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梓媗睡到日上竿頭才起來。梳洗過后,簡單地吃了點粥,坐在院子的竹榻上發呆。因為知道姐姐云桑肯定不在房中,所以梓媗并未去找姐姐。
水煙從外面拿來一些新鮮的海貝,一邊收拾一邊說:“王姬,漁民剛剛打撈回來的,很新鮮。等一下做給您吃。”
“姐姐去哪里了?”梓媗問道。
“奴婢也不知道!”
“我出去轉轉,一會兒就回來”梓媗一邊說一邊向外走去。
梓媗沿著長街走去,陌生的街道,沒有軹邑的繁華,卻十分熱鬧。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在大街上,人聲嘈雜。時不時地有熟人打著招呼。偶爾有幾個人回頭打量著她。不知道為何,梓媗心里隱隱有些不安。越往前走,這種感覺就越強烈。梓媗轉身準備回去。突然一輛馬車擋住了她。姐姐云桑坐在里面向她招手。梓媗不假思索跳上馬車坐在云桑身旁。
“姐姐,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呀?”
云桑不語。
梓媗伸手去拉云桑。
云桑卻避開了。
梓媗怔怔地看著云桑。心里一驚:“她不是姐姐!”此時明顯感覺到馬車的速度越來越快。梓媗假裝鎮定。準備掀起葦簾。竟發現這個葦簾設了禁制,根本打不開。“姐姐,我想先回醫館,就不和你一起去玩了。”說完慢慢地向馬車門口移動。
“王姬殿下還是坐好吧!”這個假姐姐終于說話了,但卻是男子聲音。慢慢現出真容。男子五官俊美,目光狡黠!
可以隨意變幻容貌,還如此相像。整個大荒只有九尾狐族可以做到。梓媗頓時心怯,但是依舊保持著王室的氣節,面帶微笑道:“既然知道我是王姬,還不放我下去。”
男子狡黠一笑:“有位故友要見王姬殿下您!”
梓媗面無表情,雙手揮舞,聚集靈力。
“王姬,我若是您,此時一定會頤神養氣!”男子說道。
梓媗盯著男子道:“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男子哈哈大笑:“見了那位故友,您說不定還會感謝我!怎舍得殺我了!”
梓媗冷笑道:“姐姐會很快找到我!”
男子微笑不語。
梓媗凝神思索“既然是故人召見,未見面之前,我肯定是安全的。”想通一切,梓媗索性聽了九尾狐的話,閉目養神。
馬車搖搖晃晃不知行了多久,停了下來。
男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梓媗從馬車里鉆了出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大海。九尾狐把她帶到巖壁上。梓媗看到一白衣男子,身材高碩,面向大海。
九尾狐說道:“云澤,人已帶到!”
男子招手,九尾狐離開了。
此時夕陽西斜,滿天紅霞。余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遠處海面橙黃一片。微風拂過,帶著海水的腥咸味,梓媗頓感心曠神怡。男子始終背對著梓媗,不語,梓媗也未說話,索性欣賞起美景。
海浪拍打著巖石,男子話語傳來:“兩年前,我尋遍整個大海都未找到你的身影。不久,神農舉辦了一場盛大的葬禮。我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你!此后兩年,我一直為當日的未能救出你而感到痛苦。恨自己沒有早日告訴你,我喜歡你!”男子轉過身。面容俊俏。
男子伸手欲抱梓媗,梓媗扭身拒絕了。
男子繼續說道:“當日在玉山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已怦然心動。再次看到你為解除鎮上的疫病,不辭勞苦而暈倒。我就深深喜歡上你了!”
女娃畢竟是梓媗妹妹,梓媗對女娃甚是了解。以女娃的口氣說道:“可是我不喜歡你!”
男子惱怒地問道:“高辛易對你又有幾分真心了?”
梓媗愕然。張了張嘴,什么也沒說。
男子盯著梓媗。突然眼含淚光:“她真的死了?”
梓媗后退兩步站穩,未說話。
半晌,男子說道“我叫軒轅云澤。若沒猜錯,姑娘應該是神農三王姬瑤姬殿下。”
梓媗聽過大荒一些傳聞,知道云澤是軒轅二殿下,為人正派,深受百姓愛戴。心里不再害怕,大方承認道:“是,我本名神農瑤!”
“阿蕊真的死了?”
梓媗嘴唇顫抖:“兩年前,女娃死于這片大海的深淵。父王派靈力高強的海妖費了很大功夫才找到尸體。”
云澤眼中凄然,含有淚光,沉默不語……
梓媗看著他,此刻云澤就像失去愛妻的丈夫,生命頓時暗淡無光……
許久,又斷斷續續地說“二年前,王母蟠桃盛宴。我第一次見到阿蕊。瑤池邊上,漫天桃花雨,她一襲綠衣,孩童般大笑,翩翩起舞。那一眼我心動不已,只想時刻見到她!此后兩日,我總是留意著她。那日晚上,桃花林中,我看見竟有人悄悄尾隨她身后。但是她和玄女在說著什么并未發現。我屏息凝視,發現竟是高辛的大將積雨…….”
“積雨”因為生于王室,大荒的三大神族、世族大家各方勢力梓媗都有聽聞:“高辛晏龍的手下?”
云澤點點頭:“玉山在大荒地位尊崇。縱使他們有什么特殊的目的。斷是不敢在玉山下手的。三日后,蟠桃宴結束后,我發現四王姫并沒有跟隨神農一族回軹邑。因為擔心她的安危,我便一路跟著四王姬來到了漳河鎮。”
云澤突然有些傷感:“沒想到阿蕊到這里竟是來見她的情郎的。”
“情郎?”梓媗驚訝地看著云澤。
“看來她并沒有告訴家人!”云澤繼續說道:“每日看著他們在海邊相會。我心如刀割。本想就此離開。但是內心深處的聲音讓我就這樣遠遠地看著她。即使她的笑容并不是為我,但只要這樣多看她一眼也行。”
梓媗心里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三日后,在我準備離去的時候。鎮上出現了奇怪的疫病!”云澤繼續說道:“不管是人族、妖族還是神族只要染上,必死無疑!因為軒轅駐軍也出現疫情。連軍中最厲害的醫師都束手無策。我只能留下來尋找解決辦法!每日軍營中都有士兵死亡。可是我們卻無能為力。突然有一天,士兵來報,鎮上醫館的醫士求見。來的竟然是女扮男裝的阿蕊。她臉色蒼白。卻告訴我有辦法解決疫情。已有藥方就差一味藥引,是我們軒轅山的仙草。自古以來,每地駐軍只有一株仙草,它是我神族將領療傷所用。而一株仙草的成熟,需要上萬年。駐軍將士中有曾去過醫館的人說她并非醫館醫師。頃刻間,營帳內的官兵已將阿蕊圍于陣法之中。阿蕊沒有辦法只好散落發束,告知眾人自己是神農氏四王姫。醫承神農氏,此方是查詢各種醫書才找到的。疫疾如若不加以控制治療,傳染死亡的人只會越來越多。此刻她只是一個醫師,救死扶傷是她的本職。她以神農氏發誓,此次魯莽來訪只是因醫者仁心,并非別有用心!”
“小妹醫承父王。”梓媗說道:“整個大荒,除了父王,她的醫術無人能及!”
云澤繼續說道:“也許是她的醫者仁心感動了將領。駐足將領同意拿出仙草做藥引。她在軍營搭火熬藥。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終于把湯藥熬制成功了。可是她卻暈倒了。身體發熱不退,經軍中醫師診治,發現她竟也感染上了疫疾。之前一直用靈力壓制著病痛。”
梓媗身體顫抖,仿佛此刻自己就是四妹一樣….
幸好湯藥已有。即使這樣她還是昏迷了三日才醒過來。她的靈力也散近一半!身體羸弱。我想著玉山靈氣充盈,此地離玉山也近,提議送她去玉山休養一段時日,但是她拒絕了。說要送一件重要的東西回神農。我又提議讓她去神農駐軍軍營,讓火融大將軍送她回神農。但是她還是拒絕了。因擔心她的安危,我只好準備第二日讓侍從同她一起去神農山,這次她沒有拒絕。那日也是黃昏時分,她突然說想出去走走。因擔心她的身體,我遠遠地跟著。沒想到她來到了海邊,又是來見她的情郎。她們似乎有什么矛盾,我遠遠地看見他們在爭吵。在阿蕊準備離開之時,積雨竟然出現,和阿蕊打了起來。我連忙現身去幫阿蕊。積雨突然大喊道:“三殿下,您難道想經緯陣圖落入軒轅手中嗎?”
“三殿下?經緯陣圖?”梓媗大驚:“高辛三皇子?”
“是,我沒想到阿蕊所見之人竟然是高辛三殿下!”
梓媗深吸一口氣:“經緯陣圖是那個被稱為‘帝王之學’融周易、天文、律歷、地理、數學、陰陽五行學說于一體,有了它就能運籌于帷幄之中,決勝于千里之外的經緯陣圖嗎?”
云澤點點頭。
“那不是玉山的寶貝嗎?”
“此后回想,當日應該是玄女交給了阿蕊。”云澤說道:“我雖靈力不弱,但無力同時和兩大高手對決,幾十個招式下來,我已身受重傷。令我沒想到的是積雨突然揮掌打向了阿蕊。頓時阿蕊口吐鮮血。我急忙護住阿蕊的心脈。可積雨似是發瘋了一樣,非要置阿蕊于死地。那時我只想快點帶著阿蕊逃離這里,于是我護著她跳入了大海之中。但是我高判了自己的能力,這是茫茫大海,我已受傷,阿蕊更是昏迷不醒。我不能放手只能緊緊抱住她,我不停地劃水,只求快一點能把阿蕊帶到安全的地方。但是大海渺無邊際,那晚的星月也不知為何也躲了起來,四周漆黑一片。我的身體酸痛無比。漸漸地感覺自己馬上要沉入海底了。我不再游水,任由海水順流漂動。阿蕊漸漸恢復意識,她不停地掙脫我的懷抱。我忍著傷痛護著她。突然海水越流越急。想起以前聽說的海底大渦流。我抱著阿蕊拼命往上游。海水翻涌。此刻我感覺自己是如此渺小不堪。阿蕊沒有再掙扎。突然她拿出一個旋龜盒,告訴我里面裝的就是‘經緯陣圖’,說東西已給我,我可以離開了……”
此刻月光皎潔。梓媗清晰地看見了云澤眼中的淚光。
“我怎么可能丟下她不理了!”云澤道:“我未伸手去接。依舊抱著她拼命地向前游動。阻力越來越大,我已感覺到有股力量再把我們往旋渦中送。阿蕊不停地說著氣話。不停地掙脫我的懷抱。就在我感覺自己馬上要癱軟之時,阿蕊不再掙扎。她似乎在配合著我向外游動。就在我放松的一瞬,她拼足了最后的靈力把我推了出去…….”
梓媗再也站不住了,身體軟坐了下來…
云澤連忙伸手扶住了她。梓媗滿臉淚痕,身體顫抖問道:“后來了?”
“等我再次醒來,已置身于一個小島上。”云澤絕望地閉上眼睛說道:“后來,我乘坐遠去采珊瑚的船只才回到漳河鎮。不久就聽說了神農那場盛大的葬禮!”
梓媗有些微喘,臉色發紅…
云澤拿出旋龜盒,看了一眼,遞于梓媗:“這就是‘經緯陣圖’!”
“為什么…”梓媗看著云澤。月光下他的面色如玉般。
“這是她守護的東西,我只是物歸原主吧!”云澤作揖:“昨日聽士兵來報,在漳河鎮看見了神農四王姫。我內心還有微弱的期許,所以魯莽把你請來了!我為我的行為向你道歉!”
梓媗搖頭:“如此說來,你是四妹的恩人。況且你的魯莽是因為心存期許,希望小妹是真的活著!”卻并未伸手去接“旋龜盒”。
云澤抬起梓媗的手,將旋龜盒放入她的手中,眼含不舍,仿佛懷抱戀人的情郎即將永遠失去戀人。
梓媗突然伸出雙臂抱住了云澤。這一刻,不知是想給他一個依靠,還是想給自己一個依靠。梓媗號啕大哭,逐漸失去意識。
梓媗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榻上。房間裝飾華麗,紗幔低垂。榻邊就是窗戶。窗外風光旖旎。庭院里開滿了各種鮮花。淡淡的茉莉花香,濃郁的凌霄花,甜香的薔薇……梓媗披衣起榻,來到廊下。深吸一口氣。此時陽光明媚,鮮花沁人心脾。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傳聞神農三王姫天生羸弱。神農王為保其健康殫精竭慮地研究藥方!”九尾狐一身錦衣華服走過來,輕嘆道:“沒想到這些都是真的!”
“還有什么傳聞?”梓媗微笑問道:“有沒有傳聞王姬的親人都很疼愛王姬!”
九尾狐鎮定地說:“這么說我惹大麻煩了!”
梓媗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我的喘病沒有發作,你一定用了很多靈藥吧?”
“這些對涂山氏都是小事!我只是讓這些靈藥發揮它的作用罷了!”
“四世家可是有祖訓:不得參與任何王斗!你卻跟在軒轅王子身邊。你不怕族規嗎?”
“首先糾正一下,我涂山傲未參與任何王斗。和云澤在一起也僅是朋友之誼。再者即是族規,就是人定的。為什么不能打破了?人為什么要被規矩框死了,只要是正道,遵從內心即可!”
梓媗看了一眼涂山傲,他一臉坦然。
涂山傲拿出旋龜盒。遞于梓媗:“這是洛水幾十萬年的旋龜殼所做。傳聞‘旋龜頭如老鷹,尾似蛇,其殼刀槍不入’。這個龜殼能夠煉制成配盒,肯定要費一番功夫。”
“小妹說這是她的一位很重要的朋友送給她的!”
“她的這位朋友肯定很不一般。云澤的傷好得這么快,估計跟這個旋龜盒有一定的關系。旋龜殼有延年益壽的功效。”
梓媗好奇的翻看著旋龜盒。
“可惜,這個旋龜盒已經認主。要想拿到里面的東西是不可能的。”涂山傲說道:“不過你可以二次認主,看一下它是否同意。若同意,就可以變換大小,你可以佩戴于身旁。對你的身體也有好處!”
梓媗好奇地看著他,問道:“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涂山氏的生意遍布大荒。從小自然要下一番功夫了解一些稀世珍寶,不然怎么做生意!”
“那怎么二次認主了?”梓媗想著:里面的東西如此重要,自然是越隱蔽越安全一些。
“心頭精血滴于龜頸之處。”
梓媗照做,沒想到旋龜盒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小配飾。梓媗貼身放好。
“如此輕松,看來你和你的這位妹妹感情很好。”涂山傲說道:“旋龜盒很難二次認主,即使對方是至親之人。縱使血濃于水,也很難成功!”
“四妹一直對我非常好!”梓媗微聲說道:“有好的東西也是第一個想到我!”
侍女柳月小跑過來,行禮說道:“少主,神農大王姬帶著一群人沖進了庭院。”
涂山傲一臉鎮定,風趣一笑:“看來,我令大王姬很生氣嗎?”
梓媗突然有個邪惡的念頭,很想看看姐姐等一下怎么懲罰這只九尾狐。梓媗托著下巴說道:“我的姐姐很疼愛我,你會死得非常非常慘!”
不一會兒,一群人飛縱而來,姐姐站于前方。
“姐姐”梓媗奔向云桑。
云桑看梓媗完好無損,松了口氣,盯向涂山傲:“涂山公子?”
“正是在下!”涂山傲作揖行禮。
“你不解釋一下嗎?”
“啊,王姬殿下,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涂山傲一臉無辜樣。
“我三妹如何會在你涂山氏的庭院?”
“我請來的!”涂山傲無所畏懼:“我和瑤姬殿下是故人相逢,相談甚歡!昨夜太晚怕叨擾了大王姬,就提議讓她在府上歇息了。在下疏忽,疏忽了。竟然忘跟大王姬送個信了!瑤姬殿下,您應該提醒一下的!”
“啊!”梓媗滿臉通紅十分驚訝。
云桑盯著梓媗:“你們認識?”
“我們不…….”
“王姬殿下。軹邑城我們經常一起游玩。您沒有告訴大王姫嗎?”涂山傲狡黠的笑道。
“誰和你一起游玩了?”梓媗大聲問道。
“軹邑城長巷的燒烤店,巨人族的飯食,帝江的歌舞坊,泰逢的花燈店…….”涂山傲扳著手指頭仿佛準備一一道來。
梓媗聽得目瞪口呆,這些的確是自己常去的地方,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云桑招手讓人退下。
“瑤姬殿下”涂山傲絮絮叨叨地說:“你已經成年。就算是有幾個異性朋友大王姬也不會怪罪的,何必隱瞞了。再說你的身體不好。在外面游玩時家人肯定會擔心安危的。有我這樣的友人陪伴家人會心安一些。你真應該告訴家人的!更何況我不是普通的朋友…….”
梓媗怒目圓睜,十分生氣,“你在胡說什么呢?”
“我沒胡說呀。我的確不是普通的朋友!”涂山傲笑著說:“我是涂山氏的少主!…….”
“你,你........”梓媗氣得直擺衣袖。
“殿下你緊張什么呀!”涂山傲一本正經的說:“我們只是一同玩耍友人。大王姬會理解的。不會責怪你的......”
“我要被你氣死了!”梓媗氣得直跺腳。
“怎么?有我樣的朋友,你覺得很丟臉嗎?”涂山傲假裝震驚。
“姐姐,我們回去吧!”此刻梓媗只想快點離開這里,拉著姐姐的手往外走。
“王姬殿下,我對漳河鎮也甚是了解。若要游玩,再下愿意奉陪!”涂山傲笑著說道。
梓媗狠狠地瞪了一眼涂山傲,云桑也看了看涂山傲,欲言又止!隨著梓媗離開了庭院。
涂山傲站在凌霄花下一臉邪笑......
門口的馬車已經備好,梓媗和姐姐剛上馬車。侍女柳月就拿著一盒吃食追了出來,畢恭畢敬的說道:“王姬殿下,公子說里面裝的都是您愛吃的!”
梓媗在輦車前接住,看著云桑,發出了兩聲“呵呵,呵呵”的干笑。
馬車走動,梓媗打開食盒,里面裝著各種小吃,最下面的食盒竟然是一小筐橙黃橙黃的梅子。
梓媗愣了一下,心虛的看著云桑:“姐姐,你要不要吃點!”
“涂山氏!”云桑說道:“四世家中生意做得最大的家族。但是卻有個固執的主母。年輕守寡,唯一獨子便是這位涂山少主涂山傲。”
“姐姐......”梓媗不知道該跟云桑說些什么。
“世家大族雖沒有帝王之家榮耀,但是卻如同帝王之家一樣盤庚錯節。都希望子嗣興旺。梓媗,我們的母親是怎么死的,你難道忘了嗎?若不是嫁于帝王之家,若不是因為要給父王一個興旺的血脈,母親不會那早就離開我們,讓我們都成為沒有娘親的孩兒。母親雖然嫁給了她的所愛,但是對于她自己甚至對于我們,都是痛苦的。”
“姐姐,我知道!”
“每個少女都會懷春。姐姐也是女孩子,也明白!但是你的身體......”云桑拉著梓媗的手說道:“姐姐會幫你挑選一個合適的男人,但是這個男人肯定不能是涂山傲!”
“姐姐,你誤會了......”梓媗驚訝的看著姐姐,又看了看手上的食盒說道:“我和他,我和他,只是……只是朋友。對,很普通的朋友。”若跟姐姐說昨天才認識,姐姐肯定不會相信,涂山傲說的那些話是如此了解梓媗。連梓媗自己都覺得他們認識好久了。可是人就是這樣一旦撒了一個謊就要不停地去圓謊。昨天和云澤相見的事情要告訴姐姐嗎?“經緯陣圖”該怎樣交給姐姐了。梓媗低垂著頭,不說話,思索著該怎么去說這些事情……
可是在云桑的眼中,梓媗蹙著眉頭,咬著嘴唇,是那樣不知所措。頓時滿是心疼。拉著梓媗的手拍了拍她說道:“一個男人而已,若未付出真心,會很快忘記。若付出真心只會短時受剜心之痛,但終會忘記!”
“啊!”梓媗看著姐姐:“我沒有!”
云桑又拍了拍她,似是在說:我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