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我都怏怏不樂,小雅和爸爸媽媽以為我是因為高考的事心情不好,也沒有多問,只讓我在家好好休息,別想太多。小雅還是照常跟朋友去玩了,想起考試完那天,趙葉森還那么興致勃勃的跟我說要去旅游,而現在他身上卻發生這么不愉快的事。不由自主地埋怨起上天,為什么要對趙葉森這么殘忍!
家里的電話又響起來,跑過去看了下來電顯示,是夏以烈的電話。他這幾天天天都會打一個過來,都是來跟我瞎扯,還說要來看我,我都拒絕了。我不想接這個電話,覺得很心煩。
電話響了很久,沒有停下的意思。我往電話旁的沙發坐下,從口袋拿出手機隨便翻翻,這幾天趙葉森送我的手機都沒有離開過我的身邊,洗澡我也會帶進浴室,睡覺就壓在我床頭,都說手機輻射很大,經常放身上會對身體不好,我都不關心,我只想在趙葉森找我的時候,我能第一時間答復。
電話停了一會,又響起來。在電話停了又響,響了又停,連續三次后,我不耐煩的接起來:“夏以烈,你又想干嗎?”
“我打這么多個電話,你為什么現在才接?”夏以烈的聲音有些生氣。
“我不想接,你不要再打過來了。”
“你真的那么討厭我嗎?”討厭嗎?應該不是,只是現在心情很不好,而他天天的騷擾讓我覺得更煩。
“我沒有討厭你,只是我的心情很不好。”
“為什么?因為高考沒考好嗎?”
“不是,你別再問了,我現在沒心情說這些。”
“我要走了,我們見一面好嗎?”夏以烈的語氣有些乞求低下。
“你要去哪里?”
電話那邊停頓了下,“我要跟我爸去他在外地的另一個家,可能以后都不回來了。”
“哦。”我回應得很平淡,實在找不出什么合適的話。
“你出來一下,我們吃個飯,就當為我送行好嗎?”
最后我還是答應了夏以烈,跟他約了在市里的肯德基見面。不知道為什么,很喜歡那間肯德基,其實旁邊還有家比它大一些的麥當勞,可我從沒去過。我潛意識覺得,在那里我有可能會遇到某人,讓我牽掛的人。
當我到了那里,夏以烈已經在等我了,他嘴邊都長滿了胡渣子,頭發也亂糟糟的,樣子很頹廢,身上穿了牛仔褲加牛仔馬夾,都穿了幾個洞的,怎么看都像混黑社會的感覺。
一看到我的出現,他就意志消沉地**起來:“我就要離開這里,到很遠的地方生活了。”
我忽略他的話,看到他的樣子開始,我就很想給他甩幾巴掌。我生生的把這個想法給壓了下來,畢竟我不是他什么人,沒立場。打是沒有打,可我還是不客氣的把對他的鄙視用語言宣泄出來。
“如果知道跟你見個面,看到的會是你這種德性,我壓根不會出來的。”
“姚冬愛,我們都要分開了,你就不能說些好聽的話嗎?”
“看到你這副樣子,我真的想不出有什么好聽的話要對你說。”
夏以烈聽了我的話,低下頭,也許我說的話真的傷了他。
“對不起,我說得有點重,可是你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這樣?”
他抬頭看著我,嘴角揚了揚,“我不想走,可是我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自由,起碼我可以控制自己變得怎樣。我很樂于讓自己變得沒用,甚至殘廢,然后在他們眼里看到失望、無能為力。這種報復讓我很快樂。”
我沒有說話,他字里行間的報復心理讓我無力,也突然讓我為我們的年輕感到可笑。我們仗著年輕,用盡心機地的去喜歡、傷心和報復,卻不懂得把自己放在對的位置上,珍惜自己擁有的一切。珍惜這個詞做到真的很難。
我心知自己的力量是無法改變夏以烈偏激的想法的,我自己也在學習如何改變。我討厭過去的我,只知道沉浸于自己的世界,自私消極,外界的一切事物我都擋在門外。
“你是不是也對我失望了?”他看著我,希望從我口中得到他想要的回答。
“不要問我,如果你的所作所為能讓你真正的開心,你就繼續吧,只是以后的人生只能是自己負責的。”
“開不開心我無所謂的,我都麻木了,從來也沒有人關心我是否開心。”
“我不知道要怎樣說你才明白,我把你當朋友,不希望你放棄自己。曾經的我也像你這樣混日子,可是那只是浪費時間,后悔的只有自己。”
“你知道嗎?我沒有目標,我不知道要為什么奮斗。”
“為自己奮斗不行嗎?”
“姚冬愛,你愿意成為我奮斗的目標嗎?”他的眼神充滿了期待。可我只能給他失望的答案。
“夏以烈,我們不要糾結這個問題吧,離開即成定局,就好好保重吧。”嘗試過離別,也許才會珍惜相聚的可貴。
夏以烈又拿出打火機在手里轉著玩,“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就算只是朋友也好。”
“我知道了。”
“你和趙葉森現在怎樣了?”我搖搖頭,我到現在還聯系不到他,說不定他已經回家了,我等會要不要去他家看看?
“無論你們有沒有在一起,都不要忘了我,好嗎?”夏以烈看著我的目光閃著期待。
“我不會的。”給了夏以烈保證,我也暗自對自己保證。
和夏以烈分開后,我沒有馬上回家,我決定去趙葉森家里找他。到了他樓下,我掏出手機再按下他的號碼,依舊是關機狀態。
我一步一步地跨上樓梯,一邊祈求上天讓我看到趙葉森。他的家在三樓,我很快就到了他家門口,不給自己猶豫的時間,我按上門鈴。我不停地按,直到手發酸都沒有人來應門。我知道我的祈求落空了。
下了樓,我依然在附近亂逛,希望能碰到他。但生活畢竟不是小說電視劇,會發生那么多巧遇和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