眼淚,他心就疼,他知道自己是在吃醋,看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他就受不了,如果她能隨隨便便就跟除陸嶼江以外的男人談戀愛,那么那個人為什么不能是他?
因為自己生在那樣的家庭,他從不輕言喜歡,他整天跟紀伯文他們混在一起,可他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他們從來拿不準,他看似什么都喜歡,卻又仿佛什么都不喜歡。
直到遇到了子笙,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就成了他的命門,輕易就能牽動他的喜怒,他知道自己是魔怔了。他想阻止自己,他玩得更兇,換不同的女朋友,但他驚慌地發現,他會不由自主地在每個女人身上找她的影子,一句話、一個動作、哪怕是一個眼神,都能讓他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他控制不了自己,只能由著自己越陷越深。
上官聞顥到底什么也沒說,又把人送回了學校。
子笙后來聽沈婷說,他又交了新的女朋友,好像是個美術學院的女學生,每日接送,無微不至,這次仿佛再認真不過。
子笙聽了之后,不過一笑置之。
到了大四,課業基本都結束了,考研的忙著考研、實習的忙著找實習單位,閑下來還要準備畢業論文。
子笙不急著出國,父母還在替她選學校,所以她比旁人要清閑,便跟著教授給一家會計師事務所幫忙,連她一共五個同學,算是實習,畢業可以加學分。
因為實習的事,上官聞顥還幫了她一個大忙。
那天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把一組重要的數據給弄丟了。事務所的領導讓她自己去找甲方單位解釋,如果對方不肯通融,只有追究她的責任。
子笙不敢耽擱,趕緊打了車去甲方公司。公司負責人先是晾了她兩個小時,等好不容易見了面,哪知對方根本不聽她解釋,直接讓她回去等著賠償損失。
她沒有一點社會經驗,遇到這種情況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解決,除了一個勁給人家賠禮道歉,不知道還能怎么樣。
她急得快要哭了,就看見上官聞顥被一群人簇擁著走了進來。
對方負責人一見到他,一個勁“上官總、上官總”地叫個不停。上官聞顥掃了她一眼,隨即被請進了辦公室。
子笙被晾在外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過了一會,那個負責人就出來了,也不知道上官聞顥跟人家說了什么,本來堅持要賠償的,這會兒卻改口對她說事情不大,讓她回去重做一份數據報告就行,什么時候做好,什么時候再拿來。
嘴里還一徑說著:“方小姐怎么不早說是上官總的朋友,都是自己人,以后還請方小姐在上官總面前美言兩句?!?/p>
子笙被他上官總前,上官總后叫得頭暈,心想,上官聞顥面子還真大,這大概就是權勢的好處吧。不過,他突然出現,確實救了她一命。
事情解決了,她心情頓時放松下來,出了大樓,上官聞顥的車就停在她面前。
“去哪?我送你,這個時候不好打車。”上官聞顥放下車窗對她說。他今天開了部中規中矩的車子,襯得他人也穩重了起來。
他才幫了她大忙,子笙不敢薄他面子,便說:“我回事務所?!鄙宪嚭?,她說了地址,然后又說:“剛才的事,謝謝你??!”
“不用,一句話的事。”他不甚在意。
“對你來說是小事,于我而言是幫了大忙。”子笙心里自然明白今天這事,若不是上官聞顥,她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你實習,我可以把你安排進晟宣?!鄙瞎俾勵梽偛趴匆娮芋蠈e人低聲下氣、點頭哈腰,就覺得心里不是滋味,她寧愿受這份罪,也不來找他,是真的打算跟他劃清界線嗎?
“也算不上是實習,只是幫個忙?!弊芋险f。
到了地點,子笙下車,又再次道了謝,上官聞顥一句話不說,踩了油門就走了。
子笙站在原地看了好一會,才轉身進了大樓。
夏天真正過去,已經到了十月。國慶節,子笙沒有回BJ,卻等來了陸嶼江跟林以函訂婚的消息。
這兩天打開網站,不論是財經版還是娛樂版,都大篇幅的報道這件盛事,畢竟要出嫁的,是致遠集團的千金小姐。媒體對陸嶼江的評價是,年輕有為、后生可畏,致遠的董事長林孝謙更是在某次記者招待會上宣布,陸嶼江將在與林以函成婚后,正式接管致遠上海公司,成為公司新一任總經理。
這樣很好,這就是她替陸嶼江做的選擇,如今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面前的電腦“啪”地一聲被合上,沈婷沒好氣的說:“別看了,他這種人有什么值得你留戀的!”
子笙反而心平氣和,她沖沈婷一笑說:“我沒留戀,我只是看新聞正好看到而已。”
“上官聞顥過生日,維寧他們給他搞了生日會,你去不去?”本來沈婷見上官聞顥對子笙挺上心的,還想著撮合他們倆,誰知子笙沒這個意思,上官聞顥轉頭又交了女朋友,便作罷了。
子笙本來不想去,后來想到上官聞顥上次幫的忙,便想著正好趁這個機會,送他個禮物聊表心意。
子笙花光了實習工資,買了一對袖扣,沉甸甸的盒子拿在手里,心里一陣陣心疼。
張維寧來接沈婷,子笙搭了個順風車。
依舊是他們常去的會所。
子笙進去的時候,上官聞顥正被一群人圍著鬧,她默默的站在一旁,沒上前去打擾。上官聞顥從子笙進來就瞧見了,說實話,他沒想到她會來,所以一開始也沒跟沈小姐提這事,他心里一陣高興,耐著性子,任大家鬧夠了,才朝她走了過去。
“你怎么來了?”上官聞顥心里高興,面上卻沒怎么表現出來。
“不樂意我來?”子笙反問。
“怎么會,就是有些意外。”上官聞顥忙解釋。
“喏,送你的禮物。”子笙將一個錦盒遞到上官聞顥手里:“生日快樂!”
“什么?”上官聞顥左右翻看,沒急著打開。
“自己看了就知道。”子笙也不告訴他。
上官聞顥打開盒子,是一對珍珠袖扣。
“我見你平時都用這個,就挑了一對,可是花了我小一萬塊錢,你別嫌棄?!弊芋蠣钏菩奶?,扶著胸口說。
上官聞顥臉上揚著笑,說:“這點小錢就把你心疼這樣,放心,等你過生日,你上官公子一定會加倍給你補回來?!?/p>
子笙只笑不語。
上官聞顥說:“謝謝,我很喜歡。”
燈光突然暗了下來,耳邊響起了音樂,有人推了蛋糕車緩緩走了進來,走到上官聞顥面前,踮起腳尖,吻了一下上官聞顥的面頰,柔聲細語的說了句:“生日快樂?!?/p>
大家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女孩子臉都紅了,上官聞顥不由看了眼子笙,卻發現她已經不在自己身邊了。他迅速回頭,不買賬地說:“滾!想看本少爺的戲碼,門都沒有,偏不讓你們得逞!”
大家又都失望的“切”了一聲,又催著他許愿。
“許愿他就不用了。”紀伯文取笑:“他想要什么,哪用得著靠老天爺。”
“誰說的,我偏有個忙要老天爺幫。”上官聞顥說。
大家哄笑,七嘴八舌地開他玩笑。
燈光重新亮了起來,子笙這才看清楚上官聞顥身邊的女孩子,應該就是沈婷說的那個美術學院的學生吧,穿著襲白色的洋裝,一頭如云的秀發柔順的披在身后,略施脂粉的臉龐秀氣清麗,學藝術的氣質果然不同凡響。
“今天來的都是條件很好的男士,你挑挑,有滿意的,我回頭讓維寧介紹你們認識。”沈婷的見上官聞顥無望,很快轉移了目標。
子笙笑道:“沒想到你還有做媒婆的特質?!?/p>
“沒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鄙蜴谜?。
“好好,我看看。”她應承道:“你去玩你的吧,別管我了?!?/p>
“那我先過去一下,你有事叫我。”沈婷說完,又關照:“記得好好看。”
子笙擺擺手,讓她趕緊去張維寧那邊。
子笙無聊的坐在一邊,想著一會兒去跟上官聞顥說一聲,就先走了。這時候來了個男人跟她打招呼。
“你好,方小姐?!彼刮挠卸Y,風度翩翩:“我姓趙,趙博菘,是上官的朋友,我們曾見過,可能方小姐不記得了。”
子笙微微皺眉,她確實不記得什么時候見過這個人。上官聞顥的朋友樣貌都出色,只需一眼,便能讓人記住。
趙博菘見子笙不相信,也不過多解釋,只說:“方小姐怎么不過去跟大家一起玩?”
子笙一笑,說:“我跟他們不熟?!?/p>
趙博菘倒是熱心,說:“這有什么關系,我可以介紹他們給你認識?!?/p>
“不用麻煩,我一會兒就走了?!弊芋隙Y貌拒絕。
“這樣啊。”趙博菘一臉遺憾。其實上次在酒吧,他就覺得方子笙挺合他眼緣,一直惦記著。但當時她是上官帶來的人,輕易招惹不得,慢慢他就忘了這茬,沒想到今天又給他遇上了。
子笙站了起來:“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p>
趙博菘看著離開的方子笙,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有意思,她也是這么吊著上官的嗎?
子笙走出包間,才舒了一口氣,他們這幫公子哥,一個上官聞顥就夠她應付的了,她可不想再與其他人有什么牽扯。
剛走到拐角處,子笙就聽見傳來一道幽怨的女聲:“聞顥,我特地趕回來為你慶生,你能別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嗎?你以前從來不這樣的。”
子笙倏地停住了腳步,一道男聲淡然回道:“從前?多久之前?”他冷笑了一聲:“十幾年了,人都是會變的?!?/p>
“這么多年你都單身一人,我以為------”
“你以為什么?以為這么多年我是在等你回頭嗎?喬欣悅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也把我想得太深情。”
“你別這樣?!迸艘呀泿Я丝耷?。
“今天沒有人請你來,是你自取其辱?!鄙瞎俾勵椑淝榈?。
那女人含著淚水跑了出來,正撞到站在拐角的子笙身上,這一下撞得有點狠,子笙悶哼了一聲,抬頭就看見了上官聞顥。
那女人已經跑走了,子笙尷尬一笑,說:“你這又是何必呢?人家畢竟是女孩子,你這么對她,有點過了?!?/p>
上官聞顥語氣很不好:“你知道什么!”
“我是不知道,你的事我也不想知道?!弊芋险f。
上官聞顥被她堵了一下,冷冷道:“剛才在里面你不是跟趙博菘聊得正開心嗎,他可比陸嶼江條件好太多了,身家過億,要我給你牽個線搭個橋嗎?”
上官聞顥提到陸嶼江無疑是在子笙心頭捅了一刀,子笙紅了眼,說:“是啊,我們是很談得來,還約了明天一起吃飯,就不勞你費心了。”
子笙用力推開他進了洗手間,上官聞顥的拳頭砸在了墻上,這丫頭永遠知道他的軟肋在哪,輕易一句話,就把他挑得怒火上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