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夏以烈的傷不用再包紗帶,不過那縫過的長長的傷口,像多腳的蜈蚣一樣緊貼著他手臂的皮膚,真的很嚇人。對于這個惡心的傷痕,夏以烈顯得有些自豪,“以后出去混,只需要露出手上的傷疤,可以唬住不少人。”
我沒有他那么樂觀,這傷痕畢竟是因我而起,每次看到我都不自覺的會自責好久。好在現在的天氣已經快入冬,我們都穿起了長袖。
“你的傷口都好得差不多了,以后就不用我幫你洗衣服了吧?”在食堂吃著晚餐,我問夏以烈。自從夏以烈受傷開始,他說有傷口不方便打飯,要求每天的午餐和晚餐我都要幫他打飯,順便一起吃飯。
“不要吧,我的傷口現在動一動還是會痛的。”夏以烈邊說邊扭了下手給我看,“呃,好痛。”
“你這個苦肉計都用了多少次了?!”我向他投了個鄙視的眼神。
“小愛,你就當可憐可憐我這個傷員吧!我都忘記要怎樣洗衣服了。”他邊說邊夾了塊排骨到我盤里討好我。這段時間跟他一起吃飯,他時不時的夾一些菜給我,也經常看到我盤里有他喜歡菜肉,就不客氣的夾走吃了。
“你家那么有錢,你買個洗衣機吧。”
“洗衣機洗的哪有你洗的干凈,你看我平時穿你洗的衣服,多清爽多帥。”說罷,還特臭美的整了下衣服。
在他面前,我知道我就是說不贏他的。我還是好好的吃我的飯,不跟他扯那么多。
“小愛,你現在不用手機,我想找你都挺難的,你要不要去買個新手機用啊?”
“不要了,我沒錢。”沒錢是借口,只是不想買。
“不怕,我有錢,我給你買一個。”夏以烈還是不改財大氣粗的本性。
“不用了,再說那是你爸的錢,不是你的。”看不起他的二世祖性子。
“我爸的錢也是我的錢,既然買了我,就要為我售后。”可能他已經看開了,現在可以很自然的把他的身世當玩笑開。
我向他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手機的事,“可是你不用給你家人打電話的嗎?”
“我們女生宿舍樓有配電話亭,你不用操這個心。”
“可是你不用手機,我會擔心的。”
“你現在一下課、到點吃飯什么的就到我教室和宿舍堵我,我一天一半的時間都被你占用了,你還擔什么心?”對于這個,我真的很苦惱,認識我們的人都以為我們兩個是戀人,我是真正的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隨便扒多幾口飯,就放下筷子,“吃飽了,我要先回宿舍。”說罷,我快步走出食堂。
夏以烈很快就追了上來,“我也只是擔心你,你生什么氣哦?”
“我沒生氣,衣服我會幫你洗到放假,年后你就自己搞定,我先走了。”
“我送你回宿舍。”他說完不等我拒絕就走在我前頭,看著他執著的后背,我感到好無力。
一回到宿舍,黃妙愛就跟我說,“小姚,剛才趙師兄打我電話找你,我跟他說你去吃飯了。”
聽完我愣了一下,趙葉森找我?我都好久沒有跟他聯系了,“他有說找我有什么事嗎?”
“他沒說,只是他有問你同學的事。”黃妙愛答道。
“他問夏以烈?”
黃妙愛點了點頭,“我不清楚你同學的事,就沒多說什么,要不你用我手機回復趙師兄吧?”說罷,她把手機遞過來。
我沒有接她的手機,笑道,“不用了,我晚點再說吧,我想先洗個澡。”
我每天都去夏以烈的宿舍幫他洗衣服,還天天跟他一起去吃飯,我想換成誰都會認為我們在交往吧。宿舍的人更不用說了,雖然她們沒有問,可看她們那種仿佛在說“不用解釋,我們明白”的眼神,我知道她們都默認了,在大學談戀愛是很正常的事,她們也見怪不怪。
只是不知道黃妙愛是怎樣跟趙葉森說我的事的,她會不會說我已經和夏以烈發展得很好之類的?我要怎樣跟趙葉森解釋,他會相信嗎?
洗完澡,我還是決定到電話亭給趙葉森打電話。
“趙班長,我是小愛。”差不多一個多月沒有跟他通電話,握著聽筒的手不自覺的發起抖。
“嗯,我知道。”聲音有些冷淡。
“你今天找我,是嗎?”我小心的措詞。
“嗯。”
“找我有什么事嗎?”我感覺更冷了。
“明天星期六,有空嗎?”
“啊?”我有些反應不過來。
“上次我們約好星期六去逛的,后來發生了事沒去成,明天一起去吧。”
心跳有些加速,我深吸幾口氣。
“如果沒空就算了。”趙葉森很無所謂的語氣讓我有些低落。
“不是,我有空的。我們明天在哪里見面?”我急忙答應。
“明天10點左右我去找你,你在女生宿舍樓門口等我。”
“好的。那明天見。”
“晚安。”
“晚......安。”我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已經掛掉了。我一夜無眠。
第二天,以防夏以烈跑來找我,我覺得要先去跟他說一聲,免得他大鬧女生宿舍。
9點不到,我就敲響了他們宿舍的門。
他們應該還沒起床,來敲門的是他們的小三,他被我吵醒很不耐煩,罵罵咧咧的開了門,一看是我,馬上轉了態度:“嫂子,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你等會,我幫你叫老大。”他那黑社會的范真的讓我無語。
他進去后,很快夏以烈就出來了,“小愛,今天星期六,怎么這么早?”
看到他那邋遢的樣子,我只想趕緊說完趕緊走,“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你不要去女生宿舍叫我了。”
“去哪里?等會我洗漱下跟你一起去。”
“我出去你跟著干嘛,不用了,我只是來知會你一下,免得你在女生宿舍樓門口大喊大叫的。”
“不行,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出去,要是又遇到壞人怎么辦?”
“我不是一個人出去的,你不用操心。”我快不耐煩了。
“那也不行,沒有我跟著你不許出去。”
“夏以烈,我不是你什么人,你沒有權力阻止我做什么事情的。”我覺得很有必要跟他聲明這個。夏以烈凝視著我的眼睛,仿佛我說了什么很對不起他的話一樣,眼神冷冽可怕。
我強壓下心里的害怕,繼續說,“我們只是朋友,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不可以干涉得太多。”
“你是不是要去見那個姓趙的?”夏以烈質問的語氣好像我是他的女朋友要背著他去見別的男人一樣。
無名火竄上了我的心頭,“我去見誰跟你沒有關系,我說了,我們只是朋友關系,你要是再這樣子,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你要為了那個姓趙的跟我絕交?”他說得咬牙切齒。
“我沒有,你的想法不要這么偏激好不好?。”為什么跟他說話會這么難呢。也許我們的聲音越來越大,隔壁宿舍的人不耐煩的打開門:“喂,同學,你們兩口子吵架去別的地方,一大早的,讓不讓人睡了?”
“我先走了。”我沒辦法在這里繼續丟臉,加速度跑出男生宿舍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