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黑色的身影,飛縱了下來,圍在他身邊,七手八腳的扶起了他,金石撐著坐了起來。手腕邊卻碰觸到了一個小瓶,忙摸索著拿了起來。
“石頭,你還好吧!”一人輕扶住金石,手指不忘輕點他周身大穴,止住了那斷指的鮮血。
“咦,這不是最好的內傷藥“紫金玉露丸”么,你哪來的?”
金石回望了金相離消失的地方一眼,眾人皆默口不言。
看來,那女子在公子心中的地位,絕非只是一個朋友那么簡單啊!
金石緊握著那瓶藥丸,輕嘆了一口氣。
他家公子,果真動情了。或許,這一點,連他本人都不知道。
金石不知這對于他家公子而言,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他有點后悔,因自已的沖動。讓長老們都知道了此事。公子今日沒殺他,已是格外開了大恩。可他卻如此辜負了公子對他的厚意。他果真該死啊!
夜間的摩蘭卡,燈火通明,熱鬧非凡。不會因一個人的不如意有任何改變。
明月閣是帝京最豪華的酒樓茶坊。達官顯貴、富甲名流的聚集之地。雖上下僅只有三層。卻布置得處處精巧處處雅致。文人雅客喜歡在此逗留,品一壺上好的清茶,交友談心。
官宦家的小姐和公子無事也喜歡來此小坐,只因此處的點心“百果酥”,別具一格。在四國中,除了“明月閣”哪里都尋不到相同的。且每日限量供應。若想每日都品嘗。需提前三天跟掌柜打好招呼。留下預定金才可。否則,就是你摔上百兩銀,也瞧不見一點粉沫兒。
更有一絕的是,此處的鴨,做法與別處都不同。外酥里嫩,表皮金黃酥香。內里卻一絲油點也無。每日限量十只,從不預售。
如此霸王的規矩,那些朝中大臣、一品大員、富家公子、皇親國戚卻沒人敢吱一聲。只因正門的大堂上,高懸了一金匾,上書“天下第一絕”。此乃婁伽藍國女皇,親筆所寫。御筆親封,誰人敢有異議。
是以明月閣雖比不上煙雨摟的名燥一時,卻也絲毫不遜色于它。
與煙雨樓的神秘莫測,不知歸屬不同。明月閣的老板,卻是人人皆知的,已故婁伽藍國護國大將軍的遺孀婁蘭夫人。
這位婁蘭夫人也是一命苦之人。想當年貧民出身的護國大將軍,靠著他非凡的實力與才能。從一介草民躍為護國大將軍。一時之間,風光無限。將軍府的門檻都快被帝京有女待嫁的官宦人家給踏平了。偏這將軍,在一堆美人中誰都不愛,卻選了個家境平平的婁蘭夫人,請旨賜了婚。
本來在婁伽藍國一時也傳為了佳話。可不幸的是大婚不到兩月,適逢邊境動亂,護國大將軍奉旨出征,卻一去再也沒有回來。這婁蘭雖是御賜的將軍夫人,可膝下卻無一子半女。將軍府隨即日益衰敗了下去,門可落雀。
隨知此女卻慧質蘭心,在女皇生辰那日,奉上了“酥皮鴨”和“百果酥”,女皇嘗后龍顏大悅,封賞無數。她自行請旨開“明月閣”,不要朝廷俸綠,得女皇更加另眼相待,御賜“天下第一絕”金匾高懸于明月閣。
一時之間,“明月閣”名響京城。正式開張那晚。她領著一個小女孩登上明月閣的高樓,認了養女,更名婁心兒,示于眾人前。從此后,她婁蘭夫人再也不是孤苦一人,有女相伴。
一些朝中老臣看不慣她的風頭正盛。領著自已的家眷老少,明曰捧場,實想刁難。
明月閣正式開張那日,好奇的、看熱鬧的、想鬧場的、圖新鮮的、心思各異的帝京人士把明月閣坐了個滿滿當當。
可隨著“酥皮鴨”的香氣四溢,“百果酥”的別具一格,眾人皆從冷眼旁觀到翹首祈盼。當那一道道香氣四溢、顏色軟糯、五彩紛呈的菜品上桌時,徹底征服了眾人的眼,也徹底的征服了眾人的胃,直感嘆圣主英明。
明月閣自那晚起,名滿京城,徹底紅火了,每日都賺得盆滿缽滿。更有幾位夫人借機攀上婁蘭夫人,問其養女的生辰八字。
婁心兒一夜之間麻雀變鳳凰,從一個無人要的孤女,一躍成為眾家夫人眼中的香餑餑,風頭更甚婁蘭夫人。
可那小女孩,模樣還算清秀,每次面對眾人,卻只敢懦弱的縮在婁蘭夫人的背后,膽小怕事,半天也不敢開腔吐出一個字。那些夫人,表面和善,笑意滿臉,內心卻厭棄一片。果然麻雀就是麻雀,雖披上鳳凰的外衣,卻也始終還是只麻雀。
可誰又都不肯放下這塊肥肉,跟白花花的銀子過不去。于是將軍府的門檻,在一年內,竟被京城的媒婆再次給踏平了。
可這婁蘭夫人卻極其愛護此女,所有的說合,全都一一婉拒,理由是小女尚小,她的親事,希望她長大后,再議!
雖拍了眾人一臉的灰,卻絲毫未曾影響明月閣日進斗金的腳步。眾夫人,只好暗憋一口氣,祈望日子能過快些,她們的兒子們或許還有希望。
此時明月閣最優雅的居室內,婁蘭夫人品著香茶,憐愛的望著眼前纖長而婉約的少女,內心猶然的浮出一絲驕傲。
“這次來,怎么可以多停留幾日!”
語調溫柔,有藏不住的欣喜從話語間似要蹦出來。
“母親,不想女兒來探望你嗎?”
“啊!小姐這是哪里的話,快別折煞我了!”婁蘭夫人,一臉的受寵若驚,九前前若非她深夜來訪,救下想自我了斷的自已。她或許早已魂歸故里,枯骨成灰。又哪里來今日如此的風光大盛。
“母親在八年前,早已當眾人的面,收我做了養女。這一輩子,你就是我的養母大人。”
“小姐!”婁蘭夫人濕了眼眶,一把擁住了身邊比她還略高的少女。
“唉!為何,每次見了我,你總要哭上那么一回,再這樣,我還是不來了吧!”
“我這是高興,不是傷心!”
婁蘭夫人忙抹掉了眼中的淚,展顏一笑,歲月很眷顧她,沒在她臉上留下什么痕跡,反而平添了一絲誰都擋不住的優雅風情。
“母親,這么多年,為何不收一個知冷知熱的人。”
藍靈心看著身旁的養母,內心不禁有點婉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