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說她聽過鬼哭,和人哭差不多。有回她走夜路,兩邊地里全是玉米桿桿,長勢極為茂密,中間是被眾人踩出來的一條羊腸小道泥巴路。
那時候農村是沒有路燈的,照亮全靠月亮光,月亮光又被茂密旺盛的玉米秸稈遮的七七八八,只能迷迷糊糊往家走。
一邊走,一邊心里打怵,大晚上的走平地還好點,這兩側黑漆漆的玉米闊闊看著還是容易引起人無限遐想。
走著走著外婆突然間發現前面有個黑影子,看起來像是個男人,離的也不遠這下子心里安定多了。原本想追著一起走的,又覺得大晚上的自己一個女人好像又有點不安全,就不遠不近打算著步子既能夠看到他,也不至于讓他發現。
沒走多遠,突然前面的影子定住不動了,看樣子是停下腳步了,外婆胸口噗嗤噗嗤跳,也嚇的不敢動,感覺上是回頭看她來著,這會子腦袋都炸了,也不怕鬼了,反而更怕人!
兩個人大概1-200米的距離互相端望,誰穩不住了誰就先出手,天黑無人,一個人高馬大的大男人離你那么近定定站著,要真是邪念一起真的是求告無門。
形勢對自己太不利了,外婆越想越害怕,張嘴帶著厲害“你哪個莊的啊,這都離的近,你有事你說!”對面那個“大男人”一聽外婆說這話,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嚇了極大的驚嚇一樣嗖一下跳旁邊的玉米闊闊里了,著急麻慌往里面撲騰,他那么大個人,跑進玉米地里看不見玉米桿上面動。
外婆一看這不正常的行為更害怕了,也不能往回頭路跑,只能硬著頭皮跑過那個男人原本的位置往家去,路過的時候害怕有什么意外,往他跳進去的位置掃了一眼,玉米地邊上好像是有個黑影蹲在那,兩個眼睛冒著光,陰惻惻的看著跑過去的外婆,嘴巴里面卻是女人嗚嗚咽咽的哭聲!
不敢停留,外婆覺得后背像是萬千螞蟻在爬,一口氣跑回家,外婆出了一身汗,也是累的也是嚇的。
眼睛冒著亮光,身形像個大男人,卻是女人的哭聲,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人是人是鬼,侍郎是狗。紀曉嵐在此表示出境。
也沒聽說附近哪個村有傻子呢?說到傻子我想起來兩個。
可巧了一個男的一個女的,他倆同一個愛好就是嚇唬人,男的比較猛,會拿棍子石子去打人,但他打人是為了換取利益,比如錢啊,吃的啊,主要是煙,煙可以換錢,他甚至知道在哪可以更多的得到煙,攔婚車。
我們那娶老婆嫁姑娘的幾乎都被攔過,還不能打,打傷了得賠,你好好說,他是個傻子,你兇他,他真劃你車,管你貴的賤的,動作快的很,有時候大喜日子人家也不愿意跟你真的計較,他就要煙,換錢,可能他不知道直接要錢更方便吧。
人家也有職業操守,煙到放行,說一不二。
女的就不一樣,她嚇唬人純粹為了好玩,她雖說是個女的,但她才真的是人高馬大,五大三粗,個頭高,吃的也胖,力氣也大,不像男傻子,瘦瘦小小,有時候離你近她會動手打你,那一下真是生疼,好在她沒有男傻子靈活,她有點傻憨。
離的遠她就拿腔調嚇唬你,突然扮鬼臉,其實也是本色出演,她頭發被她媽剪的半長不短亂糟糟的,臉上掛著鼻涕,衣服也是臟兮兮都是磕磕巴巴的粘性物,永遠五分褲,夏天五分褲配短袖,冬天毛衣配五分褲。
都說傻子可憐,這倆不可憐,還討厭。我就被打過,不然咋知道生疼,我那時候真怕她,好在她永遠沒有合腳的鞋,跑起來又笨,只要不是冷不丁沒注意,她近不了身,每次路過她那片我都得先觀察好,要是和同學結伴就好的多,她不知道先追誰,我們還能調戲調戲她。
后來聽說她懷孕,是村里面好多老頭的,也找不到主,孩子生下來被她爸媽賣了,最后不知道怎么樣了。畢業了也不路過那了。
倒是男傻子的地方沒辦法,鎮上到家的必經之路,所以婚車幾乎都從那過,也不至于為了他繞道,我現在從那過還能看見他,這么多年竟然沒變化,他沒老。
可巧了他就在我一個親戚家一個村,我喊姐姐的,她嫁到那,我去她家玩,車停路邊,絕了,他劃我車,我氣壞了,我姐說沒辦法,你跟他爸媽說也沒用,他爸媽不管。
我外甥女十二歲,說她有辦法,帶上我去找那個男傻子,她也不怕,說“我給你講這是我小姨的車,你不要再劃她的車了?!彼粗覀儧]說話,我問外甥女“你不害怕他嗎?他不打人嗎?你們在一起玩嗎?他能聽你的?”
外甥女說“他能聽懂,你別理他,他下次敢再劃你車我再來找他?!眳柡Φ暮堋N沂艿搅耸q外甥女的保護。
真有效,從那以后,他果真沒再劃過我的車,他咋分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