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噴火的目光似乎更盛了。藍靈心被他盯得有些怒了。想來這位,也無須再確認了,定是普羅希的三皇子炎烈殿下!聽聞,他是普羅希所有少女都想要嫁的王子,就是這樣?
今天這么一看,不過爾爾。藍靈心暗噓了一口氣,看來那些所謂傳聞果然不能當真。普羅希那些小姑娘的眼睛,難道都被泥巴糊住了不成,竟都還想嫁他?
除了長相還尚可,這莫名其妙的個性,實在令人難以恭維。
藍靈心猛瞪了一眼回去。她可不是不諳世事,見個王子就撲的小姑娘了。莫名其妙的被他的目光一再的噴火而譴責,是只病貓都會撲上去嘶咬了。
更何況,她自認從來就不是個好人。面對無故而來的怒意,來而不往,豈不太失禮數了。
炎烈被猛然迎來的狠厲氣壓,驚了一下,心頭更是火起。
看來,小丫頭早已不復當年的純真,看她盯著玉靈國那小白臉的模樣,炎烈恨不得當場跳起來再次綁走她,然后再擢瞎自已的雙眼,目不識人!
那妖男所說的話,八成是真的,自已此行,極有可能來錯了。
炎烈收回自已的目光,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仰頭猛灌了下去,辛辣的液體猛竄了下去,卻暖不了自已冰冷的心。
“南國太子,慕芷軒殿下到!”
所有人的目光齊聚在大殿的門口。一襲修長的身影晃進眾人眼前。明黃的錦袍玉質的腰帶,勾勒出完美的腰身。蟠龍九靈珠的發冠束起了如墨般的一半髻發,兩條淺黃的緞帶隨著發絲柔順的垂在胸前,天姿卓絕,盛氣凌人。
藍靈心自在的端起面前的果酒,輕抿了一口,酣甜而微帶辣味的感覺順滑而下,她微瞇著眼,絲毫沒理會,人群中因來人而引起的喧嘩。
炎烈看著慕芷軒冷傲而俊美的外表,回神看了一眼藍靈心。瞧見她在旁若無人的喝著酒,絲毫不為所動。而那對面的伽藍柔及大廳中所有的女眷,目光皆流露出熱烈,又竭力隱藏著愛慕的小眼神。炎烈微皺了一下眉心,有點不解的又看了藍靈心好幾眼。
這丫頭,還真是特別,你說她好男色吧,她對南國如此俊美的太子殿下,又不聞不問。若她不喜男色吧,為何府中又有妖艷的侍郎?真是越來越讓他看不懂了。也越來越讓他倍感興趣。
慕芷軒對著上座的女皇微一施禮,坐在了席間唯一空留的位置上。燕郡王笑瞇瞇的對墓芷軒頻頻舉杯,他也一一回禮。
女皇坐在上首,滿臉含笑的望著底下暢飲的朝臣,輕拍了拍手掌。樂聲瞬間停了下來。
女皇鳳眼微挑,明眸輕掃,不怒而威道:
“想必眾位卿家,與遠道而來的貴客,都已有所聞。幾日前,我婁伽藍國添了一樁大喜事。燕郡王的小女伽藍柔郡王得天福祿、病體康愈了。此乃上天所降于我婁伽藍國的祥瑞!”
“吾皇圣明,福澤千秋!”
女皇陛下頷首。
“柔郡主給大家敬一杯,讓大家也好好看看,我婁伽藍皇室得天福祉的女兒,風姿如何!”
“是!”伽藍柔款款起身,解下遮臉的面紗,底下群臣和女眷一片艷慕之聲,她微微舉起酒杯!
“伽藍柔敬諸位一杯,恭祝女皇陛下千秋萬代,福澤綿長!”
“恭祝女皇陛下千秋萬代,福澤綿長!”
“郡主殿下姿容無雙!”
伽藍柔滿意的看著底下跪了一地的大臣,及三位起身施禮的皇子,忙施禮退回到自已的位置。
女皇微笑著點頭示意,命人在杯中斟滿美酒。
“其實,今日大擺宴席,邀請諸君來,只為兩件事。”
眾人聽她所言,皆停筷歇杯,凝神靜聽。
“第一件事,吾借這次宴會,衷心歡迎南國、玉靈國、普羅希的三位皇子殿下。不辭勞苦艱辛,千里迢迢遠赴我婁伽藍國。足見其真心誠意,愿與我婁伽藍國締結姻親,永結秦晉之好!”
“在此,我婁伽藍國對南國的慕芷軒殿下,玉靈國的玉瀲湫殿下,普羅希的炎烈殿下的到來,倍感歡欣!借此佳釀,”女皇高舉起杯中酒。
“眾位卿家,我們飲盡這懷中美酒,真誠的歡迎他們三位的到來!”
“陛下圣明!”
眾人飲盡杯中酒,濃烈的酒香飄溢四周。
女皇擺手讓所有人都坐下。
“這第二件事。眾位都知曉,四百年前,我們的祖先,在陷空大陸上,也曾是親密的一家人。那時的陷空大陸只有一個王國,便是喀什。那個時候,婁伽藍國的先祖、南國的先祖、玉靈國的先祖、普羅希的先祖。曾經非常親密的相處在一起。他們或許是兄弟、或許是朋友、或許曾經還是最親密的愛人!”
女皇眼神輕掃了下四周,輕輕一嘆。
“歲月如梭,蒼海桑田,幾經變幻。如今,四國又重新聚集在了一起,締結姻親。真是一件天地同慶的大喜事。可朕卻又喜憂參半。朕之前曾親下詣意,讓東陵小郡主伽藍玉與三國和親。想必眾位也知曉,我膝下并無女兒。而皇族旁支所出女子又甚少,更無合適的適齡女子婚配。可又不忍拂了三位國主的厚意。才下詣讓我婁伽藍國的親王伽藍若忍痛讓出自已唯一的愛女藍靈心,加封伽藍玉郡主。與三國皇子締結姻親。”
“可誰曾想,天憐我婁伽藍國,降下福祉,讓我伽藍柔郡主在此時安然蘇醒了。長得又是風姿婉約,我見猶憐。這孩子一出生,就有頑疾,方方才好!我不想厚此薄彼,辜負了我皇家的女兒。而伽藍柔也正逢適婚年齡,眾位愛卿,三位皇子,可能解我心中煩憂?!”
眾人皆一片緘默。
藍靈心聽到女皇的話,心中跳了一下。聞她之意,話里行間已有悔婚之意了。自已說不定可以毫無懸念的脫身而出。現在,就只差一點了,怎樣才能顧全皇家顏面,令君無戲言了。
說出的話,女皇陛下不能收回來。又不能把伽藍柔郡主置之不理,這個問題的確有點麻煩。該如何,才能讓女皇能自圓其說,又不至于把自已拖下水呢?
或者她請旨退出,似乎也不行,她沒有合適的理由推拖。并且她已到適婚年齡,若無故請旨退出,燕郡王一個大不敬的罪名扣下來,豈不正合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