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烈躺在溫暖的溪水中,閉目正在暗想兩人再次相遇的情景時,忽覺自已的右腳趾頭似被某物給咬住了。
他驚得猛一甩腿,一物隨著他的動作,從水中劃出又呈拋物線狀再次砸進水里,激起一片水花。
“什么東西?”
他警惕的站起身來,順著水面的波光看去,只見一白乎乎的東西飄在水面上,隨著水波一起一伏。
炎烈看著那個奇怪的東西,急忙游上了岸,迅速穿好身上的衣物,他運了運氣,發覺身體并無異樣后,才暗松了一口氣。他瞧著水面上那起伏的東西。想了想,折了旁邊的樹上的一根長樹枝,伸長手臂,彎著腰,想把那水中漂浮的東西撈起來,一看究竟。
可那物似個球般,在水中拔一下就滾一下。炎烈費了很大的勁,才把那東西給撥到了岸邊。他皺著眉,盯著那白乎乎的東西良久,也沒看出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他只得用手將它拎了起來,抖了抖水珠,一看,原來,竟是一只圓滾滾的小雞仔。
炎烈看著眼前略顯肥壯的小雞仔,烤了吧,又沒二兩肉,蒸了吧,還不夠塞牙縫的。還是扔了吧。
正抬手想扔時,那個小雞仔猛的睜開了眼晴,黑亮黑亮的眼睛怒瞪著他,讓他感覺有些熟悉。
“嗯!”
炎烈看著被淋濕了毛,露出肉瞪著眼珠子的小雞仔,笑了。
“看你秉性與某人有些相似的份上,我先留著你。等找到正主,再烤了你,送予她吃。”
炎烈無視小雞仔的怒火,拎著它頭上堅著的三根毛,晃蕩著走到巖石邊,收拾包裹。
“無知的人類,竟敢如此對待我,等我找到我的主人,恢復神力,看我怎么狠狠收拾你!若不是嗅到你身上有我主人身上的氣息,我怎會靠近你!”
可這一切的言語,聽到炎烈的耳中,只是一片嘰嘰喳喳吱!
“還挺吵的,與她更像了。”炎烈笑著拎起已經有點炸毛的小東西,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
“你是個什么品種的雞?怎么看著與我平時吃到的那些雞,長得有些不一樣呢?”
“雞?!你說誰是雞?肉眼凡胎的無知人類。爺爺是神獸,才不是什么野雞?”
回應炎烈的,又是一陣高亢的嘰嘰喳!
“倒是個有趣的小東西,暫時先養著。就是長得太丑了,若是漂亮些,這么有趣送給她耍一耍,還是會招她喜歡的吧。”
“丑?你說誰丑?你眼瞎了嗎?敢說我丑?”它生氣了,揮起手,就想與這愚蠢的凡人理論理論。可當它看到,伸出來的不是手,而是濕了毛的小翅膀時,才瞬間明白。它早已不是萬靈墟里的神獸鳳闕,而是一個為尋主人,私自闖下界,被剝奪了一切神力的小凡鳥了。
若不是他,把它從水中撈起,它早已淹死在這溪水中,還找什么主人。
嗚嗚!想到這里,它大聲的哭了起來。
“主人!主人!你在哪里!小闕想你了,嗚嗚嗚!!...”
“真是稀奇,一只小雞仔居然也會掉眼淚?”
炎烈很奇怪的看了看眼角流淚,蔫頭巴腦的小雞仔,隨手將它塞進了包裹里。
他縱起身形,回到剛才放著白衣的地方,果然什么也沒有了,還是來晚了一步。不過,他不急,懸崖底就這么大,他不信不會再次遇到他。
只是,他已在這崖底穿行了一天了,為何還是不見小丫頭的蹤跡?她到底去了哪里?
鬼谷黑漆漆的木樓里,在第五層的樓閣里。楓無月摟著懷中毫無知覺的藍靈心,輕輕的拿手碰了碰她的臉。
“我教了你這么多年,怎么還是個大傻子!為何肯為了一個不相識的人,而拼盡自已的全力!這樣的你,讓我都有些于心不忍利用你了,怎么辦?”
他斂著雙目,盯著少女蒼白的容顏,眼底的光芒明明滅滅。
“放棄吧!你已經找到了最珍貴的東西,我若是你,一定會寸步不離的守好她。”
楓無月抬頭看著從陰暗處走出來的少年,嗤笑了一聲。
“怎么了,我的師傅大人!今天你想憑著這副模樣,來勸退我嗎?”
木清池搖了搖頭。略帶稚氣的臉上一片肅然。
“我并沒有資格勸你。你比我勇敢。做了我一直敢想卻不敢做的事。你也比我幸運,遇到了一個內心至純至善的人。”
木清池轉頭,看著摟著藍靈心的楓無月,幽幽的道:
“可是無月,人,有的時候,還是不能太過貪心。我知你想干什么,可是你清楚你做的事情會帶來什么后果嗎?”
“什么后果,我都不會在乎。我只知道,若這紅鸞令一日在我鬼谷,我鬼谷之人,一日就不能出谷,若不是那個狗皇帝在開國之初,為保皇室而舍了我們這些人,我鬼谷之人何至死守這個地方幾百年?若紅鸞令失竊于鳳還巢,離開鬼谷,那因鎮守紅鸞令而備受折磨的族人,也可以徹底解脫!”
木清池聽他所言,望著木樓外的明月,輕輕的道:
“無月,你覺得以師傅的能力,若是想盜這紅鸞令出鬼谷,有可能嗎?”
“當然有!”
“那你可知,我為何沒有這樣做?”
“因為你懦弱!”
“對,你說得沒錯,我是懦弱!我不僅懦弱,還很膽怯!你可知,二十年前我也如你一樣,盜過紅鸞令,為了解脫族人,離開這個地方和心愛的人相愛相守,我曾將紅鸞令帶出過鬼谷,重現世間。”
楓無月有些震驚的看著眼前,身量細長,面孔稚嫩的人,不敢相信眼前之人也曾干過比他如今更瘋狂的事。
那個終日喝酒買醉,想愛不敢愛,想恨不敢恨,終日練功,又因練功走火入魔亂服藥物,而變成今日稚嫩少年的人,他的師傅,木清池!當年居然比他現在還瘋還狂!
“不相信是嗎?現在想起,我自已都覺得當年的自已有些不真實。陷空大陸一直都有一個箴言。“青石緣,紫玉逢。紅鸞令出,天地崩!”你可知它是何意?”
楓無月搖了搖頭。
“陷空大陸,在四百年前只有一個強大的帝國喀什,四百年后分裂成了四個國家,婁伽藍國、普羅希、南國和玉靈國。你只知道我們鬼谷在婁伽藍國守護紅鸞令,那你知,其它三國守護的是什么嗎?”
看著木清池稚嫩的臉龐,楓無月冷聲道:
“略知一些。”
“哦,那就講一講你所探知的略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