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要去看我奶奶，要一起嗎？”
很意外他這個時候邀我去看他奶奶，我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正是他奶奶出事的時候。
“好。”只要是他提出的要求，我很難拒絕，也不想拒絕。
第二天，天剛亮悄悄的起床，我沒有叫醒她們，把東西收拾了下自行離開旅館。
市內的早晨不像鄉下那么寧靜，大街上的早餐攤已經開市做起生意，街道環衛工早已把垃圾掃成一堆準備裝桶。
我在車站的候車椅上坐下，去他奶奶家的車才剛發了第一班，一般都是半個小時發一班車。
其實昨晚和趙葉森約的時候沒這么早，反正躺在床上也睡不著，只想早早出來透下氣。已經想好了，等會發個短信給王雁和夏以烈，就說自己有事先走。
我告訴自己，我只不過是想去看看趙葉森的奶奶而已，沒什么。
話雖如此，對夏以烈的愧疚還是不斷加深，覺得自己就像在**，瞞著男朋友和其他男生約會。
不知道自己坐等了多久，班車來了又走，街上的人越來越多，等車的人也多了起來。
我玩著手機，卻一直沒有打電話去問他到了沒有，不用問，他一定會來的，需要時間而已。
直到身邊靠近一個高大的身影，抬頭剛好跟他的眼光相撞，我不自然的起身，輕輕的跟他說：“車剛剛開走，要等下一班了。”
“嗯。”
他就站在那里，靠著廣告欄，眼睛看向來來往往的車輛。
我暗暗的把手機關了機塞進口袋，又坐了下去。
我想問他吃過早餐沒有，硬是開不了口，好像吃了啞藥，發不出聲音。
車終于來了，趙葉森先我一步踏上去，為我投了幣，在最后面的位子坐下。
空位子挺多的，我猶豫了下才走到他身邊的空位坐下。
也許這是我跟他相處得最尷尬的一次，真的很沉默！
一路上有人上車有人下車，左邊的位子坐了人，又走了人，右邊坐著的人還是一聲不吭。
我找不到合適的話題，也怕說錯什么話，更覺得他是不想跟我說話了，只好也默不作聲。才多久時間？我們就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嗎？
以前在他面前，我更多的是緊張和不好意思，而現在，也有緊張，更多的是難過。
車到站了，我跟在他后面半步左右，看著他背后有些濕濘的T恤，這么熱的天，太陽毒辣，不僅是他，我也滿身的汗水。
我想起之前也有這樣跟在他身后走著，那次是去高中學校附近的碼頭，當時是為了去島上看日落，我像只欣喜的小雀，甘之如飴的跟著他。
唉，我悄悄的嘆了嘆氣，時間真的是無情的尖刀，把我們的心都刻變形了。
說是看他奶奶，其實只是在奶奶原來住的地方呆了一會，算是緬懷她老人家。
老屋子沒人住了，隨處都是灰塵，趙葉森也不怕臟，到哪里都用手抹了一通，我也學他的動作，不一會，我的手上滿滿都是灰。
“趙班長。”我微不可聞的喊了他一聲。
他聞言回過頭來看我，我不是特意喊他的，只是看他落寞的背后以為他在難過。
喊都喊了，我隨便找了話說：“你吃過早餐了嗎？”
“你餓了嗎？”
“嗯。”我點點頭。
“那走吧。”
我又跟著他走出去，“我們要不要去釣魚？”
其實我只是在找話說，我還是希望跟他做不了戀人，做朋友也行，像他和王雁一樣。
“這時候去釣魚會把人烤熟的。”語氣平淡。
我看了下陰涼外的陽光，想想也是。
這里算是鄉下，沒有什么肯德基麥當勞的，趙葉森把我帶到一家小士多店，挑了一包火腿腸和兩瓶維他奶。
兩人坐到大樹下啃火腿腸。
“小雅高考完了吧？”他問。
“嗯。前天就考完了，聽她說發揮很好。”
“小雅挺聰明的。”
我點頭算是贊成。
“我還差你一個禮物，你想要什么？”
哈？我嘴里的東西還沒完全吞下，差點就咽在半路，他轉換話題都不先通知下的？
“不用了，我還欠你錢都沒還呢。”說起來，他還是我的債主。
“答應過的事情，我沒辦法算了。”聽他意有所指的說著，我不敢再說不用，想了下才說：“隨便吧，你送什么都行。”
“那把我送給你，你要嗎？”
那把我送給你，你要嗎？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嘴角微微勾起一絲興味的笑意，我才發現他是在開玩笑。
人家一個玩笑，我怎么臉燙得跟火燒一般？
不敢說要也不敢說不要，我想說要不起，可是覺得不適合，我們現在的關系還不到可以隨便互開這種玩笑的時候。
又沉默了好片刻，我問他，“小烏現在怎樣了？”
一直想問小烏的情況，后面發生了不少事，又給忘了，現在說到禮物，我趕緊抓著機會問。
“死了。”
我轉頭看他的側臉，見他臉上認真嚴肅的樣子，知道他沒有開玩笑，小烏真的死了。
只不過是只小動物而已，不是嗎？可是眼前的事物漸漸的模糊，喉嚨哽咽發不出聲音。
“對不起。”他的聲音很淡然，不過我知道他應該也和我一樣難過。
我沒問小烏是怎樣死的，死了多久，死都死了，問再多也挽回不了它的生命。
我真的沒有太難過，眼睛泛了一會淚光又恢復了清明。
低頭不語，聽到身邊的他嘆了一下氣，“該走了。”
其實剛要到中午而已，可以再坐一段時間的，我不想這么早就走，難得又可以和他在一起，只是兩個人沒什么話說干坐著也很沒意思，真的要這樣走了嗎？
垂死掙扎般，我對他說：“這么大的太陽。”
“你等我一下。”
只見他起身向不遠處的士多店跑去，不一會，他又跑回來，手上多了一頂鴨舌帽。
“戴上就不熱了。”他邊說邊為我戴上帽子，高高的馬尾一下子被藏在帽子里面。
“這是禮物嗎？”我故意問他。
他往前走，扔下一句：“不是，借你的。”
唉，暈暈的跟著他離開，看來我真的中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