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離婚,落在顏梟耳里,無異于一道驚雷,“僅僅是因為情緒價值嗎?”
謝拾柒抿了抿唇,隨意地問,“你愛我嗎?”
顏梟卡殼。
謝拾柒笑了下,眉眼彎彎,煞是好看,“迄今為止我們婚姻還是快樂和幸福的,不如就到這吧。”
他害怕,有一天他也會變成自己討厭的模樣。
在姐姐拼命努力追逐夢想的時候,他大吵大鬧,成為她的阻力。
她事業(yè)心強。
但這不應該成為他痛恨的一個點。
顏梟努力冷靜,“我們婚姻雖然沒有恩恩愛愛,也算是相敬如賓,他不會看到剛剛那一幕,就幻想我會那么對你吧,你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出軌!”
“我就是忽然那么想了,之前你答應過我,假如有一天,我想離婚了就可以去領證。”
謝拾柒眼睫低垂。
“你這太突然了!”顏梟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臉終于變了,“昨天晚上好好的,剛剛逛街也好好的,你到底怎么了?”
“我累了。”謝拾柒淡淡道。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明明買奶茶的時候都好好的,就是一瞬間,讓他想到被丟棄年少時光。
像是垃圾。
他不想成為垃圾被丟。
顏梟嘴唇張張合合,最終問:“孩子呢?”
“我會培養(yǎng)保姆的,之后我努力賺錢買房子,會帶著孩子去我那。”
“不用,我給你買。”顏梟慣常喜歡說話不算話。
但對上謝拾柒。
她不忍心。
明明提出離婚的人是他,可眼睛里的眼神,令顏梟心疼。
顏梟不知道他經歷了什么,才會毫無預兆的說,“離婚吧”。
“不用,我會去賺錢。”
在這場婚姻關系里,他沒有付出一點物質,自然也沒資格去獲取她的財產。
“按照婚姻法來說,婚后我們之間賺,一人一半,你不要犯傻。”
穆染從小到大第一次勸一個人純粹的收她的錢。
“我不要!”
他和她結婚,不是因為錢。
和她離婚,也只不過是抵抗不住內心恐懼。
其實……
說出離婚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就開始后悔,若是姐姐再勸勸他,他就不離了。
但她沒有。
“你真是……”顏梟煩躁的抓了抓頭發(fā),都不知道怎么勸他。
傻乎乎的,出去社會可怎么混?
之前就被公司老板騙錢,現(xiàn)在又白白跟著她六年。
顏梟想了想說:“我給你創(chuàng)立一間唱片公司,那樣你賺的錢就屬于你自己的,不需要去別人手下辦事。”
“不用,我想跟著我之前的經紀人。”謝拾柒拒絕:“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兩人的離婚毫無預兆。
如同結婚一樣。
顏梟看著離婚的紅本本,有點恍惚,沒有痛徹心扉的難受,就是感覺心底空了一塊。
有點后悔,沒有陪他好好過生日。
明明她知道,謝拾柒一年當中真正最渴望她和他在一起渡過的一天,哦,不,一晚。
也就他生日那天。
他希望他的生日是有人在乎的,他的存在不是多余的。
偌大的辦公室內,播放著那天晚上他在廣場唱的歌曲。
沒有撕心裂肺,沒有轟轟烈烈,仿佛是娓娓訴說,不急不慢,輕輕緩緩……
顏梟卻感到他洪水猛獸般的心痛和哀傷,讓封鎖痛苦記憶的鎖轟然破碎。
“顏總……”
陳總助敲門好幾次了,她都沒聽見,只能擅作主張開門進來喊她。
“嗯?”顏梟抬眸:“什么事?”
“有會議,你快要遲到了。”
陳總助提醒。
“好。”
顏梟起身把離婚證鎖在柜子里。
來到大會議室,顏梟坐下,隨便說了兩句,正式開始。
會議室關著燈,正前方在進行最新項目的前期評估ppt投影,顏梟坐在最上首,無邊框的眼鏡映著些,看似在審視在思考,實則一個字都看不下去。
會議結束,顏梟立即安排人護著謝拾柒。
別被騙了。
“顏總,你離婚的消息,需要公布出去嗎?”陳總助對于顏梟離婚不意外。
無論男女,差距太大的時候,感情就容易分裂。
“……緩緩吧。”顏梟暫時沒法適應離婚的事情。
手機響起,是可可的,顏梟接通,“喂,可可,怎么了?”
家里可可有點像是謝拾柒,看著溫溫柔柔的。
但行事作風很像是他。
執(zhí)行力強,說干就干,不拖泥帶水。
“媽媽,你是不是和爸爸離婚了?”
“嗯。”顏梟承認。
“你出軌了嗎?”
“為什么你會那么想?”顏梟眼神一凜,起身來到落地窗前,俯瞰著城市高樓大廈。
“因為爸爸很愛你,除了你出軌,我想不出其他理由!”可可替謝拾柒不值,說話也變得咄咄逼人。
“如果你那么想,我很傷心,也替你爸爸傷心,他選擇離婚除了我出軌,自然可以有其他理由,而且我們離婚,只不過是現(xiàn)階段的狀態(tài)不太合拍,選擇分開罷了。”顏梟又嚴肅地說了一句:“萬事講究一個證據,你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污蔑我,給我道歉。”
“我……”
“我不想重復第二次!”
“媽媽,對不起,我不應該因為心疼爸爸,就用慣有思維去污蔑你。”可可憋屈道歉。
“嗯,你該檢討你的慣有思維是不是出現(xiàn)大問題了。”顏梟淡淡道,“我聽到你妹妹哭聲了,跟她說,我們只是離婚,不是死了,沒必要那么難受。”
“我們不是因為你們離婚難受,我們只是舍不得爸爸。”可可翻了個白眼。
顏梟點點頭:“OK,沒事就掛了。”
“嗯……你之后要是找后爸的話,別帶后爸回家睡爸爸的房間!”可可忍不住替爸爸伸張正義。
“這事不歸你管,如果你想管的話,可以賺錢把房子買下來,那樣房間使用權就是你的了。”
“沒事了,掛了。”
可可好郁悶。
和媽媽聊天,每次都能被她平淡的語氣氣死。
顏梟看著掛掉的電話,輕輕笑了聲,小屁孩,跟她斗。
“顏總,之后麥總的五十歲生日宴會,你需要選擇誰作為男伴?”
“助理團里隨便挑一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