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竟醒著,我以為你暈倒了,所以...”后面的半句話,炎烈在看到她潔白的手臂時,已說不出口了,忙急轉身,飛一般逃出屏風外。“你快穿好衣服,我在外間等你。”
凝香眸中的怒火聽聞他所言后,燃燒得更旺了。內心的疑惑也越來越大。
此人是誰?竟然能毫發無傷的闖進了郡王府,順利踏入清心菀,是有意來之還是無意來之。
看他一身黑衣,是刺客嗎?應該不是。他睜眼時,分明看到他眼中布滿焦急。凝香踏出浴桶,細想腦中所遇見的人,自已的男子身份,極為保密,知道的不超過四人。所以,此人決不是他所認識的人。
那么,他又把他,錯當成了誰?
凝香隨手披上一件白衫,回想那黑衣人所說之話的字里行間,分明顯示兩人曾是舊識。難道,難道他把自已錯當成了小姐,哼!無恥至極之徒!!......
凝香眼里的怒火漸漸被冰寒代替,他怎么不知,小姐還認識這么一個男人。修長的眉眼勾起邪魅的弧度,他披散著發,只穿著里衣,慢慢地踏了出去。
炎烈背對著屏風,心卻無法受控的蹦跳個不停。這么多年過去了,他撫著自已當年被她咬的手指頭,遙想當年初遇時的情景,嘴角的笑容越發的大了起來。現在,一絲武功都無的你,該怎么報當年之仇呢?
如果知曉,他就是當年那個劫她的小飛賊,她又該是如何表情?會如何應對?他非常期侍!
忽聽身后腳步聲,他轉過身,扯下遮臉的黑布巾,笑吟吟的凝望對面向他徐徐走來的佳人。
想不到,當年的小丫頭長大后竟徹底變了模樣,已尋不到當年的半分痕跡。卻依然還是那么美,那么漂亮。
凝香踏出屏風外,撞入一雙笑意吟吟的眼睛。心下卻暗吃一驚,好一個英武不凡的男人,心底隱藏的怒火,莫名的卻越燒越旺了起來。
那小女人到底要招惹幾個男人,才能讓他省省心!剛趕走一個花叢影,又突然冒出一個黑衣人,他絞著眉頭,竭力壓下心頭的怒火,走到桌邊,瞧著對面男人眼底蘊藏的款款深情,他心底的怒意,如同海嘯般撲面而來。
倒了一杯清茶,他斜靠在椅背上,輕啜一口飲下,吁了一口氣,才冷聲道:
“閣下,半夜私闖我夫人的居所,意欲何為?”
語調慵懶,恣意風流間,未系帶的里衣悄然敞開,露出白暫而精壯的胸膛。
炎烈瞬間僵了笑容,呆了好半響,才木著舌頭問:“夫,夫人?誰是你夫人??”平生第一次,他竟覺得說句話也是如此費力的一件事。
他盯著坐在桌邊品茶的男人,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叢容之態。他將目光再次移到那敞開的精壯胸膛上。他的確是名男子,而且還是一位長得非常俊秀的男子。
“他奶奶的!”一股無名的怒火直燒到他頭頂,虧他剛才還把他當成了那丫頭,對他深情款款含情脈脈。他媽的!自已剛才是眼瞎了不成,竟把他看成了那小丫頭,難怪!與小時侯無一分相似之處。本是兩個人,又哪門子會相像?如此大的破綻,他竟絲亳沒發覺?更為惱火的是,自已剛才的白癡樣,盡落對方的眼底。
再細想他剛才所言,憤怒與難堪,讓他怒從心起,抓狂了。他一個縱身,掐住了對方的脖子,怒聲道:“你把剛才的話,給我說清楚,誰是你夫人?”
“不想被人發現,就把你的手挪開!”
凝香暗中握緊了自已的拳頭,憋紅臉,怒瞪那暴怒的男子。該死的!如不是自已武功被禁,他怎能容忍此人如此囂張!
炎烈松開手掌,看著眼前喘著粗氣的男人,才驚覺此人是沒有武功的,今天的自已太失常了。
“誰是你夫人?快說?”
“哼!你擅闖別人的寢居,該不會不知道,此處住的是何人吧?”凝香理了理自已被弄亂的衣衫,慢悠悠地拿起茶杯,冷眼瞅著眼前倍感失落的男人。
“你是東陵小郡主的夫君?不可能!東陵小郡主藍靈心可是婁伽藍國的議親人選,怎會棄三國不顧,擅自私嫁夫君?”
炎烈目光噴火般瞪著眼前毫不懼他,悠然品茶的男人。
“哼!誰說在我們婁伽藍國,女子未大婚,就不能娶夫了?只要彼此真心喜歡,心甘情愿,娶十個都成,大婚又算得個什么東西!”
“你!”炎烈暴怒了,強忍下想殺人的沖動,真想一把掐斷此人的脖頸。
“再者,”凝香微頓了一下,俊目緊盯來人欲殺人的目光。
“我家小郡主娶不娶夫?嫁不嫁人?與閣下何干?你!又有什么資格,來管我們東陵郡王府的家事!?”目光清冷,言詞犀利。
“家事!很好。”炎烈冷笑一聲,盯著眼前俊雅的男子,想不到,心中那么單純的小女子,事隔多年,竟已變成了如今另番模樣。
“我到底有沒有這個資格,豈是你一個小小的侍人能問的?家事嗎?很好。今天,我就讓這所謂的家事,徹底變成喪事!”話音未落,掌風已至。
凝香早已察覺他的殺意,他不應在此時激怒他的,可他忍不了。他的功力剛剛僅恢復了一成,險險避過他當胸的一掌,可力不從心,還是被他的掌風掃到了床柱邊。
炎烈暗惱剛想再補一掌,了結此人。忽聽外面傳來兵器相交之聲,隱隱地外面人聲攢動,有人高呼:
“抓刺客!有刺客!”難道暴露了,忙扯上黑巾,蒙住口鼻。
“算你命大!今日且饒過你,想活命,明日就給我滾出郡王府。否則,它日再見,必讓你死于掌下!”
一轉身,如黑燕般輕盈地融入陰影里。
凝香撐起身體,輕試去唇邊的血痕,目光冷冽如潭。他默默地走到里間,拿起梳妝盒內的臉膜慢慢地覆在臉上,微縮身形,穿上特制的里衣,片刻后,又恢復成往日的模樣。
他垂首望著胸前的起伏,不禁苦笑,自已這番尊容,還如何能妄稱,她是自已的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