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允,對不起。
如果意意還在的話,她也一定想對你說這句話。
意意走了,她很膽小,看不到我就會哭,就會害怕,所以我陪她去了。
我們的孩子都很健康,是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你若現在就能看到,應該會就很喜歡女孩吧,她幾乎和我把意意抱回家的時候一個模樣。我們給他們想了好多名字,可是現在都用不上了,你若不喜歡就讓他們跟隨意意的姓也可以。
可是我總覺得你肯定會喜歡他們,因為他們身上也留著意意的血,也是意意用她的命換來的。我想你若知道意意不在了,只留下了兩個孩子,肯定也會想把她的孩子養在身邊。所以我就做主,把孩子給你送了過去,意意若知道,兩個孩子在你那邊,她也會很放心。
你若想來看看意意,就來吧!她應該也很想你看看她。
意意一直都在想著你,從來沒有忘記過。
好了,不說了,再見了。
車停在明沅的家門口,老孟眼角都帶了淚意,他緊忙下車,拉開后車門。
修允起身幾次都未能起來,他顫抖的全身沒有一點力氣,腳都似沒有知覺了一樣。
他抖著手,一遍一遍的擦著淚水,可是淚水就是怎么也擦不干凈。
他看著老孟,一雙眼眸通紅,想開口讓老孟扶他一下,卻怎么也發不出聲音,他努力的朝老孟伸著手。
老孟彎腰,緊緊的握住他的手,修允抖的厲害,手卻死命的抓著老孟,想起身。卻怎么也抬不了身體,他望著老孟的眼睛里滿是哀求。
老孟的淚水也悄然落下,他用盡力氣,才將修允從車里扶下來。
兩人踉踉蹌蹌的往里走,一個女人走了過來,她的眼圈紅腫著,見到兩人并沒有說話,只是帶著他們往里走去。
她把修允和老孟領到星意的房間就離開了。
床上躺著兩人,男人依舊俊美異常,甚至嘴角都掛著笑意,像是做著一場美夢一般滿足。
他的身邊靜靜的依偎著一個女孩。女孩恬靜的像睡著了一樣,平和的眉眼,白的幾欲透明的皮膚,一張清艷美麗的小臉上,挺翹的鼻子,花瓣一樣的唇。
是明沅的星意,他西裝革履,還是那樣英俊瀟灑。她身穿潔白婚紗,還是那樣美好無暇。
修允終于哭出來聲,倚在門框,一點一點的滑倒,跪在地上。
是我來遲了,還是你沒有等到我。
可是我那么愛你啊,你怎么舍得就這樣離開我呢?
楊林打開門看到門口站著三個女人,兩個人手里都抱著一個包裹,只是她們都一樣眼神悲切,雙眼有些紅腫。
為首拿著東西的女人更是悲傷,一見她,淚水就落了下來。
正是歐陽,帶著兩個孩子。
楊林被嚇了一跳,急忙問道,“你們這是干什么?”
歐陽帶著哽咽,“是修先生的家嗎?”
楊林點頭,歐陽勉強扯出一絲笑,“你是林姐吧,星意提起過你。”
楊林愣住,“星意?她人呢?”
她說著往外走幾步,四處張望著。
歐陽過去拉住她,沖她搖頭,“星意沒來,先生讓我們帶著孩子來找修先生。”
楊林心底有些發慌,想拿出手機給修允和老孟打電話。
這時,孩子的哭聲響起,然后另一個孩子也跟著哭了起來。
楊林只好慌亂的讓幾個人進來。
只是楊林問什么,歐陽幾人也不肯開口,只說等修先生回來再說,而楊林給修允打電話沒人接,老孟的也打不通。
她沒有辦法,只好打去公司,才知道兩人一早就從公司出去了,沒人知道去哪里了。楊林一顆心似油煎一樣,她知道一定出事了,不然兩個人不可能都不接電話。
直到下午四點左右,老孟才給楊林回來電話。
楊林把事情告訴他,老孟只是告訴她,那是星意的孩子,讓她盡快給孩子準備用品,好好的讓幾人住下,他和修允要幾天才回去。
他不等楊林再問,就掛了電話。
六天后。
修允和老孟神色憔悴的回到了家,修允幾乎要站不穩,到了客廳就跌坐在沙發上。
老孟對走過來的楊林搖頭,示意她現在什么都不要說。
這時樓下房間內傳來孩子的哭聲,修允才雙眸微動,“我看看孩子。”
楊林趕緊進屋讓帶著孩子來的兩個保姆把孩子抱了過來,歐陽也一起走了過來。
她打量著修允,修允這幾天都沒有洗漱,胡子都要長出一圈,整個人都被悲痛籠罩,臉色蒼白,一雙眼紅腫,眼下一片烏青,雙唇干裂。
可是他通體的氣質,依然難掩,他和明沅是不一樣的兩種人,修允內斂矜貴,明沅張揚高傲。
兩人把孩子抱到修允面前,修允的目光落在粉色包被上,他直起身。
一個粉嫩嫩的娃娃,正安靜的躺在包被里,她確實像極了星意,連安靜的模樣,都和星意一樣。
修允心里酸澀,伸手接過孩子,小心翼翼的把她抱過來,放在腿上,直直的望著她,他忍著淚水,怕滴落在懷里的嬰兒身上。
他輕輕的去觸摸嬰孩嬌嫩的皮膚,嬰孩一雙干凈清澈的眼睛看著他,一只手抓啊抓啊,就握住了修允的手指,緊緊的抓著不放。
修允心里一片柔軟,唇角慢慢爬上一絲笑意。
好一會兒,修允讓人把兩個孩子抱下去,讓歐陽坐下。
他問歐陽,“星意不是一直身體很好嗎?怎么會突然就。。。。。。”
歐陽知道他不忍心說星意去世,就接著他的話說道,“是的。”
原來那天,本來明沅就要帶星意提前去醫院待產的,他先去樓下看看歐陽幾人東西有沒有備好,他從嬰兒房出來的時候,星意就站在樓梯口。
他讓星意別動,等他上去。星意就唯一一次沒有等明沅上來。
她肚子隆起,根本就看不到臺階,她想給明沅說沒事,只是話都沒有說出口,就一腳踩空,倒了下去,從樓梯上滾下來。
明沅整個人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奔過去,可是星意已經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正停在明沅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