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翻了個身，看著鄧超微微翹起的嘴角，怔怔的看著他的臉出神，然后就聽到鄧超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響起，“今天是怎么了？”然后他的眼在下一秒張開了。

夜很黑，可是她卻感覺此刻鄧超的眼里是無辜和關(guān)切的。

“沒什么，來大姨媽了。”她悠悠的說。

“我說，怎么這么沒精神。”他說著，掀開了被角，借著手機(jī)屏幕的亮光，循著去了廚房，她聽見水嘩啦嘩啦的聲音。

鄧超再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幫晨曦灌了暖水袋，隔著睡衣放在了她的肚子上，然后摸黑弄了弄她的頭發(fā)，用指頭揉了揉她的臉，說“來大姨媽就不要動了，有什么事，等我回來做。”

晨曦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雖然她早就告訴自己不要在意，可是，她愛他，所以，做不到無視。

她突然怪怨起他，為什么不將那些痕跡都抹掉，讓她覺得一切都如從前一樣。

早上，她看著鄧超穿好衣服，然后將她的藥放在了桌子旁，然后看著旁邊冒著溫?zé)釟庀⒌乃粗麥厝岬挠H了親自己的臉頰。

懶蟲！他笑著說，然后起身去收拾自己，晨曦坐了起來，聽著洗手間嘩嘩的水聲，看著鄧超忙進(jìn)忙出的腳步。

“鄧超，你會愛我多久？”她端坐著，瞅著他的方向問。

鄧超正在刷牙，從洗手間探出頭來，口腔里滿是牙膏沫，愣愣的看了晨曦兩秒，然后快速的洗好牙，用毛巾擦了擦臉，向著晨曦走了過來。

她眼下大大的黑眼圈，嚇壞了他，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然后，問“眼睛怎么腫成這樣？”然后快速的走到冰箱前，然后繞到洗手間，取了毛巾，放了冰塊，又走回了她的面前。

“這是怎么弄的？”他心疼的問，小心的將冰塊放在她的眼下，輕輕的放，像是碰一件瓷器，然后問“涼嗎？”

她搖了搖頭，感動他所做的行為，想笑，可是嘴角沉的勾不起來，看了看床頭的表，已經(jīng)快八點半了。

她抓住了鄧超的手，再問“你會愛我多久？”

“會永遠(yuǎn)愛你。怎么突然這樣問？”他問。

“因為我愛你！不想失去你。”她摟住了鄧超的脖子，聲音很澀的說。

“我也是，不想失去你。”鄧超將頭放在了晨曦的肩上，胸口有些悶悶的痛，今天他要去一趟醫(yī)院，而他昨晚的夢，讓他的右眼皮到現(xiàn)在都在一直的跳。

“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一條狗追我，一直追一直追，后來，咬住了我的衣服，然后張開口，正準(zhǔn)備咬我頭的時候，我醒了、”

“不是個好夢”她道，然后，看著鄧超親了親她的臉頰，然后輕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鄧超離開的時候，晨曦將他的臟衣服往洗衣機(jī)里帶，然后忍不住的將衣服放到鼻尖處，像是狗一樣的嗅著，然后，由于靠近，她的眼睛，清晰的看到兩根頭發(fā)，很長，微卷，是棕紅色的，而她的頭發(fā)，是亞麻色的，她掐起了那兩根細(xì)微的發(fā)絲，將它們不動聲色的沖入了下水道中。

鄧超開車到了醫(yī)院，找到了之前給林沫看病的醫(yī)生，問“醫(yī)生麻煩您再給配些藥。”

“病人呢?我得會診，才能確定病人現(xiàn)在的情況，你這病歷已經(jīng)是兩年前的了，這兩年都沒有治嗎？”

“沒有，一直再吃您之前給配的藥。”他躬著身子回道。

“這樣不行，藥只能維持，況且現(xiàn)在病人的情況到底是怎樣的，需不需要住院，需不需要再添加些劑量或者其它的藥，都不能確定。”

“意思，這樣必須帶病人過來是嗎？”他皺了皺眉問。

“只有見了病人，我才能會診開藥”。

“醫(yī)生，可以麻煩您一件事情嗎？”鄧超說著悄悄往坐在那兒的醫(yī)生兜里塞了些錢，醫(yī)生假意的推揉了兩下，接受了。

晨曦從鄧超那里出來，鎖了門，坐上回學(xué)校的公交車。

如果晨曦要做手術(shù)，少不了要用錢。

“衛(wèi)東，我現(xiàn)在急需用錢?”他抿了抿唇，看著辰衛(wèi)東說。

“你要多少?”他問。

“最少十幾萬。”他的眉緊鎖著，在車?yán)锖艹叫l(wèi)東邊聊天邊抽著煙。

“怎么要這么多錢?”他彈了彈煙灰，問。

“我女朋友的情況，可能得安排手術(shù)。”。

“我最多也只能給你拿幾萬塊而已。”辰衛(wèi)東回道。

“你自己沒有點嗎？”他問。

鄧超搖了搖頭，每年光藥就要花好多錢，他根本攢不下。

“鄧超，你真疼媳婦。我以為我對我妹妹夠好了，和你一比，簡直沒法比。”他重重的吸了一口煙，吐了個長長的煙圈。

鄧超沉默著抽著煙，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悶著頭一個勁的抽煙。

“不行的話只能去找玉蘭姐了。”他將手搭在車窗外，很沉緩的說。

錢難倒英雄漢，辰衛(wèi)東不知道該怎么說，因為他也沒有能力幫鄧超。

“她會借給你嗎？”他問。

“不知道。那也得試試，反正不管咋樣都得把錢弄上。”他悵然道。

“即使賠上你自己。”他轉(zhuǎn)過頭看鄧超。

“我要值那個價，她要給她。”鄧超將煙頭往車外一扔，然后，張口道“我去給玉蘭姐打個電話。”

拉開了車門，辰衛(wèi)東看著他的背影都染著愁緒。

“玉蘭姐，我是鄧超。”他按下了號碼，等待了好久，才接通。

“嗯，小超，有事嗎？”

“玉蘭姐，你有時間嗎？我想找你喝杯咖啡。”

“這么好的雅興呀，我下午準(zhǔn)備去逛商場，你來接我，然后我們到時候再去喝咖啡好了。”

“行，玉蘭姐說怎么的就怎么的。”鄧超臨掛電話又問了一句“玉蘭姐，我?guī)c去接你?”

“下午三點吧，那時候天氣好一點。”

“嗯。”鄧超打完電話的時候，辰衛(wèi)東早已經(jīng)從車?yán)锵聛砹耍瑔査霸趺礃印！?/p>

“還不知道的呢，我約了她下午一起喝咖啡，談這件事。”鄧超看了看手機(jī)，然后將它放回了兜里。

“走，我們先去吃點飯。”辰衛(wèi)拍了拍鄧超的肩說。

“我不想去，衛(wèi)東，你去吃吧。”說著邁開步子，徑直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