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狀怪物大概是感覺到胡黛玉的善意,朝著她的方向又極速滾來。
血盆大口,近在遲尺。
胡黛玉都已經能預見到自己的腦袋將會被它一口咬碎,咀嚼,吞咽。
“砰!”胡黛玉又被裴玉佩一腳踢飛,摔得全身酸痛。
裴玉佩一邊應付肉狀怪物的攻擊,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這東西是子母通體,劉家人在族里精心挑選一位生育能力極佳的女子,族長令其懷孕,再在孕婦即將產子,胎兒露頭之際將孕婦上半身及四肢砍去,他們再施以秘法,以達到子母共存。”
“所謂永生,就是劉家人每隔一段時間以嫁娶為名,擄人為實,全都用來投喂這怪物,這怪物再生出些許肉塊,食之可延長壽命。”
“一旦食之,人也會變成怪物。永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他們為了保住這個秘密,不惜花重金在整個劉府布下天羅地網,還將發生異變的族人殺死,扔在密室的血池之中,以供后用。”
“你說,劉家人在這劉府內外布下天羅地網,都有什么用?我看你,未曾受到絲毫影響!”胡黛玉直擊重點,冷靜的問道。
“妖怪進不來,有點本事的人類嘛應該也扛不住那個妖女的魅惑,至于獸人……?”裴玉佩不用多說,胡黛玉也懂他話里的意思。
野獸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也會吃人,也會自相殘殺,又怎么會插手管人類的事?
獸人自顧不暇,連活著都成了奢望。
而且,劉家人為了使偽太歲繁育效果更佳的太歲肉,連獸人都不放過,那個長有猴毛的斷手,就是鐵證如山的事實。
胡黛玉看向裴玉佩的眼神也不再怨憤,她拖著殘敗的身子,找地方躲起來。
她在賭,當劉府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后,裴玉佩會不會想起她這個人?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外面已經恢復寧靜,沒有百姓惶恐不安的爭相呼喊奔走的聲音,也沒有房屋瓦舍倒塌破裂的響聲,更沒有肉狀怪物發出的凄厲鬼叫。
胡黛玉換了個輕松的坐姿,靜下心去思考自己該何去何從。
她一低頭,便看到自己渾身都是狐貍毛的樣子,丑陋刺眼,荒誕可笑。
也是,她一個屁本事都沒有的人,有什么資本去賭裴玉佩還會不會收留她?
“哎,要么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兒,要么是只蠱惑眾生的狐貍精,要么是武力值爆棚的大俠……不管咋樣,我也想有自保的能力,活下去才是王道啊!”胡黛玉幾分惆悵幾分感慨道。
胡黛玉又去刨垃圾堆,想要找到幾件合身的衣服。
她翻找半天,刨出來的卻是扈多肉的尸體。
“我本來還有點怪那家伙見死不救,但細想之下,萬一要我舍棄自己的身體去救這個好色之徒,那多劃不來!我的命,就不是命啦?”
胡黛玉換了個位置,又繼續挖刨,這獸人身軀到底比人類的身子骨要強健,有韌性。
只說她先前被裴玉佩連踢兩腳,都僅僅是覺得腰酸背痛,她現在又跟個沒事人一樣,感覺身體倍兒棒!
換做尋常人,就憑她這刨磚挖土的狠勁,早就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她這雙手,哦不,應該是爪子,都沒怎么破皮。
不得不說,這獸人還挺有干苦活臟活的天賦,嘿嘿!
呸,咋能這么想自己?
漸漸的,在胡黛玉的身邊堆起了些許尸體以及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沒有適合她穿的衣裳。
她也不是沒想過扒死人身上的衣服穿,但又怕這些家伙死不瞑目,屆時化作厲鬼纏上自己!
罷了罷了,找不到就算了,還是得趁天色漸暗之際,找地方躲起來吧!
“咔嚓!”裴玉佩一腳踩碎一塊青色瓦片,無意間暴露自己的方位。
胡黛玉轉頭看去,見是裴玉佩,她臉上不經意間的流露出希冀期待的笑容。
但她很快又調整過來,冷冷的說:“要想殺了我滅口,就趕緊滴,給我一個痛快!”
“沒用的東西,確實是……?”裴玉佩開玩笑道。
“于你而言,我這種人確實是沒用,就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可在我看來,我的命極其珍貴,也并不想死。我是打不過你,才不得已破罐子破摔,等有一日,我比你還強,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胡黛玉振振有詞的說道。
她才不想死!
裴玉佩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胡黛玉,那是一種自帶透視的目光,這讓臉皮很厚的胡黛玉有了一種屈辱感。
胡黛玉自問,她明明渾身上下都是雜亂無章的毛,在裴玉佩審視的眼神里,有一種被人看光的直覺。
“喂,要殺要剮,隨便你!”胡黛玉伸長脖子,蠻橫道。
裴玉佩又一次伸出手,掐緊胡黛玉的脖子。
只要他再稍微用力一捏,臉色青紫的胡黛玉就會像他殺過的螻蟻一樣,死在他的腳下。
“就當看在你還算聰明,沒有看我如何收那個偽太歲,暫且饒你一條小命。你得跟我走,乖乖待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否則我隨時都會殺了你!”裴玉佩似笑非笑的說道。
這令胡黛玉膽戰心驚,同時又為自己劫后重生,長舒一口氣。
裴玉佩正要上手拎胡黛玉,胡黛玉趕忙央求道:“能不能借我衣服穿,我這個樣子很不自在。”
“一個低賤的獸人,穿不穿衣服也沒人看。而且,人類才會講究穿衣打扮,獸人……穿不穿都一個樣!”裴玉佩抓住胡黛玉的胳膊,咻的一下,飛到半空之中。
胡黛玉唉聲嘆氣道:“唉,這愛美是女人的天性,穿衣打扮能讓女人賞心悅目,又何樂不為呢?”
“女人?”裴玉佩沉思一會兒,說:“我看不出你身上有哪一點兒凸顯你是母的,還打扮,再打扮也慘絕人寰!”
“你!你這家伙!”胡黛玉惱羞成怒道。
這家伙不愧是公的,說出的話都很討人嫌!
“啪!”
胡黛玉毫無預兆的被扔進一個竹編的雞籠子里,周邊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這時,周圍又好像多了無數雙透著幽光的眼睛,有紅色的,綠色的,黃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