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葉紹杰說：“小雪，明天忙不？”
陽春雪說：“沒什么事。”
葉紹杰說：“早點起床，穿厚點，6點下樓，帶你去個地方。”
陽春雪說：“好。”
到了小區，陽春雪說：“今晚不去你家了，有姐姐寶貝素素，我去多余。”
葉紹杰笑著說：“那有什么，你喜歡孩子就去，怡萱也不討厭你。”
陽春雪失落地說：“算了，總去也不好，我下車。”
葉紹杰沒有注意到陽春雪的表情，給她停了車。
早上天色很暗，陽春雪穿著厚厚的羽絨服，看葉紹杰開著底盤高的越野車。便說道：“要去哪里，不帶司機。”
葉紹杰說：“回鄉下。”
葉紹杰說：“到縣城，得四五個小時，路也不太好，所以早點。”
葉紹杰說：“先走，路上再吃東西。”
葉紹杰開得非快說：“晚上趕回來，預報說明天有雪，時間緊湊。”
車子走了兩個小時，越來越山，爬行在山間，山路七拗八彎。開得快，陽春雪有點暈車。
到了小縣城，葉紹杰買了上墳東西。又開了一個多小時山路，到了四面環山的鄉鎮上。
葉紹杰說：“十里八鄉的孩子，走很遠的山路在這讀初中。我們小時候，都是小路，翻山越嶺，刮風下雨，酷暑嚴冬都要走幾個人小時，日子很苦。”
鎮上到村上，雖然修了大路，依然崎嶇不平，繞山下溝，十分危險。
葉紹杰小心地開著說：“路修了十幾年了，破舊不平。隨著條件好轉，年輕人都搬鎮上縣里，山里都是老人俱多。”
翻了兩道山，走了一個多小時。山大樹茂，陽光里照不到，陰冷陰冷的，山風也大。終于到了一個山坡上，有一所小學，是四面圍起，舊的青磚瓦房。
繞過學校，下坡到凹里，兩座大山圍繞，谷地比較開闊。幾十戶人家散落在山腳下，民居和學校一樣，都是青磚瓦房，看上去有十多年了。
一條小河繞村順前山而過，山里翠竹松柏密布，環境倒是清幽。
看到車子進村，有人報告村長。馬上圍來很多人，五十多歲的村長叨個煙袋，穿著手工棉襖棉褲棉靴。
他老遠就大聲說：“紹杰回來了，咋不事先打個電話。”
葉紹杰說：“年底比較忙，不確定時間，說回來就回來了。”
葉紹杰打開后備箱，里面有很多好煙和幾箱好酒，糖果。
葉紹杰說：“拿出來分給大家，村長一聲令下，幾個后生就去搬出來了。”
大家簇擁著向村長家走去，村長家一溜五間磚房，兩間矮平房，圍個大院子，干干凈凈。
村長媳婦兒趕快端茶倒水，讓后生在院里燒起大火取暖。
有些年長的大娘大爺來了，拉著葉紹杰噓寒問暖。
葉紹杰叫著：“二大爺三大娘，大媽四嬸。”
葉紹杰的到來，給村莊帶來過年般的暄囂。
葉紹杰被村里人圍著，不停地說話。
陽春雪拿出手機沒信號。
村長說：“姑娘，打電話我家有座機。”
陽春雪笑笑說：“不用，董事長回來，村里真熱鬧。”
村長說：“紹杰有心，在外混好了。十多年前，捐錢帶著施工隊，修了鎮上到村里的公路，蓋了學校，給村里家家蓋房，還資助了好多貧困孩子。他是大善人，大家都感激他。”
陽春雪才發現葉紹杰知恩圖報，回報當年鄉親們的幫助。
葉紹杰把村長拉到屋里，拿出一包錢說：“土根哥，這是5萬，給學校捐5千。剩下的，你給村里發了過年，窮的多發點，孤寡老人你統計下。以后每年發生活費，打你賬戶上，麻煩你轉交。”
村長握著葉紹杰手說：“紹杰，謝謝你，老人們有福了。”
葉紹杰說：“這不是應該的，大家都幫過我。”
年底，外出務工大人先回村，家家戶戶殺豬宰羊，備年貨，等著打工的孩子們回家過年。
正好村里有人家殺豬，跑來說：“村長，叫紹杰過去吃殺豬菜。”
村長悄悄說：“好，把好肉排骨留下，我來付錢，給紹杰帶走。”
村長說：“紹杰，走，去吃殺豬菜。”
于是，大伙又涌到殺豬家里，女人們看看陽春雪，低聲說：“真俊。”七手八腳幫忙做菜燒飯。
村長叫人拿來葉紹杰帶的東西。不一會兒就擺了三桌子，每家主人入坐。大碗的酒，大塊的肉，農村隨便收拾下就是七八個碗子。
葉紹杰開車不喝酒，村長媳婦兒給他盛了一碗肉。嚇得葉紹杰連連擺手。
女主人給陽春雪盛來米酒，說：山里冷，喝了暖和。”
陽春雪嘗嘗很甜，葉紹杰說：“這酒后勁大，你少喝點。”
陽春雪端起來喝了幾口，連說好甜，豬肉也很好吃，村長媳婦兒給她盛了一碗粉條燉肉。
陽春雪連忙說：“吃不了。”
村長媳婦兒說：“姑娘，你那么高，太瘦了，多吃肉。”
陽春雪為難地看著，村長說：“哈婆娘，城里人像你們能吃。”
葉紹杰笑著說：“沒事，倒些出來。”
吃過飯，葉紹杰拿了紙炮。帶著陽春雪，順著村后山路到了半山腰坡上，到了一處水泥修葺的大墳地，有兩座墓。
葉紹杰燒了紙，跪拜后放炮。
陽春雪問：“這是你爺爺奶奶父母。”
葉紹杰說：“是，”
天色很暗，黑黢黢的。回村后已是午后兩點多。
葉紹杰說：“時候不早了，趕回去。”
村長讓人給車后面塞了后座豬腿排骨，臘肉，幾捆粉條，蔥蒜蓮藕白菜蘿卜。
葉紹杰攔著不要，村長說：“自己種的，不打藥沒化肥。”
葉紹杰又掏出兩千元錢，村長不要，葉紹杰硬塞他口袋里，上了車。
葉紹杰說：“土根哥，天暖和了，你帶嫂子鄉親去市里住些日子，自己的酒店，有地方住。”
村長揮著手說：“紹杰，常回來。”
葉紹杰揮揮手，開走了，村口還站著一堆人。
陽春雪說：“山里人純樸。”
葉紹杰說：“要不是他們，我就走不出大山。是村里人救了我，供我上學，才有今天。”
陽春雪喝了酒，有點暈，葉紹杰說：“你睡會，我開快點，縮短時間。”
陽春雪醒來，已是晚上六點多。天黑了，看著漆黑的山路，陽春說：“你今天辛苦了，累不？”
葉紹杰說：“”還好，路好走就快了，再有三個小時就到了。”
陽春雪說：“下次回來帶個人，換著開，一個人太累了。”
葉紹杰說：“回老家不想帶外人，也不好麻煩別人。”
陽春雪想：我又算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