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極細(xì)微的聲音,在她的耳旁響起。那漫天的雪絲,在涌向月華白大樹枝葉的面前,忽然的停了下來,如同碰到了一道看不見的墻壁,再也無法張狂的向前!
“咦!”千媚驚奇的呀了一聲,赤著足慢慢的走了過來。
“是,仙長大人到了嗎?您可真是快啊,不知您這樣如此糟賤自已的靈力,你的三位尊長若在,會不會把你罵得狗血淋頭的喲!咯咯咯...”
“誰是你的仙長大人!”
一個清冷的聲音,似冰碎玉盤般,帶著九分冷一分暖,慢慢的從月華白樹中傳了出來。
“這棵樹也成精了!”藍(lán)靈心驚訝得呼出了聲。
“我在這棵樹上修憩時,你們兩位剛才在下面,談?wù)撐业臍w處時,不是挺熟諗挺熱鬧的嗎?怎么現(xiàn)在看到我本人了,卻又裝出一副不認(rèn)識的模樣了?”
“?!?!”地又是幾聲輕響后,那如雪瀑般的銀絲,全部斷裂成片,旋成白色的花朵飄落一地。那強大的靈力波動,也震得大樹上的月光白花朵,從樹上如精靈般飄滿了天空。瑩瑩的散發(fā)著溫潤的白光,一白色人影如踏著花來的靈仙,從月光白的樹上飄落下來,白色的幕離蕩出飄逸的弧度,看呆了樹下的千媚,也看呆樹上的藍(lán)靈心。
“怎么,身為小相公的你,還想躲到什么時候!”
那男子衣袖一揮,藍(lán)靈心腳下的樹枝輕顫了一下,藍(lán)靈心腳下一滑,硬生生的摔在了鋪滿落花的大樹底下。
“主人,主人!”
鳳闕有點焦急的想探出腦袋,無奈袖子被壓死了,無法鉆出來。
“哎喲喲!”藍(lán)靈心有些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雖然地上鋪滿了潔白的花朵,摔得不疼,可是這種落下來的丑態(tài),實在太令她難堪了,她有些羞惱的爬了起來,對著那個男子喊道:
“你是誰?為何把我從樹上扯下來?”
“姑娘,剛才在樹下強推我當(dāng)別人的相公時,也沒見你有過片刻的猶豫。怎么,我只是以你之道,還你之身而已,又何錯之有!”
“你,你是木靈棲!”
男子輕轉(zhuǎn)過帶著幕離的身體,沐在月光下的體型修長,如峰如竹!這天下,能有如此迫人氣勢的人,除了他,還有誰?
唇間似乎又傳來當(dāng)年那種微溫的觸感,和額頭的疼痛。這下好了,推人頂鍋,卻被當(dāng)事人抓了個正著。她怎么每次遇到他,都是在自已極度尷尬又危急的時候呢?
藍(lán)靈心窘得臉頰通紅,懦懦的用手摘掉粘在衣飾上的碎花,低聲道:
“我迫不得已,為了自救,所以,才把你推出來的!”
“為了救自已,就可以把別人推出去嗎?哪天登門東陵王府,在下一定要好好的問詢一下藍(lán)郡王,東陵王府的家風(fēng),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
“這次是我的錯!你扯上家父干什么!是我不對,不該為了自保,胡亂扯你出來自救,算我藍(lán)靈心欠了你的,你想怎樣讓我還,隨你開口吧!”
“東陵的小郡主,在下可不敢隨便招惹。一個不小心,你的父親大人,可是會要了我的命的!”
“你!”藍(lán)靈心沒想到,木靈棲本人居然是如此小肚雞腸之人。當(dāng)年之事,雖有她大爹爹的任意為之,可也沒傷任何人的性命。事到如今,他居然還在舊事重提,未免也太小氣了些。
“他是神之子,木靈棲!?”
“是,你沒聽他都已經(jīng)自報家門了嗎?”藍(lán)靈心沒好氣的道,她瞅了一眼,驚喜的千媚。這位姐姐,還是在山中修煉太久,太天真了啊。
木靈棲是什么人啊,是與她師兄并稱絕世的兩大天才少年。她敢扯他下水頂鍋自救,也是因他太強大太神秘了。千媚就算真的找上門去,也只能是找打的份。所以,她才敢有持無恐的開口扯上他。
可如今,藍(lán)靈心有些憂傷了!這背后攀扯他可以,這當(dāng)面攀扯還被他親眼所見,就有些不妙了。
她這是什么運氣啊!
看著瞬間有點女兒嬌羞的千媚,藍(lán)靈心猛的低下了頭。姐姐!這次我可不敢?guī)湍懔耍阕郧蠖喔0桑?/p>
“木公子,小女千媚,是這青陵山里修煉了幾百年千幻花的幻靈。小女子仰慕公子的才學(xué)和人品,思慕你!愿常待左右,為奴為婢,我也是愿意的。”
一番話說下來,差點驚掉了藍(lán)靈心的下巴!
喂!這位姐姐!之前的威武霸氣呢!之前的若是不從,打到他愿意呢!一個大相公,一個小相公呢?如此又剛又颯的姐姐,怎么到了他的面前,就自甘墮落,伏低做小,為奴為婢了呢?!
“千媚。”
木靈棲轉(zhuǎn)過頭,看著眼前粉紅嬌俏的女子道:“青陵山靈氣磅礴,萬物皆能有靈。你本草木,修行本就不易,千幻花能幻成人形的,更是少之又少。既知機緣難得,已成靈體。更應(yīng)約束已身,吸納練氣,以求更高境界才是,怎會有思慕凡塵,嫁人生子的念頭?”
千媚盈盈一拜,輕聲道:“奴家本是一株很平凡的千幻花,長在青陵山最高峰的山頂上。不知是何年,天逢大旱,奴家干涸瀕死之際。有一人踏風(fēng)攜霧而來,看到已經(jīng)枯萎的我,打開了懷中的水壺,淋下甘露,救了我一命。我雖草木,卻在那一刻也感到了溫暖,我知我那恩人高不可攀。我雖有心報答,卻也無法尋其跡蹤。可我卻記得他臨行前說的一番話。”
“此處寒涼,若得機緣,還是去尋一個溫暖之地吧!至此,奴家開了靈識,一生所求,只愿溫暖兩字!我傾慕那人間煙火,也戀慕那些兒孫繞膝的喧嘩!”
木靈棲看著不遠(yuǎn)處的幻靈,沉聲道:“你若不斷此心,道心將毀!人與幻靈本就殊途,你的傾慕注定只是一場空。若真有慕世之心,回去尋一個同根同族的幻靈吧,那樣相守一世,才是屬于你的良緣!”
“公子是不喜奴家嗎?”
“你我不同路,怎是有緣人?”
“既如此,那奴家得罪了!”
藍(lán)靈心瞠著目,看著眼前如霜降雪般的銀絲,不禁暗呼出聲“啊!啊!姐姐!果然威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