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窘迫的時候,盯著電線桿上的找代孕的小廣告,手揣著兜,站在那兒看著,真的很想將那張紙撕下來,然后照著上面的號碼撥過去。
站在那兒,她又想起了于冬冬來,又想起他們之間的事情來。
職高的生活,當(dāng)然不同于大學(xué),相對于大學(xué),好像要亂很多,女孩子們很多都花姿招展的學(xué)會打扮,踩著高跟鞋敲響在學(xué)校嘎登嘎登的路上。
于冬冬有好幾個女朋友,總是喜歡載著他一任又一任的女朋友,穿過校園,車子還是舊時,只是女朋友換了模樣。
高圣英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成為于冬冬其中的一個女朋友。
和于冬冬有交集的時候,是在汶川地震的班級捐款上,于冬冬捐了五百,拉高了班級的捐款錢數(shù),老師在講臺上要大家以于冬冬為榜樣,幫助處于困難的人,美其名曰:人人都獻(xiàn)一份愛心。
高圣英沒錢,看著于冬冬一臉得意的樣子,她轉(zhuǎn)過臉,沖他投過怨恨和厭惡的表情來。
大家都很活躍,就像是一堆朋友聚在一起,討論朋友的婚禮該上多少錢似得,最后定下來的時候,班級里捐款最少的人都捐了20元,卻唯獨高圣英一毛錢都沒有捐。
她想了想,低于20元還是要被笑話,倒不如一毛錢都不捐,讓她們隨意的說去吧。
結(jié)果也確實如預(yù)期的一樣,同學(xué)們聚集在一起看墻后面貼的捐款單的時候,于冬冬第一,500.高圣英倒數(shù)第一,0.
放學(xué)后,大家陸陸續(xù)續(xù)的離開,高圣英是最后一個走的,她走到墻后,看著墻上那如成績單一樣讓人們感興趣的捐款單,她就那樣緊緊的盯著那張紙,看著自己的名字,遠(yuǎn)遠(yuǎn)的被放在最后,她真的很想將那張紙撕掉,扔到垃圾桶里,看著,看著,她不由的抽噎了一下,看著那張紙,低低的啜泣。
五百塊錢,現(xiàn)在她一個月的生活費都沒有五百塊錢。她自己還需要救助,憑什么不救助就要被大家議論紛紛。
“摳門女,咋,站這里看什么呢?”
高圣英轉(zhuǎn)過臉去,看到于冬冬手插著兜,她真的很想沖他吼“有錢了不起啊。”可是她沒有,她看著他嬉皮笑臉的樣子,對著他,竟然淚從眼眶滑落的止也止不住。
“你真怪,你捐個二十也不至于被人說,你就是不想捐,然后引起別人注意,是吧,也怪,確實,以前我根本不認(rèn)識你,要不是最近他們老說你,我根本不認(rèn)識你。”
她抬頭,只是用蓄滿淚的眼看他。
“我有說錯什么嗎?”他走到自己的桌子旁邊,從桌子里取了煙出來,靠在桌子邊上抽煙,高圣英沒有理他,蹬蹬蹬的下了樓。
路上,還是看到了于冬冬,他的后座是空的。
“上來。”他叼著煙,在她的面前剎車。
“唉,聽到我說話了沒?”他用車攔住高圣英的路,然后張口道。
她真的坐了上去,然后聽到于冬冬乘著風(fēng),聲音很亮的說“我的后座,只給我女朋友坐,那個女朋友,上個禮拜分手了。”
于冬冬的女朋友是不走心的。
于冬冬牽了高圣英的手,跳上了一輛公共汽車,人很多,他一直牽著她的手往后走,于冬冬多少有些從小被慣出來的少爺習(xí)性的,根本不考慮別人的感受,走到車后面的時候,看到一個空位,于冬冬一屁股坐了下來,高圣英的手被他牽著,站在他旁邊,他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高圣英坐下來,她只是抬著頭,看著窗外,中間他還會偶爾的再問“到底坐不坐啊?”她搖了搖頭,繼續(xù)保持沉默。
那天,于冬冬帶她來到一個賓館。她看著他按了電梯的號,電梯的號一個一個的往上長,進(jìn)了房間,于冬冬將她按在墻上,強吻了她。
然后他看著高圣英明顯的一愣,然后放開她,將卡放在插卡器上取電。
“你要不要洗個澡?”
“我們?yōu)槭裁磥磉@里?”她所問非所答的回。
“這里離學(xué)校遠(yuǎn)啊。”他無所謂的說,然后當(dāng)著高圣英的面,將自己的線衣脫了下來。
房間很暗,只有浴室里有燈在亮著,這個徹底密閉的空間里,她和一個男的共處一個家,那還是第一次。
黑暗中,她覺得會有野獸向自己撲來,然后躺在那兒,躲在被子里,衣服沒脫,身子卻像秋日的落葉,在不住的顫抖。
于冬冬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拉開了被子,躺在了床上,然后手支起,在她的嘴上輕輕的吻了幾下,然后整個身子開始慢慢的壓了下來,正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隔壁房間發(fā)出的聲音。
聲音不大,好像是在故意的克制,漸漸的她聽到了女人的**聲,還有不住的喘息聲,一聲一聲的響起,于冬冬勾了勾嘴角,然后整個臉幾乎與高圣英的挨著,他很輕的說“這房間隔音真差。”
他的笑容,讓高圣英害怕。
他的手開始伸入高圣英的衣服里,涼涼的,她整個人的神經(jīng)都繃起了,她的耳朵卻在聽著對面的聲音。
床板搖晃,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他的睫毛在她的臉上輕掃,他的呼吸開始變的急促,她木木的沒有反應(yīng),直到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她嚇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然后整個人蜷縮在床的一角,背轉(zhuǎn)過身去。
“又不是敲我們的門。是有人惡作劇。”于冬冬抬頭看了看門口,然后轉(zhuǎn)過頭對她說。
她卻怎么都不肯就范,抓著被子一角,怎么都不肯放開。
于冬冬扳了她兩次身子,扳不過來,罵了一句,然后拉了拉被子,躺下了。
早上于冬冬醒來的時候,看著整個人狀態(tài)看起來很疲累的高圣英,說“你是不是怕我大晚上起來來硬的,一晚上沒敢睡啊。”
“不是。”她翻身下了床,穿上鞋子,到浴室里去洗臉,一把又一把。
“高圣英,男的和女的就是要做那事的。”
“那你喜歡我嗎?”高圣英轉(zhuǎn)過頭,臉上還在滴著水的問他。
“啥叫喜歡啊?”他不屑的笑了笑。
那句話就像高圣英一下一下的剝開于冬冬的胸腔,然后發(fā)現(xiàn),他是沒有心的。
她轉(zhuǎn)過來,有淚又涌了出來,然后拼命的洗臉。想哭的時候真的不能一下忍住的,她抬起頭的時候,臉已經(jīng)被自己洗紅了。
她抬起頭,看了一眼于冬冬,然后推開他,拉開門,跑了出去。
風(fēng)吹來,吹在她未干的臉上,掛扯的生疼。
于冬冬,真的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