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亨領著幾個親近兄弟,騎著馬從火光里來,其逼近的速度,比起弓箭慢了一些,卻也足夠他們在楊再興落地的時候趕到位置了。
岳飛的命令下得夠早夠明確,以致岳亨天天都在思考怎樣才能保證抓活的,此番天賜良機,都不消他去逗引,這楊再興就來了個自投羅網,興奮之余,忙命人取出路上找到的漁民大網,一路拖拽過來。
沒得說,漁網一兜,再把馬刀打掉,饒是神勇冠三軍,逃不脫就是逃不脫。
韓順夫死得窩囊不窩囊的另說,總歸被俘虜的楊再興,心里頭實在是憋屈至極的。
“卑鄙小人!”兀自掙扎的他,沖著岳亨破口大罵:“有本事放開你楊爺爺,真刀真槍干上一場!直娘賊,球本事沒有,就會使陰招的破爛玩意兒,你他娘的XXXXXX”
“……他娘的岳飛是個甚玩意兒,手底下不是奸淫賊子,就是上不得臺面的陰險小人,我呸,賊廝……唔,唔……”
一塊不知道從哪里尋摸出來的破布被塞進了他的嘴里。
“奶奶的,給你臉了!”剛才解決完正面意圖突圍的楊再興殘部,大踏步過來的趙宏乍聽此等污言穢語,面沉似水:“膽肥啊,敢罵咱岳都統!”
“若非都統再三交代了要留你狗命,你以為老子樂意圍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一群燒殺搶掠的禍害,也好意思罵賊廝?我呸!”
趁著他與楊再興罵得起勁,岳亨背著手,轉身,悠哉悠哉往韓順夫的帳子里去。
失血過多的韓順夫,此時已然出氣多,進氣少,三四個殘余親衛圍在他的身邊,滿臉悲憤與凄惶。
遠遠的,無人在意的角落里,還瑟縮著一個女子,衣衫殘破,頭發散亂,也看不清臉,雙手抱膝,不哭,不鬧,只是一個勁地顫抖不停,顯然是被今夜一系列的變故,嚇得不輕。
岳亨見狀,先喚人來,將那女子給弄了出去,方才近前,查看奄奄一息的韓順夫。
一面嘴上問:“葛大夫怎地還沒來?”,一面心下松口氣,頗為滿意自得地想著:一舉辦妥兩樣任務,不知都統會如何獎賞咱?
差一點點,都快要笑出聲來了。
他岳亨是強壓著不能笑,可在與他隔著安仁城的另一處戰場上,和他勾連了一路的張憲,卻笑得暢快極了。
原來,早在韓順夫攻伐安仁外圍的時候,張憲便率人馬繞道,以牛皋為副,超到了安仁另一面的要道上去了。
本意呢,是防止曹成等人狗急跳墻,為了堵住楊再興的去處,好跟岳亨來個前后夾擊留下人的,倒不料,無心插柳,白撿了好大一個擊敗曹成部的功勞。
雖說因了人手不足,終是叫曹成等幾個大頭逃走了去,但擊斃俘虜八百叛賊的功績,亦可稱得上是大捷的了。
當然了,如果想要擴大戰果,只需多埋幾個“地雷”便是,不過都統身邊的那位李大娘子私下有言,除了楊再興,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他張憲也不是愣頭青,兩全其美,豈不快哉?
話說起來,且不知都統和李大娘子,到底定沒定幾時成婚啊,趕明兒攻破安仁,俺可真得好好在衙門府庫里頭尋摸尋摸,看看有啥合適做賀禮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