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天難的變得晴朗。
沈木森起了個大早,她叼著牙刷走出客廳,就瞧見桌子熱氣騰騰的早餐。
卓嫦捧著熱粥“咕嚕咕嚕”猛喝,聽見動靜回頭就看見走來的沈木森,忙招呼:“快來吃,慕言煮的喲。”
“齊衡呢?”
“他早就吃了,現在在臥室收拾他自己的衣服。”廚房里的慕言手拿長柄勺攪動鍋里的水煮蛋。“先吃飯,吃完就出發了。”
沈木森回身漱口,她走到桌前端起裝粥的瓷碗,入口微甜。“放糖了?”
“嗯,我特意讓慕言加了一點冰糖,這樣粥可好吃了。”卓嫦說完又起身添了一碗。
沈木森沒胃口,她自小不喜歡喝粥,加糖的粥更不喜歡。
出發前,沈木森站在門口看著自己的蝸居,看著里面的陳設,心里泛起一絲不舍。
畢竟在這里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充滿了回憶。她鄭重的關上門,鎖好鐵門。
“這個要帶走嗎?”齊衡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沈木森看著他懷里端著一個花盆,里面墊著厚厚的棉花。
變異鯉的蛋規規矩矩放在中間。
“隨你。”畢竟它放了那么久也沒動靜,估計成死蛋了。
沉甸甸的車輪壓過積雪的聲音,藏在鐵皮里的發動機“嗡嗡”作響。
齊衡邊開車邊無奈的觀察后桌的三人,他們正守著火爐咽口水。
卓嫦手里拿著燒烤簽戳火爐里圓滾滾烤的“噴香”的番薯,眼冒金星,口中生津。
“我可以吃了嗎?我可以吃了嗎?”
沈木森失笑,慕言一面不斷的翻轉番薯,謹防受熱不均勻被烤焦;一面還得拿只眼睛盯卓嫦,怕她忍不住直接上手了。
齊衡看著車下方的現實屏幕,坐標不斷變動。
“下個路口左轉,還是右轉?”
“左轉,直接上高速。”
沈木森說完轉頭看向屋外的雪景,每靠近慶齡市,上空飄的雪花就會變少,溫度也開始慢慢升高。
高速橋中央時不時游蕩著幾只落單,行動極慢的喪尸。
齊衡通通開車撞上去,車身顫抖,卓嫦手里的番薯差點飛出去,還好她抓的緊。
紅薯吃到一半,她的臉蛋浮上兩團嫣紅色,取下圍脖,嚷嚷道:“齊衡,你開熱氣了嗎?為什么感覺有點熱?還是我吃番薯身體吃暖和了。”
齊衡把車停在路邊,雨刮器刮開蒙在車窗上的霧珠,他把頭湊近了些,墨色的眸子仔細觀察外面的情況。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雪停了,外面的溫度好像升高了。”
正在拉羽絨服的拉鏈手一頓,暗藍色的瞳孔閃過一絲疑惑,“好家伙,你沒說,我還真沒注意。”
沈木森端坐在后面,她盯著顯示屏上面的路程提示,到慶齡市還有半小時路程。
慕言露出高領毛衣,猜測道。“可能每個地方溫度不一樣吧,往前開就是了。”
下了高速路段,周圍的綠植開始慢慢變得多起來,沒有園林員裁剪肆意的生長,地上不合時宜的植被枯黃衰敗。
到這里溫度已經恢復人體適宜溫度,零下6℃,窗外隱約還能看到幾棟空掉的居民樓,墻面,掛著的床單上用黑色噴漆寫滿無數的求救信息。
卓嫦招呼沈木森拿最后一個番薯,她和慕言已經啃了三四個了。
沈木森剛準備伸手拿,突然齊衡一個急剎車,要不是慕言眼明手快拽住她,她的臉差點和火爐來個親密接觸。
臉怕是要毀了。
卓嫦擰眉,她張口想問齊衡在怎么開車的,就瞧著一個黑色身影飛快從車前經過。
下一秒,一道焦急的聲音響起。
“姐姐!你沒事吧?”
“你撞人了?”慕言驚呼。
齊衡手握方向盤,俊臉掛著一絲詫異。“我壓根沒看到有人啊?”
卓嫦指著右邊窗口的情形,“吶,那不是人嗎?”
四人下車,就看到薄雪堆積的馬路上,一黑一白兩道緊挨的身影。
剛走近,卓嫦看清兩人的面容捂嘴驚呼,慕言臉上的驚訝不比卓嫦小。
這......
齊衡只看了一眼,發現沒有受傷轉身檢查車頭和地面的痕跡。
沈木森站在一旁,抱手冷眼看著她們,姐妹兩的外貌可謂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被黑色羽絨服抱在懷里的女生,外貌堪比車禍現場,芝麻眼,蒜頭鼻。臉上布滿燒傷的陳年舊疤以及增生淡粉色肉芽,看起來恐怖又惡寒。
相反另外一個五官精致如柜臺里芭比娃娃,面若桃花,唇染嫣紅。
她貝齒輕咬唇瓣,淚珠在眼眶里打轉,因著生氣,小巧圓潤的耳垂和挺而翹的鼻尖浮上一層淡淡的粉色。像極了領家小女孩的嬌嗔,聲音軟糯甜美。
“你們開車不看路的嗎?撞到人都不知道啊!”
“先別慌,讓我們先看看你姐姐的傷勢。”
慕言走上前,發現好在白衣女子腳崴了,身上并沒有其余的傷。
微微松口氣:“沒事,不用擔心,你這朋友只是腳崴了。去哪里,我送你們?”
黑衣女子眼神警惕,“憑什么相信你們?”
“不信也沒關系啊,只是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兒,你們兩個手無寸鐵的女生不怕遇到怪物嗎?”
舒丑微微咬唇,她沉思幾秒,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定。
“行吧,送我們進城就好。”
“城里就沒有怪物?”
舒丑沉默,避而不答。
她懷里的白衣女子臉都快埋到胳肢窩了。
礙于紳士風度,慕言直接公主抱上車。
齊衡不知什么時候走到沈木森后面,他看著車里的兩姐妹,小聲對說道:“我沒有撞到她,她自己湊上來的。”
沈木森挑眉,眼底眸光微轉。
女生似乎注意到看向自己的目光,她抬頭就和沈木森對視上,看見她眸底的玩味微微一怔。
車上出奇的安靜,六人你看我,我看你。
還是慕言出來打破尷尬,問了一些問題。
也可能剛剛公主抱引起漂亮女生的好感,她不似剛才的堅硬,有意無意的打開話匣子。
聊天間,才了解到她們兩姐妹,是慶齡市的幸存者,只是和同伴出來找物資,走散了。
卓嫦見靠在她懷里的舒顏面色不適,關心道:“你姐姐沒事吧,我看起來她好像有一些不舒服。”
“她只是有點暈車。”舒丑甜甜的笑道,臉頰邊的酒窩若隱若現,整個人格外甜美。
“她靠著我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