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巫師了!教堂要燒巫師了!”
“大家快去看!”
“那些邪惡的巫師就該上火刑架!”
恐懼和興奮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在路人們身上流淌。
梧桐傷好了后,為了盡快熟悉這個世界,借口欣賞哥斯波的風景,出來溜達。
因為天氣比較暖和,這里的女子都是穿著單一的長裙。男子則都是穿著短窄的亞麻上衣,配同色長褲和無跟皮鞋。
隨著人群的涌動,梧桐跟著來到了一座莊嚴氣派的教堂,半圓形的拱頂高聳,一個巨大的白色十字架釘在上面,下方是琉璃色的窄小窗戶。
廣場上已經圍著不少的人。因為梧桐的穿著很體面,所以不少人都給她讓了路,使她能夠走到最前面的一層。
廣場中央擺著一個木制的十字架,上面綁著一位臉色蒼白,容貌頗為年輕的黑袍女孩。
周圍的民眾,不時將隨身攜帶的石頭、木塊砸向黑袍女孩,咒罵聲此起彼伏的不斷。
“燒死你個邪惡的巫師!”
“你這個該死的巫師藏在我們這里,肯定是要害死我們!”
“去死吧!”
……
被石塊和木塊砸中的魔法師緊閉蒼白的嘴唇,沒發出痛哼,像雕像一樣看著那些人們。
一位穿著金邊寬大白袍的中年男子,帶著一頂白色軟帽,手持一個畫著白色十字架,莊嚴而肅穆的站在首位,安靜地看著。他的身后站著幾位穿著白色長袍的男女,他們干凈整潔,臉色紅潤,與廣場上那些貧民的骯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在這些白袍人身后,是站著一排身著銀灰色盔甲的守衛,很是威武。
只見中年人往前走了一步,一只手高高舉起白色十字架。
頓時廣場上咒罵不停的人們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風吹衣服發出的聲音。
梧桐知道即使在現代要做到這種程度的服從和條件反射,起碼需要一定時間的刻意訓練,而這些貧民能夠如此程度的本能的服從,絕對是長此以往的信仰的力量潛移默化的根植入人心。
中年男子舉著白色十字架,聲音不大卻能傳遍整個廣場:“可憐的人,你受到了魔鬼的迷惑,妄想獲取邪惡的力量,從心的身體到靈魂都被污染,只有圣求解才能將你凈化!這是主的懲罰,也是主的恩賜,是主對迷途羔羊的寬恕!”
“燒死她!燒死她!”周圍的貧民整齊的大聲呼喊。
瘋狂、狂熱的場景讓梧桐不寒而栗。如果讓人知道她的肉身也是魔法師,那下一個妥妥上火刑架的就是她!是一個被邪惡魔鬼侵占了靈魂的可憐人!
“凈化之前,再問你一次:你可愿意懺悔?寬容仁慈的主會原諒你,并引導你迷途知返。”中年男子悲憫地問道。
黑袍女孩瘋狂大笑,聲音尖銳而刺耳:“這罪惡的教堂總有一天會坍塌,這罪惡的天國總有一會被毀滅!我追尋的是魔法才是真理!燒死我吧!燒死我吧!我會在死亡的國度看著你們被毀滅!”
“邪惡的巫師!燒死她!燒死她!”
中年男子不再說什么,周圍眾多的貧民卻陷入了瘋狂。
梧桐第一次目睹這種瘋狂中的狂熱氛圍中,震撼無比,不由感嘆道:“真是危險的信仰之力!”
雖然對那位黑袍女孩有著同情和不忍,但梧桐不敢有絲毫舉動,否則教會的圣光就會連同她一起凈化。
主教祈禱了幾句,聲音突然變得洪大,不帶感情的道:“罪人,那你就在圣光的凈化中下地獄吧!”
他手中的白色十字架猛得爆發出明亮的光芒,莊嚴、磅礴、神圣,燦爛而奪目,讓梧桐默默閉上了雙眼。
周圍的民眾都低下頭開始祈禱和贊美起主來。
光芒向著天空射去,打到拱頂,折返落在火刑架上,火刑架騰得燃燒起來,紅色的火焰竄起一人多高,將黑袍女孩包圍了起來。
她瘋狂地笑著,瘋狂地詛咒著:“你們必將毀滅,必將永遠沉淪!”
……
凄厲的聲音不絕于耳,黑袍女孩和火刑架被一起燒成了灰燼。
“這是異界啊,有著真正的神術和魔法的異界!”
“而我是因為去黑森林尋找材料,不幸攪入教會打擊邪教的清理的無辜魔法學徒--菲琳波娜,因此而死亡。”
自從和艾爾維亞一起回到哥斯波后,梧桐記起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因為原主的逝世,原主所學的魔法,都沒有讓新搬進來的住客--她,得到繼承。只有那天在黑森林誤打誤撞的被她激發出一個火球魔法。至今她還摸不著頭腦。
傍晚時分的陽光洞穿一朵朵赤色的云彩,照在靜穆的教堂廣場上,主教手中的白色十字架已經恢復了原樣,他轉身往教堂內走去。
廣場的中央,年輕的女魔法師被燒成了灰燼,但那瘋狂的笑聲和詛咒仿佛還在回蕩,讓不少人忍不住哆嗦。不少人跟著主教和牧師們走進教堂,懺悔著自己的罪行,誠心地做著祈禱。
奪目的白色光芒似乎還在眼前,其蘊含的神圣的力量沖擊著梧桐,已經接受了自己新身份的梧桐,將過往的一切深深埋葬在內心深處,不敢露出絲毫異樣。
“對,我叫菲琳波娜,菲琳波娜·奧黛莉!我以后就是魔法學徒--菲琳波娜!”
“知道嘛,教會還在那里,巫師房子里發現了一個密室呢。”一個貧民指著一間打著紅叉的房子道。
“可不是!沒有教會的允許可不能進去。聽說里面充滿了邪惡。”
“快走,快走。”
菲琳波娜也順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那是一間簡陋的平房。風吹著門板,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隨著人群的散開,廣場上已經沒有什么人了。菲琳波娜也打算回自己的家去。
通過這段時間的了解,這是一個叫做哥斯波的大城,在澤爾黑森林附近,有著藝術的稱號,這里有著熱愛音樂、歌劇、藝術的藝術家們,他們自由、奔放、不受束縛的發揮著自己的藝術天賦。帶動了城市的繁榮,是許多藝術家的向往的天堂。
同時,這里的經濟也很發達,充滿了機會。
菲琳波娜快速的走回到自己租住的別墅,這里的地段比較冷清,靠近城墻,道路兩旁有幾棟二層別墅,別墅之間的間隔很遠,分布在樹木的遮掩里。這種樹木高大粗壯,枝葉茂密,將這幾棟二層的別墅完完全全的包圍,金色的落葉隨風飄舞,充滿了浪漫的氣息。
艾爾維亞回來后,要感謝菲琳波娜,賞賜她一莊座園。但是被菲琳波娜回絕了。莊園對她而言,毫無用處。她需要財富。需要大量的財富!
艾爾維亞給了她很多很多金納爾。她用都用不完的金納爾。
她成為了一個不用工作的隱形富婆。
菲琳波娜用一年一個金納爾的租金租下了這個二層的別墅,還聘請了一個管家、四個傭人、一個廚師、一介花匠,以及一輛馬車和馬車夫。
別墅很大,一樓是一個很大的大廳,可以開舞會,以及餐廳和四間傭人房,一間儲藏室,一間地下室。廚房是獨立的小屋,連著別墅左邊的小門。二樓一共四間臥室,一間書房,一間琴房,一個面積不小的露臺。別墅還有著完善的下水道。
回到別墅后的菲琳波娜,把自己關在了書房內。經過之前的沖擊,菲琳波娜開始靜下心來,開始考慮以后的生存之路,必須學會魔法這種非凡能力才能自保。
剛在頭腦中回想,突然發現,腦海中多了一些東西。仔細察看,菲琳波娜忍不住睜大了雙眼,里面有一個書架,好多位置都空著,只有一本書。
經過她的仔細察看,發現竟然就是那天在澤爾黑森林內,那具尸體身上的那本書。
當時自己觸摸了那本書,卻沒想到那本書突然不見了,竟然沒想到到了自己的腦海里。而且她可以隨意的翻看。可惜的是,她一點也看不懂。
遭遇了騎士之戰,看過了魔法師的焚燒,腦海里再多一個書架這樣的事,已經無法沖擊到菲琳波娜了。
我得去那個魔法師的密室看看,說不定有我需要的東西。
等夜深了再去,保險一點。菲琳波娜自言自語的決定了晚上的行動。
沒有手機的熬夜是艱難的。好不容易熬到夜深人靜,菲琳波娜穿上了黑色的斗篷,悄摸摸的避過傭人,溜了出去。
由于白天剛剛去過那里,現在在沒有行人的街道上輕車熟路,沒一會兒就到了那扇發出吱呀呀聲音的門房前。
菲琳波娜隱沒在黑暗中,小心謹慎的觀察了四周,發現沒有異常人和情況,就鉆進了門板后面。
剛踏入門后,就聽見“嗚嗚嗚,嗚嗚嗚……”
深靜人靜的半夜三更,這種悲涼、哀怨的哭泣聲,讓人不竟毛骨悚然。菲琳波娜原本就不是什么膽大的,在這種聲音下,心臟猛得劇烈跳動起來,大腦充血,感官也變得分外的敏銳,似乎能聽到冰涼的夜風吹過門縫的聲音。那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就像在唱著、飄著……
陰森森的風吹在身上,菲琳波娜,心里忍不住泛起恐懼:“這可是有魔法和神術的世界,難道真的有亡靈?”
經歷過澤爾黑森林的騎士大戰,又目睹了神術燒死魔法師的沖擊,菲琳波娜的承受力已經是穿越前的百倍了。但在這種恐怖的氛圍中,菲琳波娜還是手腳發軟,頭腦空白,精神緊繃。
她對自己的這種狀態歸之于沒有魔法的技能傍身。
菲琳波娜強行鎮定,辨別著哭泣聲的方向,一步步往前娜。
哭聲充滿了凄涼,在夜半三更中如此的明顯。但周圍的貧民似乎全部毫無所覺,都沉浸在夢里。
在魔法師的屋子里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所謂的密室的入口,空空蕩蕩的小屋里除了幾件破敗的家具,什么都沒有。
菲琳波娜覺得有點失望。亡靈的哭泣聲都到位了,氛圍感也拉滿了,密室卻沒有,真是無語。
窗外銀月當空。嗯?銀月?不會吧?這個世界的月亮竟然是銀色的?
當銀月的光芒透過半扇窗戶,照射到墻上,墻上浮現出一個銀白的洞口。
這么神奇的嗎?明明剛才還沒有入口的。
菲琳波娜小心翼翼的走到洞口前,黑乎乎的的通道只能容納一個人通行,時不時的從洞內傳來一陣陣惡臭的味道。菲琳波娜忍不住用手捂住了鼻子和嘴巴,這是差點要反胃啊!
一下進入密道,混雜闐無數種味道的惡臭迎面而來,菲琳波娜忍不住干嘔了兩下。寂靜的下水道中,她的干嘔聲傳出了不遠的距離。她很害怕,害怕隨時會出現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