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燭火照暖了青紗帳,錦被上斜靠著一散發的美人。紅唇妖嬈,眼波流轉。她的身旁同樣斜依著一絕色男子,撫弄著女子如蔥白般的指尖,溫柔的微笑著。晚風斜吹入青紗帳,撩起帳簾的一角。一著黑衣的英挺男子如最忠實的護衛般,抱著劍倚在床頭,眉目含笑垂首低看著斜靠的人。如此畫面,如靜溢的畫,不忍被任何人驚擾。
偏在此時,門扉被人從外推開,一襲紅衣的男子如火焰般闖了進來,未語已先笑。可如此突兀張揚顏色的闖入,卻絲毫不曾破壞這靜美的畫感,反而增加了一絲靈動,如同本應如此般,攪暖了整個畫面的色彩。
“看,把你樂的,嘴都合不攏了。”女子的聲音,嗔怪中又帶著絲慵懶。
“嘿,嗯”紅衣男子微微輕笑,坐上了床頭。
“問清楚了?”青無桑閃著嫵媚的眼,斜看只顧傻樂的藍靈韻。
“今夜私闖的那兩個刺客,不出幾日,我們便會見到了。”
“你如何得知?”司徒彥抱著劍,挑了挑濃黑的眉。顯然不相信藍靈韻的話。
“凝香說,那男子是聽聞她說是心兒的夫君,才對他起了殺念??梢姶四凶右固角逍妮?,不是對心兒不利,而是想私會心兒。再者,那男子離去時扔下的迷霧丸。據我所知,普天之下只有一人會制作這爛東西,那便是普羅希的“嗔嗔老怪”。我聽聞那老怪一生中唯一令他值得炫耀的事,就是他死皮賴臉的強收了一個徒兒。據說,那徒兒天生聰慧,是個武學奇才?!?/p>
“你怎知道的如此清楚?”
青無桑帶著疑惑緊盯住藍靈韻,水月堂都沒有傳來任何消息,他為何如此肯定。
藍靈韻被她他們三人看得不自在,微抿了下唇,躊躇道:
“其實那“嗔嗔老怪”是我的大師兄,他引以為傲的徒兒,是普羅希三皇子炎烈。也是此次普羅希前來和親的皇子殿下?!?/p>
“什么,靈韻,你說江湖上那個瘋癲的怪老頭,竟是你的師兄?!辟に{若有點吃驚的坐了起來?!霸鯊奈绰犇阏f起過?”
藍靈韻微偏了下頭,紅了臉龐,“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誰稀罕說?!?/p>
伽藍若看了眼紅衣妖嬈的藍靈韻。腦中又回想起那“嗔嗔老怪”的尊容,內心不禁一哆嗦,這天差地別得如此之大的兩個人,沒想到居然是同門師兄弟,真讓人不敢相信。
“難怪如此清楚?!?/p>
司徒彥冷梆梆的甩出一句話,惹怒了藍靈韻。
他一個旋身,抓住了司徒彥的領口,“司徒呆子,你不說話,會死嗎?”
“當然不會,你死,我都不會死!”
“你......”藍靈韻被徹底惹怒了。
“唉,你們倆都多大年齡了,還這樣?也不嫌累?!辟に{若無奈的瞅著那因斗狠而靠近的兩人。
“藍若,你冰塊老是氣我,你可不能偏坦他?!闭f完,氣呼呼的扯出伽藍若被青無桑把玩的手指,斜飛過去一個挑畔的眼神,青無桑回了一個炫目的笑。
“如此一來,那到成了好事了。普羅希一向都是不安分的,此次和親一定別有目的。早知道些底細,與我們有利。玉靈國的三皇子和四公主,雖是嫡出,但因皇子體弱在皇室中難成勢力,此次意外和親恐別有目的,不過是逢場作戲掩人耳目而已。至于南國的那個大皇子,素聞是一個陰狠狡詐之徒。我猜他此次前來和親,是想找個盟友。燕郡王的柔郡主突然清醒,一定與這三國中的一方勢力有密不可分的聯系。雖我們已知真的伽藍柔已身死,可要找出證據來證明她不是伽藍柔,也沒有那么容易。只要燕郡王一口死咬住,此女子是他的親骨肉,即便女皇知道了真相,也不能拆穿他的謊言,拿他怎樣,除非,誘她進“須彌陣”,不打自招,才可。此次和親,看似和睦,實則危機四伏,也不知心兒那孩子能否安然渡過。”
青無桑的一番話,靜溢了四周的空氣。
藍靈韻飛了一個不屑的眼神,輕瞟了青無桑一眼,“哼!他們打得如意算盤,豈能讓他們得意!”
“就讓他們鬧騰去,鬧得越大,好戲才能更好的開場?!辟に{若攏了攏敞開的衣衫。
“不用擔心。”司徒彥輕拍了下伽藍若的肩。
伽藍若回視了一個溫暖的笑顏。
“炎烈是什么時候,認識的心兒,靈韻,你可知道?!?/p>
藍靈韻被青無桑如此一問,徹底愣住了,他看向伽藍若。
伽藍若,直接搖了搖頭。
司徒彥一個眼神飄過來,藍靈韻忙回瞪了一個過去,不用問,他都知道那眼神代表著什么?
“看我干什么?心兒可不是只屬于我一個人的,你們可都是當她爹的,你們都不知,難道我就應該知道嗎?”一句話,惹怒了伽藍若,她猛的翻身而起。
“好啊!那丫頭,別的本事沒見她有半點長進。這找男人的本事,卻水漲船高?。∵B爹娘都不知道,看我今天怎么去收拾她。”身形一縱,就要往門邊撲去,慌得三個男子,忙摟的摟,抱的抱,扯成了一團。
“你們這幾個當爹的,女兒出了這種事,難道也要擋著我這當娘的不管嗎?再阻攔我,我連你們也一并收拾了!放開!”
寂靜的夜很長,房間不時傳來“叭”“咚”“哎喲”的聲音,惹得明月不忍再看,直接躲進云層里閉眼休息。
炎烈一路拎著克桑直奔城外,直到確信后面已無人追隨了,才一把扔下克桑,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只喘粗氣。
幸爾他有異于常人的內力,否則今天恐被生擒了。
“爺!爺!克桑多謝爺的救命之恩!”
“救你!老子救個屁!我救的是我自已!你若被擒,跟我被抓有什么區別?普羅希的臉都要被你丟盡了!”
那還不是怨您,您大半夜的不睡覺偷跑去郡王府干嘛?但這話。他不敢說啊。
“你怎么跟來的?”
“我沖開穴道,順著你的氣息尋來的?!?/p>
“你屬狗的嗎,什么時候有那么好的鼻子了,我怎么不知道?”
“爺,您忘了,我屬雞的。這嗅覺跟屬相沒什么關系吧?!?/p>
“哼!還敢狡辯!”炎烈敲了克桑的頭一下,“你可知,你冒然跟來,差點壞了我的大事?!?/p>
“啊!那怎么辦?”克??嘀鴤€臉。
“算了,想見時,終會見到的,此次,是我太心急了!”
炎烈遙望著東陵郡王府的方向,若那男子所言是真,他又該如何面對自已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