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自平撫自己的情緒，問齊明芳：“那現在呢？”

齊明芳道：“就在半個月前吧，老爺全打點好了，法官準許艾強保釋，他可以在他母親替他租賃的小屋里，獨自居住。還帶上了電子腳鐐，未經報備，不可私自外出。但是，誰也查不到，究竟是怎么樣的經過，沒出三天，艾強居然就逃走了，現如今，誰也找不到他的蹤跡。”

“這期間，少爺亦親自出馬，以律師的身份，查驗了卷宗證據，找出了漏洞。目前，警方無法切實證明，那張要命處方上的簽字，真是艾強親手所寫。有很大可能是別人仿寫的，只是暫時找不出來新的嫌疑人。故此，苦主的告訟成了疑案，掛在警局里重新偵查，法官也沒有簽發對艾強的通輯令。”

我感嘆道：“真是好手段吶……只是，又白白送出去了一條無辜的性命。”

齊明芳不為所動，對我道：“夫人，我聽老爺講過，若不是你總與他作對，何需鬧出來這些事端？那些無辜人的性命，該算在你頭上才對。老爺這次還說了，以后，少爺若再帶著你逃走，則再要是送出什么人的性命，不管有辜無辜，都要算在少爺頭上。”

我無可奈何地問她：“丫頭，我姐夫說的話，你真覺得都對？”

齊明芳想了想，回我：“老爺的道理，好似沒什么不對啊。老爺那樣的大人物，總得有些手段才能鎮住場面啊。你一向明知老爺的手段，而且老爺對你，又不是不好，你為什么，非要與老爺做對呢？”

我禁不住好奇，問：“為什么，你和劉宇，都覺得老爺對我很好？”

齊明芳很詫異，反問我：“你拐走了老爺的親生兒子啊……老爺對發妻情深，連你這個小姨子一起供養，你卻趁著姐姐新逝，老爺神傷，拐走了他的幼子，一逃就是二十年。”

“這是奪子之恨吶……你居然還敢回來，讓老爺繼續養著你，老爺居然不計較，他娶了你，給了你名份，還成全了你和少爺多年的母子之情，對你毫無報復……夫人，老爺對你還不夠好嗎？你到底還要怎么樣呢？”

老天爺，原來，在外人眼里，姐夫真的是個好人。

我顫聲道：“你們什么都不知道……可你，總該相信你愛上的少爺吧，姐夫真要是這么好，艾天為什么會帶著我逃走？”

齊明芳垮下臉來，語氣中多了一絲恨意：“我怎么不知道？都是因為你，你太貪心了，你養大了少爺，在你內心深處，就想要獨個兒霸占著他。你總是沒事找事，與老爺做對，惹老爺生氣，少爺就不得不丟下一切，圍著你轉，還得設法救你。你真是太自私了，為了滿足你的欲望，完全不顧少爺的人生幸福。”

咦，她這語氣，聽起來不是不象楊朵朵的。

我懶得再同她辯論，轉口問道：“你的少爺回來這里，沒去見他的老婆孩子么？”

齊明芳被我一下戳中了痛點，語氣轉為黯淡，道：“少爺……他搬去大廈公寓里住了。少爺對孩子極耐心，又肯幫手，這兩個月來，我看少奶奶的氣色，明顯轉紅潤了……不過，我無所謂，我跟著少爺，是要替他在外面賣命做事的……我也做不了閑在家里只會忙家務的少奶奶。”

這倒真是個實打實的好消息，我精神一振，微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