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公路上,一輛一看就很有年頭的牧馬人疾馳而過,車身沾滿塵土,車身四周都有相撞摩擦過的痕跡,一側的車門已經有搖晃的架勢,以及多處銹跡斑駁,行駛中伴隨著許多奇怪的響聲。
這些噪音似乎對開車的人,沒有任何影響。仿佛只要車能開,就一切萬事無憂。車的主人有著和車一樣的氣質,頹廢,隨意,胡子拉碴,頭發長及肩頭略顯凌亂,顯然沒怎么打理過,發尾朝著四面卷翹著,皮膚黝黑粗糙。
但是,一雙眼睛卻生得極好,瞳仁深邃,眼尾略微上揚,只是眼里沒什么神采,鼻子高挺,陽光略刺眼的時候,他會加上一副墨鏡,墨綠色外套加破舊牛仔褲,一雙土黃色馬丁靴,鞋底的一側磨損的有些厲害。
車子剛經過一個荒蕪的小村莊,看導航上顯示一個“玲瓏村”的名字,不知是不是年輕人都進城打工的緣故,一路經過不少這樣荒廢的村莊。有些是磚房,還有些是土房,一半的房頂都沒了,不少房子窗戶只剩窗框,在風中搖曳著。
不遠處,馬路中間突然出現一個土黃色的身影,昏昏欲睡的司機猛地一剎車,他定定一看,離車頭很近的位置,站著一個從里到外裹得嚴嚴實實,只見土黃色外套和一雙眼睛的“人”,身形上看,貌似是女人,正閉著眼睛,一只手伸開呈現一個停的手勢,另一只手貌似害怕地捂著一只眼睛。
半晌,沒被手捂著的那只眼睛睜開了,看清面前的司機停下車了,連忙跑到副駕駛的車窗處,一只手“吧嗒吧嗒”地敲著車窗門。
男人似有猶豫,要不要開車窗門,只是這荒郊野外的,他一個大男人難道要怕一個小女孩碰瓷,最后還是打開了車窗門。
隨著車窗門緩緩降下,女孩摘下頭巾,眨巴著大眼睛,朝著司機說:“哥,我能搭個便車嗎?”
女孩一張娃娃臉,還有些稚氣未脫的模樣,和一眼見到的打扮格格不入,頭上戴著一個灰突突的抹布一樣的頭巾,不看臉的話,遠看就像個佝僂著的老人。臉上有些臟兮兮的狼狽,嘴唇干的氣了很多皮,看起來風吹日曬了不短時間。
“你要去哪,我們也不一定同路。”男人面無表情的回答。
“您只要把我往前帶一段,帶到一個人多的地方坐車就可以。求求你了,叔,我在這等了好久,經過的車本就很少,都沒有愿意帶我的。”
男人頓了頓,“我可以帶你,不過我得先告訴你,我殺過人,剛從里面出來。”
“那正好,你要是想殺了我,也可以,幫我報個保險就成,把錢給我媽。”
男人本想嚇退這個搭車的女孩,總覺得帶著她是個麻煩。誰知聽到這樣的回答,一時間呆在那里。
女孩看男人眼睛里呆呆的,沒什么反應,把手試探性地伸進去開車門,她想著無論打不打得開車門,手伸進去,至少他一時半會還關不了車窗,那就還有商量的時間。
隨著吧嗒一聲,女孩也不知道撥到了什么開關,車門開了,女孩一看,趕緊上了副駕駛的位置,并迅速關好了車門。
回過頭來,看向駕駛位上的男人,笑意盈盈地說,“叔,我叫伊一,你叫什么呀?”
男人回過神來,發現貌似無法再趕這個不速之客下車,也就任命地發動車子,向前開去。
過了好一會,才回答說:“我叫陳念安。”
隨即,又瞟了她一眼,”到前面的鎮子就下去!”
女孩乖巧地點點頭,“好的,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