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陰森恐怖的城堡里,大家都睡不著,圍坐在二樓的小餐廳里聊天。菲琳波娜看看因為吃了恢復藥劑,精神狀態都恢復了很多的風吒,和他聊了起來:“風吒你怎么會被哈貝羅男爵抓住的?”
“我是出來找姐姐的,我其實很著急,我怕感應的聯系斷了,一直不敢休息,但是來到烏拉爾小鎮的時候,天已經很黑了,所以住在了薩塔旅館,想明天再趕路。薩塔旅館說是接到哈貝羅男爵的命令,凡是來住宿的都要提供詳細的身份信息。我登記后沒多久,就接到哈貝羅男爵的邀請,凱琳管家親自來的。說是哈貝羅男爵很歡迎年輕有為的騎士,希望我去參加城堡的晚宴,本來我就一直擔心姐姐,不想去,但凱琳管家說讓我不要讓她為難,如果去了玩得不開心可以馬上回來的。所以我沒辦法只能去了。去了城堡后我就被抓了起來,后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捆綁在那個魔法陣里,然后我就不知道了,后來就看到了你們。”
“看來哈貝羅抓捕年輕的孩子已經很久了,為了得到確切的符合他要求的年齡信息,所以他讓旅館登記身份信息,這樣他可以第一時間掌握來到烏拉爾鎮的人員的信息,然后把符合要求的人員騙到城堡進行殺害。”東雷根據他自己的判斷說道。
“風吒你怎么知道會有感應到你姐姐的?你是不是有什么東西在指引著你去尋找你的姐姐的?”
風吒從脖子上拿出一條項鏈,那是一個月亮被掛在一個圓環內,有著一閃一閃的白色光芒。“我和姐姐一人一條這樣的項鏈,只要對方還活著,項鏈上的光芒會指引我方向去找她的。”
“風吒你從哪里來啊?”蒂娜問道。
“我和姐姐都住在塔戈爾荒漠之地,我是現在的守護者。我的姐姐以前是守護者。我們那里聚集著大量不同族群的人,其中人數最多人數的一支便是踏風族,整個族群都是姓風,踏風族的人極少與外界交往,世代都必須派遣族人去守衛禁忌森林。
族群里的人幾乎都覺醒了血脈,我們所有人的血脈都是具有疾風的能力,我們可以利用疾風的速度和力量戰斗。
有一天,忌森林來了一位旅人,也就是吉拉。由于踏風族和食火族是故交,守護在此的族人就收留了他。而從那兒之后,森林中不斷有亡靈離奇失蹤,時不時還會出現各種從未見過的怪異亡靈,他們說這些都是吉拉干的,由于兩族的淵源,族人沒有對吉拉動手,只是將他趕了出去。
在那之后沒多久,守護禁忌森林的族人,一夜之間突然全部消失,包括我姐姐。
而我卻是被整個族群的人都討厭的人,他們都叫我‘怪物’……如果不是為了保全被囚禁的我,姐姐不會和父親做交易,來禁忌森林守護什么神跡,更不會遇到這種事。”
“照你的說話,你姐姐的失蹤和這個吉拉脫不了干系。”菲琳波娜道。
“蜥蜴、甲蟲、蜘蛛都是吉拉的實驗品,是改造兵團的成員。它是個癡迷于改造黑暗生物和亡靈的瘋子。但它還沒能力讓守護禁忌森林的踏風族群的隊伍憑空消失。不過它確實也在我姐姐和那支隊伍消失后成為了禁忌森林新的守護者。我想這一切恐怕與禁忌森林之中,踏風族真正保護的東西--和古城堡有關。”
風吒說著低下了頭,他是個有故事的孩子。
“別怕!你以后有我們這樣同伴了!”蒂娜像個大姐姐一樣拉住了風吒的手。蒂娜帶著詢問的目光望向菲琳波娜,像在征求她的同意。
“‘怪物’?你還是個孩子啊!你看上去并沒有什么不同啊!”瑟尼睜大眼睛,不相信地問道。
“我在媽媽肚子里的時候,媽媽就身體變得非常虛弱,聽姐姐說,我好像需要大量的能量,把媽媽的生命力和能量大量的抽取,后來,我出生了,卻也讓媽媽死了。爸爸恨我,說我害死了媽媽,只要一看到我,就把我打得皮開肉綻,還經常不給我吃飯。是姐姐,偷偷給我療傷,給我吃飯。我喜歡跟著姐姐,只有姐姐對我好,所以姐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村子里的孩子都拿石頭砸我,說我是怪物,害死了自己的媽媽,爸爸也不要我,說我是沒人要的怪物,姐姐為了我和村子里所有的孩子打架。只有姐姐說,我不是沒人要的,姐姐要我。姐姐說我的生活不需要別人來指指點點,不管出了什么事,姐姐都會保護我。
那些族群里的大人說我身上有一股可怕的邪惡之氣,說讓我滾出村子,姐姐不肯。爸爸就把我關在地下室用鎖鏈把我吊起來,用鞭子抽我……”
我暗暗在心里下決心,等我長大了,我也要保護姐姐!后來姐姐在禁忌森林中和族群的族人一起失蹤了,我知道姐姐一定還活著,我一定要把姐姐救出來!
菲琳波娜、喬恩、瑟尼、東雷、蒂娜所有人都露出了憤怒的表情,這個族群的人太可恨了!
“我慢慢長大了,我也感覺到我身體內好像有什么東西,它的力量很恐怖,我總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爸爸和全村的人更加的討厭我,他們想要殺掉我,姐姐的能力也越來越強,成為了整個村子的守護者。為了我,姐姐答應去禁忌森林的守護之地守護。姐姐這一去一直沒有回來。沒了姐姐,爸爸打我打得更兇了,為了去找姐姐,我拼了命,要掌控住身體中的力量,我和弩,我身體里的那位,進行了生死決戰,最后它成了我的伙伴。我逃出了村子,我跟著項鏈的指引,和弩一起經歷很多生死之戰,才來到了這里。沒想到的是,城堡里的那位死靈魔法師竟然一眼看出了弩,用魔法封印住了弩,我后來就……”
菲琳波娜若有所思:“你能讓我看看弩嗎?我沒有惡意,我只想知道你的實力。我們也有任務要去禁忌森林,我們和你的目的地一致,我們可以互相幫助。知道同伴的實力有便于我們協作。我先說,我是三環中階魔法師,擅長星相和元素的魔法,我來自于魔法會議。這些是我的小伙伴,他們都是四級大騎士,這是喬恩,是小隊的隊長,這是瑟尼是副隊長,這是倫特,這是利納、這是貝羅、這是約翰、這是克恩赫、這是巴克。這是我的管家東雷,這是我的私人侍女蒂娜。”
“我問問弩,我不能代替它做決定。”風吒想了想道。
菲琳波娜點了點頭。
風吒低下頭,像是沉思一樣,過了一會兒,他抬起了頭,手中做了一個手勢,口中出聲:“弩,請現身!”
只見一道能量光體出現在風吒的身后,那個身形無比高大,足有二三米這么高,威猛無比。它并不像人類,它長得像dog,戴著一頂有邊沿的帽子,身著男款的漢服,后背是一把長槍,手里拿著一把有長鎖鏈的鐮刀,森白的刀鋒上發出森冷的光芒。它像人一樣直立,身后的尾巴很長,一甩一甩的。它眼神鋒銳,身上散發出強大的力量,它向所有人一抱拳就消失隱匿到風吒的身體里去了。
菲琳波娜感覺到弩更像是一道靈體。它和風吒可能可以相互借用對方的能量,甚至于融合彼此的力量,使戰力得到頂峰!
他們這個村子不簡單啊!
其他人對風吒也很熱情,他們同情風吒小小年紀卻經歷了如此多的磨難,沒有親情,沒有同族之情。
只有惡意和恐懼!
他們畏懼風吒體內的那股力量,帶著恐懼想要滅殺這股他們無法匹敵的力量,把一個孩子逼向了絕路。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風吒還有他的姐姐可以依賴。
蒂娜像個大姐姐一樣的對風吒噓寒問暖,讓風吒感受到溫暖,他很久沒有感受到過人的善意了,在他的心里除了姐姐就只有弩才是值得他信賴!村子里的人、爸爸、哈貝羅男爵都是帶著十足的惡意,他們一個個不是對他有著恨意,就是有著貪婪的惡意;不是對他拳打腳踢,就是想要侵襲他的生命和力量,讓風吒對人性無比的恐懼,不敢與人為伍。
……
自從布萊特死后,菲琳波娜又做了一次星相占卜,結果顯示危險已經解除,她也放心了下來。
哈貝羅男爵的事情不可能隱瞞,必須要向教會報告,由教會來核實。
夜更深了,大家都找了房間各自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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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重新上路,此去是禁忌森林。但是去禁忌森林之前,他們必須先去荒狼鎮向教會報告哈貝羅男爵的事情,還好只要略微繞一些路,不會耽誤太多的時間。
風吒和瑟尼同坐一匹異獸,他們沒有多余的坐騎。而風吒之前趕路全靠的是雙腿,雖然他有疾風的速度和力量,但不可能一直在疾弛中行進,這對能量的消耗也是巨大的,所以相對于有異獸代步,還是會慢很多。
喬恩在路上不時教導蒂娜正規騎士訓練中警戒和趕路的方法。菲琳波娜也會提出一些艾爾維亞曾經指點過她的一些知識給蒂娜,作為喬恩的補充。
嚴肅枯燥的騎士訓練讓蒂娜有點承受不住,但是蒂娜是那個從不屈服、不怕苦、不喊疼的姑娘,何況她還經歷了那恐怖的非人形死靈法師,菲琳波娜的強悍、令人羨慕的實力,她希望能夠幫助菲琳波娜分擔危險,能夠成為菲琳波娜的左臂右膀,為菲琳波娜效力,希望有一天能夠和她并肩站立。這些堅定的信念讓她堅持了下來。
東雷略帶惆悵地對菲琳波娜說:“等稟報了教會,那位擁有諸多英雄事跡的騎士就將成為墮落的化身了,真是太讓人惋惜的結局。”
“是啊,但讓我覺得更加惋惜的是那些無辜死亡的生命。”菲琳波娜對于哈貝羅男爵的故事并不熟悉,很難體會東雷他們的心情。
不過,哈貝羅男爵臨死前對老去的無奈和痛苦的懺悔,還是讓菲琳波娜有不少的感觸,一定要趁年輕盡早成為高階魔法師,否則等到老了,記憶力和精神力衰退后,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皮膚干癟、一道道皺紋產生。
三個小時后,荒狼鎮的牧師聽到菲琳波娜等人的稟報后,嚇得冷汗直冒,趕緊用教堂內緊急聯絡的飛鳥回報塔戈爾大教堂,在又過了兩個小后,諾德主教用神術物品帶著兩位牧師、四位黑夜者到達,然后一邊詢問菲琳波娜等人事情的經過,一邊讓黑夜者趕往哈貝羅男爵城堡調查。
諾德分別聽了菲琳波娜等所有人的訴述,沒有聽出任何的破綻,并且也印證了喬恩等人的審問的記錄。
在得知了菲琳波娜是基拉米家族的身份成員后,諾德就已經沒有什么懷疑了,如果菲琳波娜有問題還會特意來教堂稟報嗎?早就潛入深山逃跑了。他只要把哈貝羅男爵和死靈法師的死因弄清楚,整理成報告提交給紅衣主教,此事就可以結束了,對于后續,就和他們無關了。
諾德眼神深沉地開始做最后的核實:“波蘭先生,能夠讓我看一下你殺死墮落領主和死靈法師的物品嗎?”
“沒有問題。”菲琳波娜伸了左手,“這是可以發射寒冰飛刃的戒指,這是能夠使用火焰護盾和火球術的手環。”
冰雪皇者戒指和手環都被菲琳波娜用特殊的植物處理了外觀,能夠保持一天不恢復原狀,而且還故意說成火焰護盾的法術名稱,以免被教會查到之前的信息。
諾德見菲琳波娜不有取下魔法物品,也就沒有強求她拿下來,只用精神力的信仰波動感應了一番蘊含的魔法能量是否和菲琳波娜所言相符,就又看到菲琳波娜從脖子上拿出來掛到外面來的護符“太陽冕”。
“這像是光明戰爭前期的風格……”諾德比菲琳波娜更熟悉教會的標志:“也只有基拉米這樣的古老家族才能保留著類似的物品。”
菲琳波娜沒有多想,基拉米家族和她半毛錢關系沒有。她只是暫時征用這個身份而已。
“我已經感應到黑夜者們回來了,等我與他們做過核實,波蘭先生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諾德起身出去后,菲琳波娜閉上眼睛,平靜地等待著。
不到十分鐘,諾德回來了,滿臉的親切:“已經確定波蘭先生你的報告了,可惜死靈法師的實驗室被你的火球術點燃的大火波及燒毀,否則還能找到很多的資料,有點可惜了。”
“這是教會的獎勵,代表我們的敬意。如果不是波蘭先生你的英雄作為,烏拉爾鎮還將被邪惡籠罩很久,主的教堂會被徹底玷污。波蘭先生,你拿著這個別針,任何一個的教堂都能得到一定的幫助。好了。我就不耽誤你們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諾德遞給菲琳波娜一個女神像的別針,不是真正的神術物品,是類似于身份文件的神術印記的事物。
菲琳波娜接過別針,覺得無比荒謬:“教會給魔法師發獎勵?還是來自于魔法教會的魔法師。”
“感謝”了諾德,菲琳波娜走出懺悔室,與其他人一起踏上了去禁忌森林的路途。
……
哥斯波的修道院最底層,一間沒有任何光亮和聲音的漆黑寂靜房間內,門緩緩打開,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卡拉米慢慢走了進來,心疼地看著一身黑色修女袍,容貌憔悴,靜靜跪坐著懺悔的艾爾維亞。
苦修士的磨礪就是讓自己處于極端的安靜和黑暗里,仿佛脫離了這個世界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