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出身很是普通,我出生在河南的一個小村莊里,因為戀愛導致我高考失利,我跟著叔開大車后,一個月能賺小幾萬,但是很累。依稀想起那年,我還是高三,因為是住校,再加上家里人文化程度不高,對我的學習管的也不是很嚴,只有我的爸爸,他是高中畢業,他很想讓我考個好大學,但是,他因為工作太過忙碌,沒太多時間管我。
我在學校學習一直保持在中等,不算好,不算差,老師對我的評價也不是很多,我一直安安靜靜的度過了兩年半,終于在高考前的兩個月,她轉學回來了,江曉曦,她的中考成績很好,考上了BJ的重點高中,所以她高中去了BJ,我們曾在初中就是戀人,她是我的初戀,當我看到她轉學回來,內心的激動無以言表,當天晚上我就約了她。
“曉曦,晚上一起吃飯吧。”
“可以啊。”她說道。
在食堂,我問她,是否要復合的事情,她淡淡一笑,說道:“好啊,燁燁過了這么久還是沒變啊。”
“怎么說呢?”我問道。
“你和以前一樣幼稚,我就知道回來你會這么說,所以我肯定要答應你,我們一起考上大學,以后可以一直在一起!”江曉曦甜甜地說道。
而這也是我最錯誤的決定,我們當時和很多情侶一樣,一起吃飯一起學習,在這期間,我感覺的到,她還是當初的她。
直到高考前一周的時候,她生了一場病,沒有來學校,我當時在學校住了兩個月沒有回家,也沒有手機,只能在心里默默為她祈福,在高考前四天時她還是沒有回來。
那天我在宿舍輾轉反側,我對我的對鋪也是我最好的兄弟說道:“老張,我要去找她,你給我打個掩護。”
“你瘋了吧,宿管這幾天查的最嚴,你還要出去,你知道她在哪個醫院嗎?”老張盡量壓低聲音說道。
“管球,這兒就兩家醫院,我要去找她。”我說完就穿了襯衣襯褲跑出去了,河南的晚春還是有些冷的,我沒敢穿校服,因為校服上有反光條。
我右手拿著我的鞋子,左手緊緊攥著我爸爸給我的兩百塊錢,本來這兩百,我爸爸是要讓我買些好吃的東西,可我沒有,我將頭探出了宿舍門,好在沒有宿管的身影,我順利地逃出了宿舍樓,在樓外穿上了鞋,便朝著學校南邊的圍墻跑去,因為那里是老師停自行車的地方,方便翻墻,我三兩下翻了出去,在后街準備打車趕去醫院。
不知過了多久,我因為寒冷蜷縮地蹲在地下,好不容易來了一輛車,我揮手準備上車,當我上了車,那師傅認出了我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又開車把我送去了學校,那天的后半夜,我是在門衛度過的,直到第二天一早,我們班主任就來“認領”我了。
意料之內,我被批評了一頓,叫了家長,我父親急匆匆來了學校,我父親扇了我,又跪在了我面前讓我好好學,我還記得我父親走時給我說:“娃娃,你要想回家復習,就回家復習,爸不強求你,但是爸希望你好好學,好好考,別走爸的老路。”
我拒絕了我爸爸,我爸臨走時,給我塞了三百塊錢,說:“娃娃,買點好吃的,你高考完爸來接你。”說完,我父親就急匆匆走了。
而我只是一時的自責,隨后,又擔心起了江曉曦,我堅持到了高考,在考完語文和數學,我又回了學校,這兩天我的室友除了復習還在收拾東西,因為高考完,父母都要回來接我們回家,我兄弟老張也是,他是班里第三,俗話說,千年老二,萬年老三,他不甘心趴那個位置,所以這幾天復習的更加努力。
而我僅僅靠在床頭,因為我今天在考場也沒見到江曉曦……
這幾天我是那么渾渾噩噩,我成夜失眠,滿腦子都是她,夢到她回來牽著我的手,約定我們一起的目標,我很想和她一個大學,但是我這幾天的狀態,已經注定了我高考的結局。
在高考最后一天,我拿手的理綜題,因為抵擋不住困意,我沒能堅持,在交卷時,答題卡已經被畫的面目全非,下午的英語,更讓我難受,因為最拿手的聽力沒有聽好,也導致我發揮失常。
當我踏出考場時,我的同學個個歡聲笑語,只有我,低著頭默默走出來,與這一切顯得那么格格不入,我四處尋找我的父親,他沒有來,我又是一個人回了宿舍,在宿舍樓門前看到同學們和他們的家長已經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我是那么無助,當我看見老張和他父親走來,我習慣性朝他揮揮手,順帶說了一句:“叔叔好。”。
我回了宿舍,看著一大堆書以及床墊和被褥,我自己開始慢慢往外搬,那時我看到了我們班主任。
“王老師好。”
“你爸爸呢?”王老師問道。
“他可能有點忙,沒來得及來,我自己回家就可以。”
“我給你爸爸打個電話吧,等我一會。”王老師說道。
我向王老師道謝后開始安靜的等待,第一個電話沒有接通,第二個,第三個電話的鈴聲也如石沉大海般。直到第四個,電話接通了,傳來的聲音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
“喂,你們是覃先生的家屬嗎,我們沒有聯系到家屬,他現在在縣醫院,你們有時間過來一下吧。”
雖然聲音不大,但我還是聽到了這個消息,我愣了一下,急忙喊道:“怎么回事!”而王老師只是輕聲說:“好的,麻煩你了,我們一會過去。”不等我多問就掛斷了電話。
“我先送你回家,再去醫院。”王老師淡淡地說道順便拍了拍我的背,隨后就幫我拿起最重的書,向樓下走去,我也搬起了我的被褥,緊跟著王老師。
“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開車。”
我驀然地點點頭。直到王老師送我回家,接上我的母親,我們一起去了醫院,一路上,我的母親一直在感謝王老師,而我僅僅是一言不發地坐在后排。
到了醫院我才知道,原來是我父親干活時,從架子上摔下來了,頭先著地的,還好樓層不高,不然我就沒爸爸了。我的母親是個農民,她不知道該怎么感謝王老師,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感謝王老師的通知,以及王老師送我們娘倆過來。
王老師對我母親說:“你兒子很聽話,也很懂事放假了你們就多聊聊吧,我也不陪你們了,我就先走了。”
自從那天開始,我的人生也徹底改變了,我沒有去想江曉曦,我一直陪著我父親,但是醫生說,我父親很有可能會一直這樣,保持“植物人”的狀態,這幾天里我家親戚都來了一遍,僅僅是為了面子,匆匆來,看一眼,便匆匆離去了。
直到我叔過來,留下了十萬塊錢,又單獨給我了一些,說:“覃燁,叔就拜托你照顧好你爸,這些錢你要買啥就買點,到時候你去大學的話,沒錢告訴我一聲。”
那天我叔就坐在我爸旁邊,陪了他很久,直到第二天我睡醒,我叔已經走了。
我照顧我爸了三個月,直到八月底,我叔回來了,他見我就說道:“覃燁,你咋沒去學校,我不是說了有事給我打電話嗎?”
“叔,我就沒查成績,我知道我沒考好,所以也就沒查。”
“臭小子,你爸醒來非抽你,你現在回去復讀,高三也已經開學了。”
我拒絕了我叔,我說:“我這三年,真的熬下來就可以了,我不想去大學了,反正我爸也就這樣,我也就這樣了。”
我叔只是無奈地搖頭,最后他問我愿不愿意和他跑車,我欣然同意。
我叔跑車接近十年了,他比我父親小,但是見過的事物多,也比我父親更加開明一些。
我叔先是把我送去了駕校,隨后給我父親在此留下了十萬,又急匆匆去干活了,我叔一去又是三個月,這三個月內,我也順利考上了B2駕照。
等到我叔回來的那天,那是個雪夜,天上飄著一點雪花,落到了地上就化成了水,我依稀想起,江曉曦也很愛看雪,她說,以后要去西北或者東北發展,那里是全中國最純凈的地方,有皚皚白雪,東北有最好看的雪景,西北有最壯麗的雪山。
我叔回來已經是十二月份了,在那場雪里,我和我叔聊了很多,要不是因為父親住院需要錢,我其實也不會去的,再加上,我本來就不想復讀,才無奈選擇了去開大車。
我叔因為常年開大車,所以他的腰椎不是很好,在我和我叔上路時,他經常讓我幫他捶腰,我們第一場貨,是從河南夏邑縣到云南昆明,我幫著我叔打包,裝貨,在十二月十號出發了!
我爸比我叔大十五歲,他叫覃俊毅,他和我爸的外貌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但是性格卻與我父親截然不同,他比較愛說臟話,但是很善于處理人際關系,我的社交方式就是學的他,這給我了很大幫助,但這些也是后話了!
和我叔開車這段時間,本應該是我們換著開,沒想到都是他一個人在開車,他只是讓我看,這一趟是短途路,因為他是一個人開車所以果斷選擇了高速,我問他,為什么是高速,他說走高速唯一的缺點就是路費貴,這次他教我怎么開車,只要我學會了,下次我們就走低速,兩個人換著開!
我們開車上了連霍高速,這條路是最好走的,也是車最多的路,我叔告訴我,開大車不能急,一天的路咱們走兩天,要保證貨物完好無損。隨后是商南高速,接著是京港澳高速…
這一路,我叔帶我吃了很多我沒吃過的小吃,車一直穩穩的行駛著,最后在嵩昆高速上,也是最難開的路,這都是山路,但我叔依舊不緊不慢地開著車,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到地方了,我們首先在物流市場交貨,收錢,這次拋去支出,我們一共賺了四萬多,但我叔一分都沒有給我,他帶我在云南玩了兩天,按他的話說,就是我長這么大,還沒旅游過,他帶我去了大理,我們在那里住了民宿,隨后我叔不知道跑去了那里,整整消失了一天,這一天我都在洱海邊,看著水天一色的風景。
我是一個奇怪的人,在平靜時,總會想起她,我掏出手機,拍下這些照片,這段時間我一直詢問著關于江曉曦的消息,但這些消息總歸是石沉大海了,老張考上了川大,這段時間我經常和他聊天,我們總說,想念對方了,等放假了要一起旅游什么的,我都笑著答應下來。
當我再次回到家,我感覺我變老了,而我叔已經紅光滿面,他給我了四萬塊錢,讓我替我爸交了醫藥費,剩下的留給自己。
這一趟我們賺的錢不多,但是我叔倒是教我了怎么開車,這一趟我們用了半個月,我也比較期待下一次開工,因為我叔說下一次就讓我來開車。
這幾天我依舊在醫院陪著我父親,看著他平靜的臉,我的眼眶也在這一瞬間濕潤了,我趴在他床前跟他講洱海的美景,陜西的小吃。
這期間,我終于有了江曉曦的消息,她的事故不大,高考完都是她爸爸接她回家了,我也去過她家樓下,但沒敢上去,她屋里的燈是亮的,我在樓下徘徊了很久就走了,那天我是第一次喝啤酒,一個人喝完一罐便有了暈暈乎乎的感覺。
第二次和我叔去昆明,還是和上次相同的貨物,這一次我是和我叔換著開車的,一路上我都在糾結要不要去找她,我叔仿佛看出了我的窘迫。
“想啥呢,你在開車,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專心一點。”我叔說著,讓我在路邊停了下來,他坐了上去,我叔點上一支煙,他好像是習慣性動作,多掏了一根遞到我手邊。
“叔,我又不抽煙。”我搖著頭說道。
“我在猶豫要不要去找她。”我也是把疑問說了出來。
“愛情這個東西,別碰,你看看叔,活的多自由,等你二十了,叔帶你做SPA,來個精油開背,爽啊,還能做個大保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愛情這個東西只會讓人沉淪。”他半開玩笑著說道。
“我是真的喜歡她,想和她有未來。”
“你還能想啥,你看看你現在就一個開大車的司機,拿什么養她,人家是大學生,你到時候開個車一次就要走兩三個月,你拿什么養她,怎么陪她?”
我叔突然轉變的態度讓我內心有些許慌亂,我驀然地點點頭,再沒有說話。
開大車的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四年過去了,我手里也攢了些錢,我叔幫我在老家蓋了房子。我的同學也都陸續畢業了,聽說江曉曦從中國傳媒大學畢業了,現在的她更是好看,老張也邀請我去了同學聚會,說江曉曦也在。
我們的同學聚會在商丘舉行,當我再見到江曉曦時,她猶如出水芙蓉般,但是臉上純凈的笑容不見了,她見我也沒有打招呼,徑直走向包間最里面的座位,后面我才知道這次同學聚會是她組織的,但她沒有叫我,是我兄弟老張給我說了一聲,我才趕來,否則我根本不知道有這場同學聚會的。
飯局上人很多,都是曾經的同班同學,他們一個個聊起在學校的趣事,喝著酒,抽著煙,讓我沒想到的是老張開始抽煙了,讓我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是,江曉曦也拿著一根女士香煙放在嘴邊,這天的這頓飯吃的我很是尷尬,感覺他們變化很大,后悔沒能上學,但是現在后悔還有什么用呢?
我叔現在也放心我一個人拉短途的貨了,直到那個六月份,我叔接了一個進XZ的單子,他非要帶上我,照他的話就是,這個錢咱倆分,總比被外人分去的好。
我們一路途徑陜西,又到甘肅,再進了青海,這一路的風景可謂變化多端,氣候也是,從我們過了甘肅蘭州,天氣開始逐漸轉涼,我們也不用再開空調了,我們一路再走109國道,青海最美的便是青海湖,還有橡皮山的風景,照我說的話,我覺得青海湖比洱海好太多了,水波粼粼,橡皮山的風景更是美麗,翠綠的草原,以及悠閑的牛羊,讓我很是難忘。
一路上都很平靜,空氣也很是清新,除了有些許干燥,其余的我都可以接受,這一路的平靜是在海西州的格爾木被打破的,那天我和我叔吃完飯,準備換班,我來開車,我叔在后面躺一會,剛出格爾木市不久,在109國道上我看到了一個人正在伸手攔車,他身上包裹的很嚴實,一路上沒有車停下來,因為那時天快黑了,我便停了車,我叔看了我一眼,沒說什么他翻了個身繼續睡覺了。
那個人隨即爬了上來,當他把帽子頭巾頭去掉的時候,我發現她是一位女生,長相雖然沒有江曉曦好看,但是也生的一副好臉,尤其是她的眼睛,是那么深邃和純凈,這一點江曉曦是完全比不過她的。
“謝…謝謝你。”她哆嗦著說道。
“沒事,小問題,你是要去哪啊?”我問道。
“我準備進藏,去LS。”這些話她是絲毫沒有遲疑,很自豪地說出來的。
聽到這些,我叔在后面來了一句:“記得付車費,沒錢就讓我侄子爽一下,你要是進藏的話應該知道規矩吧。”
聽到這些,她明顯遲疑了一下,隨后開始翻身上的口袋,當她摸了一圈以后,從身上各個口袋掏出了不少零錢,湊在一起,大概有個三百元左右的樣子。
“我…我只有這些錢了,要是不行我就下車吧。”此時的她說話聲音帶著些許顫抖。
“不用不用,免費的,那是我叔,他嚇唬你呢。”我一邊說著,一邊沒好氣地瞪了我叔一眼。
他干咳了兩聲,從身上摸出一根煙,吧嗒吧嗒抽了起來。
在這一路上,我認識了那個女生,她叫蔡雨晴,她從小是跟著她奶奶長大,因為她奶奶病了,她就開始徒步進藏,因為路上有人亂扔垃圾,導致她摔了一跤,XZ的山很陡,她這一摔,身上擦爛了好幾處,那天晚上,我替她上了藥,她的皮膚很白,很光滑,她的腿很細膩柔軟,幾處傷疤卻讓人觸目驚心,她的腳上已經因為走路磨出了幾個泡,但是不得不說她的足形還是很好看的。
第二天,她用她的手機給她奶奶打了電話,她給她奶奶說路上碰見了好心人,送她進藏,她讓她奶奶好好養傷。
我們到了XZ我叔獨自去了物流公司,而我卻是被蔡雨晴帶去了布達拉宮,我跟她說了我父親的事情,我們越聊越投機,我發現,我們的家庭基本上是一模一樣,但是她的學習要比自己好,她考上了大學,因為奶奶生病,花了太多錢不得不輟學打工。
我們到LS的第一天晚上,蔡雨晴一定要請我和我叔吃飯,我們也沒好意思拒絕,那頓飯她花了兩百塊錢,雖然表面看不出來她有多在乎,但是我肯定,她一定是舍不得的。
她家在四川,她說我們把她送到西寧就可以她在那里有朋友,可以送她回家,于是我們在西寧分別,我和我叔也回了河南,當我到家時,已經是兩天后,現在的老張在武漢發展,考進了一個公司。
去了一次XZ是我很累,這一單我和我叔一人賺了四萬多,我打算給自己放個假,于是我去了武漢,去找了老張。
老張現在的生活很是滋潤,上班也不過朝九晚五,公司有分配的房子,他現在也談了對象,一個月的工資八千多,說真的聽他們說,畢業就有這樣的薪資待遇很不錯了。
我去了武漢找他,他帶我參觀了黃鶴樓,晚上我們在漢陽區,他帶我去了漢陽公館KTV,他請我的,我們座了小包,他點了倆妹子,我們一晚上都在推杯換盞,那倆妹子長的一般,真的很一般,只不過是用庸脂俗粉畫皮出來的玩物而已,我們在凌晨回了他定的酒店,原本我好奇他為什么定了兩間房子,他本可以回家住,直到我看見他帶著那兩個妹子一起來了,我才發覺不對勁,他摟著一個妹子在大街上就開始熱吻,另一個走來了我旁邊,我尬笑著說:“不好意思,我…我沒這些癖好。”
“沒事老板,一起玩嘛。”
“就是啊燁燁,一起玩,走了,回酒店。”
“我…我就不用了,我今天不舒服,你們玩吧。”我連忙擺手。
我拒絕她,不僅僅因為我依然愛著江曉曦,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還是處男,除了我的左右手,我沒有這方面經驗。就這樣,我看著老張,和那兩個妹子進了房間。在酒店,我輾轉難眠,直到第二天一早,天已經大亮,我給老張打電話。
“燁燁,等我一下,我馬上出來。”
“好的。”
隨即我掛斷了電話,過了近二十分鐘,老張敲響了我的門,那兩個妹子已經走了,我和老張退了房,他又請我吃了武漢的特色“熱干面!”。
吃飯時,我問道:“老張你變了啊。”
“啊?有嗎?!”
“有,你一天天吃喝嫖賭的,別把自己玩虛了。”
“去你媽的,我可一點都沒變,我我只是風花雪月一下,可沒干違法的事情。”他的話和以前一樣,句句令我忍俊不禁。
“對了,燁燁,你聽說了了嗎,曉曦現在在四川的天府演藝公司,我感覺她會成明星,你不知道,她剛接了一部電視劇,出演的是女主哎。”
“那挺好的。”
“你就這反應?”
“什么叫我就這反應,難不成她不理我我還要去找她嗎?”
“燁燁,前面我們一起喝酒,她還說想你了,但是因為一些事情,她不能見你。”
“能不能把她聯系方式給我。”
“好。”
“謝謝兄弟了。”
當我去加她微信好友,她遲遲沒有通過,到我回家已經離我給她發好友申請,已經過了三天了,我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給她打了電話。
她的鈴聲還是和以前一樣,是我最愛的那首歌陳慧嫻的飄雪,不知道怎么了,我的眼淚就那么不爭氣的流下來了。
“喂,你好。”
“啊!你…你好。”我慌忙答道。
“你是,燁燁?”江曉曦似乎聽出了我的聲音。
到此,我沒敢再說話,我的沉默是我對此的默認。
顯然,對方也知道了我,她也沉默了許久。這片刻的寧靜是那么漫長,我也率先開口了:“曦曦,你最近怎么樣?”
“嗯,我挺好的,你怎么樣,聽說你在和你叔開車,路上小心點。”
“好的,你有事記得給我說一聲,那就先這樣吧。”
“燁燁…那…那就先這樣吧閑了聊。”
我其實很想多說幾句,但是我又很害怕,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心里像裝了一塊石頭,壓的我喘不過氣,但是在最后聽見她欲言又止的回避,我忍不住想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大概過了兩天吧,我和我叔再次出發了,這次我們要去黑龍江要一直到漠河,我們剛上路,蔡雨晴打來了微信視頻,我接通了,那邊是她在四川,她已經到家了,她給我介紹了她奶奶,她奶奶身體恢復了一些,隨后我們聊了很多,當我說道我父親還沒有醒來時,她也陪我沉默著。
我覺得,沉默者的孤獨只有彼此才能體會到,我和她經常聯系,越聯系我發現我們的共同點越多,就像是彼此的知己一般。
我和我叔上了路,我們一直到遼寧一路上都很安靜,直到在遼寧的鐵嶺,在我和我叔給車加油時,我說我要去趟廁所讓我叔看著車,我叔答應后便回了車里。
當我上完大號,我從廁所出來,發現我叔和兩個人扭打在一起,見此我趕忙跑過去幫忙,但我是一個從沒打過架的人,我跑去將其中一人拉開,他很快掙脫了我,轉過身朝著我的鼻梁打了一拳,我叔見我受傷,像是發了瘋一般,逮住另一個人就用拳頭向著他的面門招呼,那人不知從什么地方掏出一把刀,他胡亂比劃著,我叔抓住他的手本想砸掉他手中的刀,但是他的同伙在打完我后,又上去幫忙,不知道怎么的那把刀不偏不倚插入了那人的肚子。
突然空氣變得很安靜,周圍也有幾個人看熱鬧,那人的同伙見此也不再輕舉妄動,這件事情的結尾是當警察來了,他被送了醫院,我和我叔還有他的同伙一同被帶去了警局,到最后那人沒有挺下來,他死在了鐵嶺最南邊低速旁的加油站。
我叔因為過失殺人,被判處六年有期徒刑。
我叔前年被放出來的,那時我和我媽去接他,我發現我叔剛過四十的人頭發已經花白,我和我的母親也只能獨自悲傷,這也是后話了,我叔現在也不開大車了,他現在自己用攢下來的錢在四川開了一家胡辣湯早餐店,就在春熙路往北,那家店還是蔡雨晴幫她找的,這些也是后話了。
在我叔進去后我一個人依舊開著大車,但是當我和和我搭班子的人一起上路后,再次回家我才發現,那個人竟然偷了我的錢包!(這里也怪我對外人沒有提防。)
我也不敢和別人搭班子,我開始一個人跑短途,因為短途掙得錢太少,不足以支付我爸的醫藥費,大部分錢都花在了養車上。我開始一個人跑長途中途去過一次四川,我見了江曉曦,她那時正在拍她的電視劇,我們簡單吃了飯,聊了很多但是記不太清了。
我還約見了蔡雨晴,我們在她家吃了飯,她家在LS市旁的小村莊,照她說的,四川最好吃的東西都在樂山便宜實惠,那天還是她請客的,在她家我給她奶奶塞了一千塊錢就準備回家。
但是蔡雨晴想和我去我們家看看,我便開車帶上了她,我們剛進河南地界的時候,我們看到了一輛大車司機出了事故,蔡雨晴勸我還是別開大車了,我說,如果我不開大車你養我嗎?
而她卻笑著回答道,好啊。
那天已經是晚上了,我們就找了個服務區過了夜,那天晚上她說她做了噩夢睡不著,我們聊了很久,不知怎么的,可能是荷爾蒙在作怪,是她先親了我,隨后只是一陣翻云覆雨讓我交出了我的初夜……
其實第二天我是很自責的,畢竟我覺得我還是深愛著江曉曦。
當我做出決定不再跑大車的決定,是在一年后,我出了一次事故,一輛小車追尾了我,還好人沒事,但是我也因此被吊銷了駕照,我本想重考,但是重卡出過事,已經是事故車了,我的積蓄不足以我再買一輛車,我也放棄了這個想法。
但是我的資金不足以讓我支持我父親的醫藥費,我開始打臨工,我去了成都的一家酒吧,這家店不大,我在里面當服務員,有時也陪客人喝點酒,一個月多多少少又九千多工資,這個薪資待遇勉強夠我父親續命。
我兄弟老張知道這件事情后跟我說了一個個來錢的好門路,用自己的錢放高利貸,他正好認識一個老板,我手里也正好有十萬元,放進去一個月大概就有一萬多。
我和老板請了假去了武漢,我和他親自見了老板,當時老板給我承諾是一萬五千元整,我也答應了,當收賬時,老張跟我說他去就可以了,但我還是不放心,便親自跟了過去,好在老板對我的承諾守信,他給我了一萬五千元,而那時我沒有注意到老張的表情。
當時的我機靈也是機靈的,但我忘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人心,天下沒有白吃的食物!(我承認我非常缺心眼,別罵我嗷。)
我就這樣,拿到了那些錢,我給我父親交了錢,繼續留在四川發展。
這段時間我沒見過江曉曦。直到那天我們店里來了一個陪酒姑娘,她很像江曉曦,連名字都很像,她叫江曉悅,我們接觸的很少,我感覺她總是避開我,而我對此也是無所謂的態度。到最后我才知道,那就是江曉曦,她是因為在娛樂公司被潛規則忍受不了,提了辭職,而后就開始自暴自棄了,為了錢能干任何事情。
那段時間,我總是想起江曉曦,又會想到蔡雨晴,當我再次度過一年,我手里的錢又不夠了,我的第一想法就是找老張放高利貸,而這次老張說道,沒事兄弟,我先替你交了醫院的錢,你忙完還我就行,還錢也不著急,哥們現在漲工資了一個月有一萬多呢。
經過了兩個多月,我打電話給老張,他說沒事,那些錢不還也行,我非要堅持給他,他就是不收,所以我回了老家,先去了他家,在他家留下了一萬塊錢,隨后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我去了我父親的病房,發現里面換人了,是一個剛做完手術的小伙子,我打聽了一圈,才問道我父親回家了,等我到家家里只有我母親一個人,我母親才剛五十三歲,頭發竟然全部白了!
我問道我父親呢,才知道我父親一個月前就被迫出院了,因為沒人交住院費,又聯系不上我,我打了個激靈,我猛然想起,我上個月剛換了手機號,本想著這個月回家說,但是沒想到出了這么一件事,我不僅僅是自責,更是痛恨自己的不孝已經不經常聯系家里。
我母親見到我先是抱住我痛哭,隨即打了我一巴掌,問我去了哪里,然后又是了無邊際的眼淚落下,現在已經是深秋,樹葉都落光了,顯得我們村很是蕭瑟,再加上我家門前的老樹葉子都已枯黃更顯得落寞,我也沒有忍住眼淚,哭了…
我為我的父親守了喪,我的老板,也就是成都那家酒吧的店長,聽聞此事,給我轉了五千塊錢,也給我放了假,讓我好好陪陪我母親。
為我父親守完喪事,我帶著母親去了四川,因為母親無處落腳,蔡雨晴主動邀請讓我母親去她家住,本來我的母親是不愿去的,但是經過我們的勸導我的母親還是去了,蔡雨晴的奶奶也才七十多,感覺兩位老人是一見如故聊的很是投機,再加上有蔡雨晴的幫忙,我也是很放心。
我把身上的十萬元給了蔡雨晴,加上蔡雨晴自己的一些存款,他準備在峨MS市開一家清吧,但是這些錢是遠遠不夠的,我們便背上了房貸。
在今年圣誕節,我的手機鈴聲響了,是江曉曦打來的,她約我在店里的二號間見面,這是這么長時間以來她主動聯系我讓我很是慌亂。
“燁燁,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說,但是,我說不出口,我覺得我對不起你,燁燁我真的喜歡你,明天來我家吧,我現在把鑰匙給你。”說著,江曉曦拿出了她的鑰匙,輕輕放到了我的手里。
“這是干嘛啊?”我問道。
“燁燁,你明天就知道了,我還有事,其實你早就知道我就是江曉悅對吧,我有些事情說不清楚,明天你就知道了,我喜歡你燁燁,我準備去看看雪你去嗎?今天下雪了。”
“我…我就不去了吧,今天不是很舒服。”我也沒敢去陪她,我怕她再次消失。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有人大喊,江曉悅跳樓了!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將我擊倒在地上,我緩緩站起身,但是我的雙腳和雙腿已經不聽我使喚。
我下了樓,見到了“江曉曦”。
她的周圍都是鮮血,我跑過去,但是被人攔住了,她的臉幾乎讓我無法認出,我只能崩潰的大喊,這天成都罕見的下了小雪,大街上到處是圣誕快樂的歌曲。
HAPPYChristmas(圣誕快樂)
今天,成都下雪了,這場雪很小,落到地上就不見了,但是雪落在江曉曦的衣服上,像是白色的布,罩在她身上,雪和血融為一體,江曉曦死在了她最愛的雪中,直到警察來,在她身上發現一封遺書,遺愿就是讓我去她們家,這場雪讓我想起了我和我叔在六年前的對話,那場改變我命運的對話,也讓我自責,后悔沒去陪她,或許我陪她在一起她就不會死了。
因為江曉曦最后是和我在一起的,所以我被帶去了警局做筆錄,第二天,我在警察的陪同下去了江曉曦的家里。
她家很整潔,我看到了她床頭上放著我在她生日送給她的公仔玩偶,是小熊維尼的,它依舊保持的很干凈,在她桌子上放著一本書,那是我們曾經互相寫情書的小本子。
其中夾的是她新寫的一封信:
“燁燁,有太多話我想告訴你,我就一一寫下來了,我很愛你,我們曾經的戀愛只是牽牽手,我很想親你的嘴,我想和你有個家,在高考時聽說了你高考失利,是因為我,我一直很自責,那時的我,因為家里的約束,不能和你見面,我去了大學,我想離我的夢想近一些,我想成為演員,當我進了這個圈子才發現是多么黑暗,又聽聞你父親受傷,我想幫你一把,就答應了他們,他們說那樣做可以早點掙到錢,我被他們糟蹋了,我對不起你燁燁,因為這件事我沒臉敢見你,后面等你去了成都,我也無心在當演員,因為幾乎我每天都要被,所以我出來了,我去了你所在的酒吧,默默關注著你,燁燁我愛你,可惜陪不了你,我已經夠臟了,你來替我享受這繁華的人間吧,我枕頭下有二十萬,你拿去給叔叔看病吧,燁燁我愛你,我始終愛的都是你一個人。”
我看著這封被淚水打濕的信,我也哭了,天還是陰沉沉的,我的淚水與江曉曦的淚痕融為一體,也許這是我們最后的親昵。
“警察同志,這個我可以留下嗎?”我哽咽著問道。
“嗯,你拿著吧,她的遺書里說了,她的一切都是你的,明天你去公檢法把改辦的手續辦了就可以了。”
那時我真的很想痛哭一場。我回了樂山旁的小村莊,在鄉下陪我母親和蔡雨晴以及她奶奶住了一段時間,我決定去和蔡雨晴共同營業那家清吧,清吧名字叫做:人間繁華處。
這段時間我常常想起我父親,我叔,還有江曉曦。
又過了四年,這四年內,我在兩位老人勸說下,娶了蔡雨晴,我們在一個冬天成婚入了洞房,但我們暫時沒打算要孩子,我們的清吧也越做越大,我們的生活漸漸走向正軌,我和老張的聯系也少了,我不想再去記恨別人,也懶的管曾經的同學兄弟的情誼。
四年后,我們回到了老家,我們四人接我叔出獄,經過蔡雨晴的打點,我叔決定開家早餐店,蔡雨晴正好有個朋友的店要轉讓,蔡雨晴和我盤下了那家店,給了我叔,那家店的位置很好,就在春熙路附近。
每天開店,都是我最幸福的時候,我現在愛上了蔡雨晴,我們決定在明年徒步一次XZ。
我每天都會給蔡雨晴洗腳,不僅僅因為她的腳是好看的,更是因為那些足跡,是走過我們青春的印記。
我愛著蔡雨晴,我們偶爾會一起去打掃江曉曦的房子,但是對于我們來說還是很有彼此的信任的。
對于我來說,人間繁華處處在,唯獨她才是我的人間繁華!
(小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