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遇到顧西山之后,趙暮落這幾天的工作一直處于混沌的狀態。
說實話,她真的很討厭這樣的自己。
這不像平時做事認真的她了。
“落落,這是晚宴的晚禮服,總裁缺個舞伴,你現在提前下班好好準備下,一會兒有人給你化妝。”
葉姐的話讓她皺了皺眉宇。
領導的話等于半個圣旨。
即使她心里再不愿意見到他,還是得去奉命行事,誰叫她現在在資本家手里過活。這是沒有辦法的
這是她第一次正式面對顧西山,她想她可以把他當成透明人,一定可以的。她絕對不能因為膽怯誤了事情。
“咚咚咚”清脆的敲門聲響起,緊閉的辦公室里面傳來低沉的聲音:“進來。”
她踩著高跟鞋走過去,面帶微笑看著他:“總裁,我已經準備好了。”
坐在辦公桌前批閱文件的顧西山抬起頭看著眼前的趙暮落。
呈現在趙暮落眼前的是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孔。
心臟缺氧。
趙暮落用力的呼吸了一口氣,試圖撫平緊張不安的心臟。
“趙暮落,你來了啊。坐個電梯坐了10分鐘有你的啊。”顧西山抿了抿嘴角看向趙暮落。
“對不起。顧總,我不是故意遲到的。”
趙暮落對高高在上的顧西山低聲下氣地道著歉。
就在趙暮落彎腰道歉的時候,顧西山一把將趙暮落拉近了他的懷里。
“顧西山,你這是在干什么?”趙暮落在顧西山的懷里瞪圓眼睛大聲地質問。
他沒有說話,只是抬眸靜靜地注視著驚慌失措的她。
沉默。漫長煎熬的沉默。
顧西山深邃的眼神具有無窮的穿透力,能瞬間穿透她腦海中深遠的記憶。
記憶里有趙暮落最不愿意回憶的陳年舊事。
顧西山摸著下巴微笑看著懷里的趙暮落:“我在抱你啊。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喜歡抱著你的身體。”在這種犀利的穿透力注視下,趙暮落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心臟跳動的一次比一次跳動的越來越快。
它隨時準備著跳出胸膛。
這是致命的危險,并不是因為他冷峻的外表,而是他的深邃的眼眸,讓她感覺自己是他口里逃跑的獵物,為了重新獵食到他將不惜一切代價。
漫長的煎熬與等待在微涼的空氣中流淌。
冷靜,冷靜,你要冷靜,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趙暮落不斷給予自己內心鼓勵。
顧西山已經把趙暮落忘得干干凈凈了
一切都已經隨著時光的流逝而煙消云散,不留空蕪。
“你無恥。顧西山,要是沒事的話,我在大廳等著你。”
趙暮落唾沫橫飛迅速說完,下一秒立刻轉過身子逃離令人窒息的辦公室。
“啊。。。好痛哦。”
怎么會出現這種情況。
趙暮落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因為逃的太快以至于撞上辦公室的玻璃門。
她痛苦的閉緊雙眼不斷揉著被撞爛的頭鬼哭狼嚎。
是真的很痛。
“趙暮落。你再喊別人可就誤會了哦。還以為她把你怎么樣了呢。”顧西山幽幽地淡定地說道,雙手抱胸邪魅地笑著。
眼前的顧西山一副巴不得他們的奸情被人發現的可惡樣子。
聽到顧西山這樣說嚇得趙暮落趕緊捂住嘴不再嚎叫。
“我不叫就是了。是真的很痛。”她咬著嘴唇對他說。
其實他不知道她是在用嚎叫抑制住她心臟無望的恐慌,只有大聲發泄那緊繃的神經才可以舒緩。
上帝可以作證,她是根本不想和顧西山有任何瓜葛的。
這就是人們常掛在嘴里的緣分嗎?
可是,你怎么才知道人與人之間是有緣無份居多還是有緣有份居多呢?
不管怎么說,她和顧西山應該是有緣無份居多吧?她為上帝這次安排感到深深的困惑。明明兩個有緣無份的男女為什么要安排5年后重新相遇呢?
就這樣,當陌路人挺好。兩不相欠,真的挺好。
“趙暮落,你這樣的坐姿真的不累嗎?”
顧西山抬眸訝異地看著坐在遠處座位筆筆直坐著的趙暮落。
趙暮落一直僵硬地與顧西山保持一定距離的坐姿,像是佛祖打坐,千年不曾改變這個坐姿。
“不累啊,怎么會累呢。”趙暮落齜牙咧嘴地對顧西山扯著嘴角微笑。
他輕輕的笑了笑,俯身低頭在趙暮落耳朵邊輕聲耳語:“趙暮落,我們以前是否見過?自從上次我們在酒會相遇之后,你看我的眼神總是在逃避。”
癢癢的感刺激著感知。
趙暮落的身體一瞬間僵硬。
趙暮落放在膝蓋的手指交叉用力的絞在一起:“我們沒有見過,上次是我認錯人了。顧西山,你不要再無端猜測了。”
他怔了一下:“沒有啊。。。可是,真的沒有嗎?”
他的指尖在她的臉蛋似有似無的摩擦。
車上壓抑沉悶的氣氛像是有人用雙手狠狠地掐著她的脖子,讓趙暮落喘不過氣來,她需要新鮮的空氣呼吸。
她想要逃離這個牢籠,可是需要錢的現實社會讓她很快打消這個念頭,她沒有勇氣那樣做。
跟錢做對是傻子,她已經是愛情上的傻子,不能再是生活上的傻子。
所以,她只能輕輕地拉下車窗,冷冽的空氣撲面而來,讓她松了口氣。
這是趙暮落第二次參加宴會。
T市赫赫有名的慈善晚會,只有上流社會的名流富家公子哥小姐才能參加的高級宴會。里面的人穿的衣冠楚楚,人模狗樣。
趙暮落困惑的看著顧西山,心里千轉百轉猜測顧西山為何要帶她來,她只知道現在他是她老板,她只是他職員,需要他養活,唯有聽他的話。
“顧總,你身旁的美女可真漂亮,是你的。。。?”遠處走來一臉橫肉的老男人,激光槍一般全身上下掃射著趙暮落。
“是我的秘書。許總好久不見。”
顧西山不動聲色地對眼前的男人解釋著。
聽聞顧西山的解釋,那個男人原本略微收斂的眼神更加肆無忌憚的看著趙暮落。
趙暮落很不舒服這種眼光打量著自己。
顧西山看到這一幕,下意識皺了皺眉頭。
他跨步走上前與那個男人客氣的彼此握手。試圖抵擋住那個男人有色的淫邪目光。
顧西山與前來握手交際的人一番寒暄之后,他便帶著趙暮落走到舞池中央。
他摟著她的腰,優雅地與她跳著舞。
兩分鐘后。
顧西山臉色鐵青,目光呲目欲裂:“趙暮落,你是豬嗎?連跳個舞你都不會。”
趙暮落抬眸無辜的看著他:“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顧西山咬牙切齒地看著一臉無辜的她:“趙暮落,你真是好樣的。”
時間靜止了幾秒。
顧西山抬眸問她:“你有沒有學過舞蹈?”
她有一瞬間的愣怔,不知道他說的學過具體指的是什么。難道他看出了她沒有學過嗎?沒有十足的把握之下,她不好回答。
“很早以前應該有學過吧。呵呵。。”趙暮落看著陰沉著臉的顧西山。
這一刻,她不否認非常的尷尬。
“我怎么感覺你沒學過呢。”
“有嗎?”
她摸了摸鼻子臉上浮現出被識破的窘迫。
一場舞下來,她至少用高跟鞋踩了他的鞋不下上百次,每次在他咬牙切齒的目光中她只能尷尬的回以抱歉的微笑。
不是真正的公主,又怎么能學會只有公主才會會跳的高貴優雅的舞姿呢?
那天的宴會,她喝了好些紅酒。
在醉眼朦朧中,她默然地看著自己腳下的影子,在燈光的折射下,它和顧西山的影子正在交頸纏繞。
從晚宴回來,她已是呈現一種些微的醉意,神情開始已是處于神志不清的混沌狀態當中。
伴隨著劇烈的頭痛迫使得她微瞇眼睛,自己的混沌的思維處于一種自她休眠的狀態。
醉酒后所帶來的頭痛讓她非常難受,急需一種發泄的渠道。
他溫柔的看著迷迷糊糊的她:“趙暮落,不會喝酒居然還喝那么多喝酒,喝酒傷胃。這不是讓人擔心嗎。”
溫柔的西山回來了。
對著眼前那張溫柔的臉,她一陣恍惚,過去的時光與現在的時光重疊的令她覺得茫然。
她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西山,是你回來了。落落很想你。想念與你一起坐著公交去學校上課。想念你騎著單車載她去青木河。”
她伸出雙手緊緊的抱住他的腰,眼睛流出火辣辣的淚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抓著他的衣服。怎么能放手?
不會再放手,這是她一直深愛著的西山啊。
西山——西山——
她的體內猛的一陣翻滾攪動。
她皺緊眉宇歪著身子對著車窗口釋放完口腔內最后的濁氣,一下一下痛苦的喘著粗氣。
白色的帶著溫熱的氣體在蒼茫的夜色中如同飛鳥在夜空掠過的羽翼,沒有為夜空留下一絲痕跡。
他抓著她的手腕,用力的搖晃著她的胳膊:“趙暮落,為什么現在的你眼眸會如此的傷心難過?乖,你告訴我你為什么會這樣好嗎?”
所有的天地都在旋轉,她虛弱地癱在他懷里瑟瑟發抖。
她無法回答,腦子混沌的相當厲害。模模糊糊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入她的耳中。只有眼眸中流不完的眼淚訴說她的悲傷。
兩秒過后。
“我是落落啊,是你已經忘記的落落。”她在顧西山懷里一遍一遍喃喃自語。
“落落你這個傻瓜。”顧西山微涼的指尖輕柔地撫摸著睡的一臉安詳的趙暮落。
他俯下身抵著她的額頭吻住她的唇。
他輕輕地吻住了她,細細的在她唇上輾轉著,似是在回憶曾經熟悉的觸感。
然后更深入的探索,深入而纏綿的吻。
接吻時,他們的眼神深情地交匯,仿佛整個世界都被他們占據,
天荒地老。
窗外有沙沙的雨聲猶如摩擦的綢緞。
旺盛而持續的聲音。雨水的聲音。伴隨著兩人急促的呼吸聲。
夜雨只會與漫長迷茫的時間隨行,整夜覆沒荒蕪黑色中。
兩條折線,有時平行,有時相交.當她和他于交點處痛失機遇時,也許他們還有機會,也許錯過了就永遠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