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站在高臺上抽著煙。在昏暗的審訊室里，回憶把他拉到了沒做殺手之前。張亮被拷在椅子上，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種復(fù)雜的情緒，有憤怒、有絕望，還有一絲解脫后的麻木。對面的老警察眉頭緊皺，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為什么要殺人？”張亮嘴角微微上揚(yáng)，帶著一絲嘲諷回應(yīng)道：“你們警察不是什么都能查到嗎？你們?nèi)ゲ檠健！崩暇烀偷匾慌淖雷樱骸澳憬o我老實點。”張亮眼中閃過一絲怒火：“我說，怎么老實？來，你告訴我，怎么才算是老實呢？”老警察心中一驚，他從警多年，從未見過這樣的嫌犯，更何況張亮還是個殘疾人，而這次連殺兩人，情節(jié)惡劣至極。老警察很快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聯(lián)系上了當(dāng)初勸張亮回家的長輩，將事情告知。長輩滿臉的難以置信：“怎么可能？”隨后，兩人一同來到了審訊室。張亮看到長輩，只是淡淡地瞄了一眼，便又閉上了眼睛。他語氣中帶著挑釁對老警察說：“警官，你們應(yīng)該查到了吧？”老警察拿出平板，看著張亮說道：“你這孩子可真不老實啊。12歲就離家出走，15歲碰瓷，18歲幫別人看場子，19歲因為打架斗毆進(jìn)了拘留所，當(dāng)時你沒身份證才沒立案。”張亮冷笑一聲：“都是生活所迫。”老警察忍不住罵道：“你父母也不是個東西。”張亮一笑：“看來你是明事理的人。”接著，張亮緩緩說起自己的過往：“我是個殘疾人，這大家都知道。小時候身體差，穿衣服得人幫忙。可父母忙著照顧妹妹，每次給我穿衣服都打罵我，說‘你這個廢物，怎么還不趕緊去死，浪費(fèi)我們的時間’。我曾想要部手機(jī)，問了堂哥，不知怎的繼父知道了，就對我一頓打罵。還有一次家里沒我的被子，我去鎮(zhèn)政府要，政府的人送我和被子回家，父親又對我打罵。這次長輩讓我回去，我本想忍，可還是沒忍住，就把他殺了。”張亮說完這番話，看向老警察：“警察同志，給支煙抽唄。”警察二話沒說給他點上了一支煙。張亮吸了一口煙，緩緩說道：“是啊，我要是能忍住該多好，可惜我沒忍住，這也許就是我的命吧。”長輩忍不住插嘴道：“你是有信仰的人呢。”張亮頓時冷笑一聲：“是啊，我是有一個善良的孩子該有的信仰。可你呢？你把我推向了深淵，把我送到了惡魔身邊。現(xiàn)在你跟我談信仰？你告訴我，我的信仰在哪？它早就被你們這些所謂的親人給碾碎了！”長輩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震驚：“不，這這不可能。”張亮又深吸一口煙，冷冷地說：“如果那個時候你答應(yīng)我去流浪，讓我離開那個所謂的家，去過自己的日子，哪怕漂泊無依，也好過在那地獄般的地方被折磨。或許那樣，就不會出現(xiàn)今天這種情況了。可你呢，偏要把我往火坑里推，現(xiàn)在倒好，滿意了吧？”長輩滿臉懊悔，沉重地嘆了口氣：“是呀，是我的錯，我把一個善良的孩子推向了深淵。”張亮冷笑一聲：“是啊，你所謂的愛可能存在吧，但你所謂的愛用錯了方式方法。你以為的好，對我來說就是毒藥。你把我送回那個地獄，就等于把我推進(jìn)了萬劫不復(fù)的境地，你那些自以為是的安排，生生地毀了我。”張亮把煙蒂扔在地上用腳碾滅，對著警官說道：“如果不回到這個地獄般的家，我就不會變成如今這虛無的、滿心仇恨的我。哼，我還得感謝你啊，是你親手把我變成了這地獄中的修羅，讓我雙手沾滿鮮血，讓我再也找不回曾經(jīng)的自己。這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賜啊！”然后他看向老警察：“該說的我都已經(jīng)說了，怎么審判那是你們的事。”老警察將情況匯報給上級，上級展開深入調(diào)查，結(jié)果正如張亮所說。很快，張亮被送上了法庭，法庭莊嚴(yán)肅穆，法官表情凝重地宣讀審判結(jié)果，判定張亮有期徒刑10年。張亮站在那里，面無表情，仿佛這早已是他預(yù)料之中的結(jié)局，只是他的眼神深處，似乎還藏著那些未被人讀懂的痛苦和遺憾。這是他的回憶，也是他墜入黑暗的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