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你既然使這種卑劣的手段,只為了得到你想要的結果。但這并不能代表,就是她的選擇。”
月恒狐疑的看了蘭澤一眼,心道“看來,這件事他也是個不知情的。這九淵之上,八荒之間,還能有誰,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我們兩個的眼皮子底下,帶走她呢?”不過,不論是什么原因,他也懶得與他爭辨細說,只是冷漠的看著他。
“你把她的神識強行留在滄河淵的結界空間,阻礙她投入凡塵的時間,你不知道后果嗎?”
冷冷的聲音,似乎不帶任何一絲的情感,素色的衣袍,迎風而舞,那淺淡的藍,淺得如同再加上那么一點點的白,就能直接揉成了白色。如云般的衣袍隨著飄飛的幕離輕舞,挺撥的脊背、窄緊的腰線、修長的身姿,迎風倚立。如淺藍的薄霧又似一道被光暈染的絕美風景,未顯真容,已然絕代!
“都這樣了,你竟真的還是為她帶上了幕離。”恒托著她身體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懷中的少女已然昏睡,白暫的皮膚,長而微翹的羽睫蓋上了靈秀的雙瞳,小而挺俏的鼻梁下,粉紅的小嘴在小小的臉龐上,透著誘人的珠光。兩頰因為酣睡沾染了淡淡的霞紅。
“她會是我的!”恒目光似劍的盯著澤。
“你也配么?”澤清冷的回道。
“我的心既已熱了,就從未想過再讓他冷下去。”恒冷冷的盯著那道淺藍的身影。
淺藍的身影怔了一下,一道更加冰冷的視線凝了過來。
“那些老頭子,懼怕你,我可不怕你!”恒抱著少女,凌空而立,銀白的衣袍伴著九尾颯颯飛舞。
“既然我已明白,她心中可能也會有我,就決不會放手。”恒狹長的眼眸垂下,低頭露出溫柔如水的眸光。
“你消除她所有的神識記憶,手段太過卑劣!”
“有何不可?蘭澤,我想知道,如果一切從頭來過,你可還有信心能贏過我。”
一道更加寒涼的視線投射了過來,恒微微一笑,修長的指尖,撫上少女稚嫩的臉,輕聲道:“水靈心,我等你,再來尋我,你要的答案,我會一直為你留著。”說罷低喃,暗金色的面具泛著柔和的光,一串串白色的靈符圍繞著月恒和水靈心,一圈圈如水波紋樣蕩開而去,那圈氣浪震得整個滄海淵湖水逆流而上,遮擋住了白灼的天幕。九條銀白色的狐尾如蓮花般展開,九道銀白色的光圈環(huán)住了水靈心。
蘭澤淺藍的身影,如一把利劍疾馳而來,一縷寒光劃過,冰寒的劍尖直向九道光圈刺去。
恒冷笑一聲,九條狐尾無風自舞,一陣旋轉后,九道旋風平地而起,緊緊包住了水靈心。
“恒,你這樣做,就不怕后悔,這并不是你和她之間最好的方法!”澤萬年冰寒的眼中露出了急切,指間一閃,冰晶玉骨劍瞬間變成了九柄,齊齊直飛,向那九道旋風疾刺而去。
“我已決定,就算放棄了一切又怎樣?她當初不也是這樣么?”恒輕撫著少女的臉:“你入凡塵的時間就要到了,可你自始自終卻從未見過我的臉。”俊秀的眉微微一蹙,眉尖似帶著萬般的遺憾與不舍。
“算了,你我這樣,也未嘗不可。”指尖指向水靈心的眉間,低頭,又湊近她耳邊輕聲道“唉!沒讓你瞧見我真實的模樣,我真的,好不甘心啊!”
話落九股強勁的風,傾刻間輕柔了起來,一瞬失去了影蹤,九條不同的光圈圈住了中間少女的白色身影。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九個不同顏色的光圈中漂浮著九顆不同顏色的小光球,慢慢向少女的身體聚攏,形成一個個光圈后,一顆顆地向水靈心的身體墜去。
“散魂!你真是瘋了!”
澤收攏了手中的冰晶玉骨劍,冰藍色的眼神中露出決絕,指尖一指心口,一滴赤紅的血珠,浮于空中,他左手輕抹了一下嘴角滲出來的血絲,右手一指“去!”那滴赤紅的血珠,如赤紅的琉璃一樣旋轉著帶著毀天滅地勢不可擋的氣勢,沖進了九道彩色的光圈,落在了少女的額頭,如朱丹一般赤紅的覆在水靈心的額頭上。
“你!”恒氣急的回頭,忙用手去抹那粒紅珠,卻怎么也抹不去。
“你不是舍棄她了嗎?”
“從未舍過,又哪里來的棄!”澤用手狠狠的抹去嘴角又涌出來的鮮血,冷冷地盯著恒黑如沉湖般的臉。
“哼!既如此,我們凡世再較高下!”恒瞪著那道淺藍的身影,心中恨極。千萬年來,如說,這神域還有誰能與他匹敵的,唯有此人。不論是仙法、仙力還是樣貌都是汲天地之靈根,汲世間之俊秀。
他們之間既有孽緣,又有業(yè)障,既是朋友,又似仇人,既相知,又相恨,而此時,他們又同時護上了同一個女人,真是,世道捉弄,天意難測!
女孩白色的身影已近透明,她睫毛輕顫,九道不同顏色的光圈也接近了透明。恒的身影,也趨近透明,“哐!”的一聲響,暗金色的面具掉落到了地上,震醒了沉睡中的人。
一雙漆黑如墨般的眼眸,狹長而深邃,眼尾泛著淡淡的紅,漆漆的黑中似乎又透著暗暗的紫,修長的眉,利而微柔,襯著纖長而濃密的羽睫,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張不厚又不薄的唇。唇色清淺,如夏日荷塘上初開的粉荷,透著淡淡的又惑人的香,幾縷銀色的發(fā)絲,劃過臉頰,更增妖艷。
此時,那清淺的雙唇微微彎成一條弧線,輕輕的掀起,在朦朦朧朧中淺淺一笑,“不要忘了我!”
少女意識模糊中呆呆地看著,那絕美的容顏,在她的面前漸漸消失須彌成霧不見,心中有一種陌生而銳利的痛,彌漫開來,不知為何,卻早已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