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走在路上,想著去看哪家比較好呢,沉思著走了好久,不知不覺,街上已無人影,梧桐還是化身成一只貓,東張西望。
記得再往前走就是萬花樓了,那里很多漂亮的女人,也只有那里燈火通明了。
不一會就已經走到萬花樓前,站在樓外望著里面,顯然很多男男女女的影子印在窗戶紙上,梧桐趁機溜進了一個房間,又鉆到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應該沒有人發現的衣柜旁的小邊角。
一個女人正照著鏡子自言自語,房間除了化作貓的梧桐,就只有這個女人了。
細耳傾聽,那女人望著鏡子里的自己說道:如果他今天不把答應的五百兩送來,那以后我便不再與他來往,沒了錢,他再深情與我都沒有價值,就這么定了。
梧桐聽懂了,這是一個只要雪花銀不要愛情的女人。
不一會,一個男人走了進來,梧桐心想,既說是五百兩,怎么這個男人兩手空空?
女人見男人兩手空空,心中氣不打一處來,第一句話便是質問:“我的五百兩呢?”
男人很惆悵:“我并不是一個有能力賺到五百兩的人,我答應你給你五百兩,你就和我在一起,不接待其他客人,但是……我籌了好久,他們都不愿意給我這個錢,現在身邊的很多朋友都知道我愛上了一個青樓女子,都看不起我?!?/p>
女人氣急敗壞:“既看不起我,又何必招惹我,我要的是你的誠意,區區五百兩你都沒有,我怎么為了你不招待別的客人,你來之前,王媽又讓我伺候胖的不成樣子的陶混子,我的脖子被他咬出了血印,我只想做個人,為什么那么難?”
梧桐看著兩個人有些被嚇住了,也算是癡男怨女的經典橋段了。
男人看著女人,眼含熱淚,心疼地用他學到的醫術為她療傷。
女人也跟著哭了:“母親為我取名許安兒,是要我每天都能過的安心,如今,我每時每刻提心吊膽,我真想離開這里?!?/p>
男人繼續道:“你說,你要五百兩給王媽交差,這樣就不用服侍其他客人,對不起我讓你失望,我真不是東西。”
說著一邊扇自己臉,一邊哭著說:“我對不起你,如果有五百兩,你就可以做自己?!?/p>
女人勸住他,抱著他說:“我們私奔吧?!?/p>
男人疑惑:“你不是說,如果私奔,王媽會找到你的親生父母家嗎?”
女人想到這里,理智又回到了身體,立馬推開男人,站起來,背對著他,讓他走:“你走吧,也許我們真的沒有緣分,我本就不屬于正常生活,我不該奢望那樣的生活,為什么他們都能好好生活,就我不能,也罷,我應該認命,我掙扎就是有罪,我有罪,我上輩子一定犯了天大的罪?!?/p>
梧桐看到這里,實在忍不住,想要幫忙,但梧桐還沒有想到辦法,梧桐看不下去了,想離開這里。
先離開這里吧,不然,越看越心痛,自己是貓,會法力,但梧桐甚至改變別人的命運,亦是參與因果,梧桐陷入了兩難。
梧桐想去看看菩薩,掌管姻緣的月老廟,應該能給自己答案。
但附近的月老廟真的好遠,令梧桐垂頭喪氣。
沒想到只是想看看人間到底真實的生活是什么樣子的,后知后覺來了萬花樓,又遇到一對苦男女,實在意外。
梧桐決定先考慮考慮再去月老廟,這兩天先在萬花樓觀察一下。
忽而想起,那個茶館,下午沒有去,他會期待看到我的影子嗎?
夜深了,梧桐帶著困意回到了家,一個人的家有些百無聊賴,果然,有人陪會少些寂寞吧,那個人并不會跟梧桐感同身受。
曾記得自己被撿回那個家的時候,辛異出門從不會孤零零一個人出去,都是有男人來找一同出去,亦或者帶著梧桐和另一個男人在茶館,酒館,以及一些放松聊天的地方。
今晚有星辰嗎?梧桐從床上爬起,走近窗戶一看,沒有星辰,整個天空空蕩蕩的,梧桐心想:天,你也和我一樣寂寞嗎。
第二天,梧桐先去了茶館。
剛進門,一雙眼睛便盯著梧桐挪不開了,梧桐也注意到了,和臺上的人目光相對時,梧桐緊張到不知所措,立馬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刻意找到了一個角落,茶館不大,即便坐在角落也能清清楚楚地看著互年,而互年也能清清楚楚的看著梧桐。
互年繼續說著他平日里講給大家的大道理……
梧桐也跟著學,很多道理都是聽他講的。
道理歸道理,認真看著他,才是梧桐最開心的時刻,他的一舉一動,梧桐沒有時刻望著,梧桐也知道他也時不時看著梧桐。
經過那一晚的約會,梧桐好像產生了某種情愫,它在梧桐的身體里生根發芽,一日不見便朝思暮想。
梧桐早就意識到,這就是人人口中的愛情,他講過梁山伯,講過白蛇傳,也講過牛郎織女,在他口中,愛情是違背人性而產生的熱烈情感。
例如白素貞為了許仙水漫金山,許仙一生未娶,守著白素貞,他不相信人性,但他說,他相信愛情。
真是讓人沉迷,換個人在上面講,梧桐肯定會睡著,但因為是互年,所以梧桐并未有任何困意,如同在聽神仙講話。
今天結束的早,往常戌時才會結束,今日不知怎的提前了一個時辰。
待眾人散去,互年來到梧桐桌前,想邀請梧桐吃點茶館里的特色美食,雖說是特色美食,但其實是互年親手去廚房做,梧桐聽到美食,便不想麻煩互年,著急說道,還要去萬花樓,改天吧。
因為在梧桐眼里,今天在茶館已經待了很久了,自己并不會分身術,若有分身術,早就兩邊各分一個自己,一個守著姑娘,一個守著互年。
至于為什么守著姑娘,梧桐算到今日夜晚來臨她才會接客,所以先來了茶館。
互年聽到梧桐要去萬花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里干干凈凈的女子,竟要去那種地方。
望著梧桐的背影,互年還是有些不放心,決定跟過去一看究竟。
因為互年相信,以梧桐身為貓,又會法術的女人,不需要去那種地方,就算梧桐不是貓,也不會是那樣的女子。
梧桐幾乎是跑的很快的來到了萬花樓,又溜進了昨天那間屋子,還是原來的小角落,梧桐似乎習慣了小角落。
這時還沒有接客,梧桐感應到,一會應該有個男人進來。
兇巴巴,一進來便掐著安兒脖子甩在了地上。
梧桐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決定化成女人引他出去。
法術一施,梧桐變成了一位亭亭玉立,身著綠色長袍的美麗女人,是互年見過的樣子。
梧桐勾引著,漏出半邊肩膀,撩人般對著兇巴巴的男人放電,一步一步打開房門,走到了萬花樓最無人去,最角落的花園。
這時互年也到了。
互年看到了梧桐。
梧桐見男人已經脫離那間屋子,便施法折磨男人,講男人深深埋在地下,地皮瞬間將他整個人埋沒,又立馬恢復成原樣。
互年看著這一切,欣慰地望著梧桐。
梧桐見男人被自己收拾完,得意地,又默默地笑了起來,轉身間,看到了互年。
梧桐很想找個洞鉆進去,被他看到了自己會法術,會不會多想。
互年看到了梧桐的尷尬,想到剛才令他佩服的善良,互年說:那女孩在哪?我陪你一起。
互年雖開著茶館,但互年也吸收過一些卜卦之術,和梧桐不一樣的是,互年會一些卜卦,而梧桐全靠感性,這種感性還時好時壞。
回那女孩的房間路上,梧桐說了女孩的一切,并說自己明日便去月老廟,互年立馬說,可以陪梧桐一起去。
梧桐欣喜不已。
真是再好不過,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