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云無恙千般拒絕程十鳶也沒放過她,最后兩個人不得不各退一步約在了回家的路上。
程十鳶在送她回府的路上顯得心情極好,他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今晚的月亮真美啊,對吧?”
云無恙敷衍的點了點頭,只得應和:“是,滿月確實不常見。”
程十鳶失笑:“云小姐一定要這樣避著我嗎?我真是很傷心啊。”
云無恙這才抬頭,尷尬的笑了笑:“哪有啊。”
只是她一抬頭,就又看到了程十鳶耳垂上墜著的白月牙,不由得想起自己之前的風流債,在心里雙手合十給柳消閑賠罪了。
“你這個耳墜……”云無恙為了避免太尷尬,只好隨便找話題以免這段路程太漫長:“之前就打過耳洞嗎?”
程十鳶一愣,下意識拂了拂自己的耳垂:“這個嗎?不是。”
云無恙:“那是……”
程十鳶微微一笑:“是你送我之后,我才執(zhí)意要把它墜在耳邊。”
云無恙啞口無言:“為什么啊?”
程十鳶挑眉笑道:“因為是你送的,我想讓所有人都能看見,然后我再不告訴他們,就好像是我和云小姐兩個人的秘密。”
云無恙:“……”
有點幼稚。
月光下,程十鳶的眉眼竟然顯得有些溫潤,連同骨子里的撩人都隱了下去,此刻仿佛他不再是那個第一美人,云無恙也不再是那和他有著無法跨越尊卑的相府嫡女。
程十鳶走著走著便開始哼歌,他聲音輕盈,在晚風中更顯得柔情蜜意,直讓云無恙起雞皮疙瘩。
乖乖,難怪有那么多古代小姐帶唱曲兒的私奔,換她她也這樣,她都不敢想這聲音叫聲娘子有多讓人上頭。
不對不對,她可是有家室的人了,想來清清冷冷嚴肅古板的柳消閑喚聲娘子感覺也不會太差。
想到柳消閑,云無恙抿了抿唇。
“云小姐覺得這歌好聽嗎?”
程十鳶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云無恙一愣:“啊?什么?”
“不覺得好聽的話云小姐笑什么?”程十鳶輕語婉言。
她笑了嗎?
云無恙總不能說想到柳消閑不小心笑了出來吧,于是只好道:“自然是想起李金羽那吃癟的樣子了,這可真是我最近心情最好的事了。”
提起李金羽,程十鳶眸子垂下后什么情緒一閃而過,再抬頭時,已然是平靜淡然:“鬧事的客人嗎,十鳶見得多了,今日還得多謝云小姐,云小姐頻頻替十鳶出頭,十鳶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必不必,都說了舉手之勞。”
“云小姐的舉手之勞對十鳶來說,卻是不得不放在心上。”
直到到了云府門口,二人才站定。
程十鳶道:“云小姐為何不問,為什么十鳶獨獨對云小姐傾心至此?”
云無恙很是坦然:“那還用問嗎,東邊日出西邊雨,你爺我是大美女。”
程十鳶:“……”
他愣了一下后便哈哈大笑起來,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后意味深長道:“月亮這樣圓,有時候也會被烏云遮掩啊,只可惜如此明亮只有十鳶能欣賞到,著實可惜。”
云無恙察覺到他話中有意,還沒來得及細想,便見程十鳶伸出手貼了貼她的臉,似乎體貼至極:“夜晚良辰,但也些許有些冷了,小姐回府吧?”
焯,給了機會云無恙不得趕緊逃?
云無恙這就借機拱了拱手,說了句有緣再見便溜回了家,話中有何深意,也就拋之腦后了。
至于會不會被云追憶毒打,這就又是一碼事了。
程十鳶目送云無恙進門,這才收起自己的笑容。
他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剛才的房頂,上面的黑衣人已經不見了。
程十鳶哼著歌,就此返程。
將軍府中,柳消閑正披著外衣在寫著什么,突然一道黑影翻窗而入,他咳嗽了一聲,借著燭光下意識遮掩紙上的內容。
那黑影翻進來身手倒是利索,落地后即刻跪了下來:“九殿下。”
柳消閑瞥了他一眼,不慌不忙發(fā)問:“何事?”
“已經打探出云姑娘去哪了。”
說起云無恙,柳消閑才擱筆,他眸中似乎有了一絲包容與寵溺:“左右不過和沈明珠出去渾作了,還能去哪。”
那人尷尬的撓了撓頭,也不知該不該說:“是和沈小姐一起出去的,只不過……”
“你說就是了,我又不至于動氣。”
“還見了歸香居的程公子。”
“嘶拉”一聲,柳消閑面無表情的將紙撕成兩半團吧團吧扔到了地上。
侍衛(wèi):“……”
哥,說好的不至于動氣呢?
打工人也是苦逼,遇上個這么猜不透心思的主子,侍衛(wèi)只好認錯:“殿下恕罪。”
柳消閑冷哼一聲:“實話罷了,你又何罪之有,我本不該盼望她老老實實的。”
深呼吸一口氣,柳消閑問道:“……他們做什么了嗎?”
侍衛(wèi):“沒做什么吧,我眼神不太好……”
柳消閑:“?”
侍衛(wèi):“是,就摸了下臉。”
“咔嚓”一聲,似乎是柳消閑又把筆捏斷了。
“罷了,”他也不知道是和誰說,想說服誰:“罷了,我不在意這個。”
“只要她還能作為計劃里的一子,其他的我都可以視而不見。”
侍衛(wèi):“……”
殿下你這個表情可不像是“罷了”,明明超級在意的。
“那接下來要怎么做?”侍衛(wèi)只能恭恭敬敬的問。
“計劃照常,”柳消閑淡聲吩咐道:“你還替我監(jiān)視云無恙,我也會盡量取得她的信任,讓她傾心于我。”
他眸子漆黑:“這么多年了,我絕不會因為一個女子而改變計劃。”
侍衛(wèi)應了一聲后便要離開,結果又被柳消閑叫住了:“等下。”
他淡然道:“廢紙你也帶走一并扔了吧,扔到我看不見的地方去。”
“是。”
侍衛(wèi)剛出房間,就嘆了口氣。
終于結束了,他家殿下心思最難猜了。
看了一眼手里的紙團,出于好奇,侍衛(wèi)左右環(huán)顧后悄咪咪打了開來。
上面赫然是一個女子的畫像,眉眼十分熟悉,正在歡喜的吃著糕點。
侍衛(wèi):“……”
好吧,也不是特別難猜。
第二天,云無恙興致勃勃的來到了學堂,正好偶遇下了馬車的柳消閑,剛想揮揮手打個招呼,就看見那人冷冷瞥了她一眼,走了。
云無恙:“???”
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