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卿九:“柳家小姐那么好,為什么何文斌要拋妻棄子?既然離京時選擇拋棄孩子,半月前又為何動用煙波樓里的江湖人,將孩子偷回來?”
何氏:“那柳家雖有錢,可畢竟是商戶人家,上不了臺面。吾兒與章三小姐從小青梅竹馬,聽人說章三小姐對我家文斌一直念念不忘,有人找到文斌,說可以助其迎娶章三小姐,這章三小姐出身官宦人家,對我兒日后的前途可是有大大幫助的。
至于這孩子,畢竟是我何家的血脈,當初離開時,是柳家不愿意給,后面我兒有能耐了,自然是要奪回來的。可若章三小姐愿意為我兒生個一兒半女,這個孩子不要也罷。”
洛卿九聽的內心五味雜陳,她從前只覺得,人心雖有善惡,但總歸是能溝通的,如今才發現,有些人,你根本無法與其溝通。
洛卿九:“若換成你是柳小姐,遇到一個科舉作弊、輸凈家財又拋妻棄子的男人,你會怎么想?”
何氏腦子一根筋:“能嫁給我兒一個秀才,那是她命好。至于拋妻棄子,那還不是因為她不愿意替我兒還賭債,她若出身官宦人家,或者肯出錢為我兒謀個一官半職,我兒也不會拋棄她。”
洛卿九氣了:“你兒這個秀才含金量可真高,天底下的女子都得上趕著對其掏心掏肺。
你這人腦子也真奇怪,你覺得,若是被章家知道,你兒拋妻棄子、重婚再娶,你兒還有活路嗎?”
何氏卻堅持道:“章榮對我兒一往情深,頂多難過一陣,榮兒心底善良,不會舍得吾兒受罪的。”
洛卿九笑笑:“方才還埋怨章榮幼年給你兒的點心是剩的,送的禮物是不值錢的,如今又說其善良,你是想說她蠢吧?”
何氏急了:“我只是一個孤苦伶仃的老婆子,你個小姑娘仗著自己家人權大勢大,是要逼死我一個無權無勢的老婆子,不給我留活路啊~”
何氏大哭大喊:“這天底下還沒有王法了,是不是我們窮人就活該被人踩在腳下,做那案板上任人宰割的豬羊……”
洛卿九氣的牙癢癢,兩根銀針下去,直接讓其說不出話來。
洛卿九:“你身上的銀針,半柱香之后自會松動,屆時,你可自行拔出。你若覺得我欺負你,大可去大理寺或者京城衙門告我。反正那里面的人,我超熟的。”
洛卿九還故意撅嘴氣其,轉身,朝刑部大門走去。
留何氏被定在原處,想說話說不出來,臉憋的通紅。
一肚子的委屈,認為洛卿九這種人就是仗著自己出身尊貴,故意欺負她這種無依無靠的可憐人。
洛卿九走進刑部大門,又將門重重的關上,氣的牙癢癢,罵罵咧咧的:“死阿婆,活該你兒落在我衍之哥哥手里,我要讓他游街示眾,讓天下女子都知道,這等不知感恩、拋妻棄子的男人,還有這種蠻不講理的婆婆,讓天下女子相親時都擦亮眼睛,避雷這種劣質吸血渣男。”
何榮抱著孩子,求裴衍之幫忙尋找孩子娘親的下落。她見過柳小姐,那般愛孩子的一位母親,孩子被搶,內心該有多著急?
裴衍之打著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盯著章榮懷里的娃娃。
裴衍之:“誰家的?”
洛卿九這時也趕了過來,對章榮道:“我知道她娘親在哪。”
章榮眼眸里出現了一點光:“在哪里?我要親自將孩子送還給柳小姐。”
洛卿九報了一個地名,氣沖沖的:“你自己去吧。我要緩緩,這何氏簡直太氣人,這世間竟然有如此惡心之人,章三小姐,你母親當年怎么會選她當你乳母?”
章榮面色平靜,被氣的心涼的透透的,復盤從前過往,一切皆有苗頭。
章榮:“我有兩位乳娘,何氏只是其中之一,是父親為了報答文斌祖母的救命之恩,才留其做我的乳母,小時候母親不讓我與文斌走太近,文斌就問我,是不是嫌棄他是家仆之子,說人生來本無貴賤,他永遠不會嫌棄他的父母,我也不應該嫌棄他的出身。”
裴衍之是最煩這類家長里短,男女之間的感情事,雙手交叉枕于腦后,一句:“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兩眼一閉,繼續睡覺。
洛卿九一聽,立刻點頭,表示贊同。
洛卿九:“何氏這種利用自己的出身來博取人同情,一旦得勢,便仗勢欺人,這種人就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衍之哥哥,你幫我想想法子,好好治治她。”
裴衍之被洛卿九搖的手臂搖的頭疼,抬眸斜睨:“何氏偷主家東西,可是要被流放的,其子何文斌拋妻棄子、重婚再娶、刺殺朝廷命官,說重一點,我可治他一個死罪。你還想要什么懲罰?”
洛卿九:“那何氏肯定還會到處說,說我們欺負她貧苦人家,無權無勢,還會詆毀柳氏跟章三小姐的名聲。”
裴衍之從椅子上坐正:“那你就寫個話本冊子,賣給茶樓的說書人及戲班子。”
洛卿九:“有道理,那我跟章榮姐姐一起,去問問柳小姐的意見。”
小卿九說完便拉著章榮去找柳小姐,裴衍之扶額,猶猶豫豫著,怕這小丫頭出什么危險,拿起自己的佩劍跟著。
乘馬車前往的路上,章榮低聲問洛卿九:“你不覺得,我是一個失敗者?又笨又蠢。”
洛卿九很直白的道:“你若提前知道何氏一家是這種忘恩負義、自私自利之人,斷然不會與其結交。”
章榮:“我又蠢又笨,擅闖府衙府衙時還想用武力威脅你,為何你今日還要幫我?”
洛卿九:“我閑啊。”
裴衍之扶額,此刻真想把三殿下叫過來,看看這個閑的拉著他一個刑部侍郎去管人家家里屁大點事的小丫頭,也不知三殿下那個控制欲極強的小狼崽到底看中她什么。
章榮低下了頭:“我為我之前的魯莽道歉,感謝你幫我看清了何文斌一家,不然,我肯定還傻乎乎逼我父親將何文斌保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