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阿寬這小子是從對面過來,那肯定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冤枉了這小娘子,此時一大七小臉上的神情,完全跟悠哉悠哉不沾邊。
大的滿腦子里想的都是,怎么辦?古代也這么麻煩的么?弄什么路引?
科技館那個老頭,也真是夠不靠譜的,科學(xué)家智商不應(yīng)該都是很高的么?他怎么回事?路引這樣的bagel都會有?
是大意,失誤?
總不會搞什么測驗(yàn)吧,就是想測試女主在古代怎么樣面對重重苦難?怎么去解決?
你劇本讓我撿了七個娃,身上一個鋼镚沒有也就算了,連路引這在古代很重要的東西都不給準(zhǔn)備好?糟老頭子,你是耍人玩么?
因?yàn)槟浅梢落佌乒穹驄D的善意提示,卻讓鴻小朵意識到,自己面臨的困難又多了坎。
不給他們買新衣?lián)Q上,走到哪兒,別人看著都覺得這個組合有些奇怪,那她總不能反過來自己換上破爛衣服做他們的叫花頭子吧?
偽裝做叫花子她可以嘗試,但是,一想到有可能會有虱子那種超小,卻讓人癢到懷疑人生的難受,她立馬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但,給他們收拾的干干凈凈了,以后也就更不方便了,沒找到穩(wěn)妥的合適的地方安置他們,就得一直帶在身邊,那他們沒路引那玩意,住店不行進(jìn)大的城池州郡城門都夠嗆。
自己一個人倒無所謂,不能進(jìn)大城,州郡,不進(jìn)就是了,又不是來這旅游的。
住店的話,她一個人投宿應(yīng)該也不難。
哎,眼下,鴻小朵回頭看了看身后的一串,無奈的在心里嘆口氣,怎么辦?
七個小現(xiàn)在也是很忐忑的跟在后面,娘今個給他們每個人都買了從里到外的新衣鞋襪,高興勁才剛上來,心里美的泡泡才咕嘟咕嘟的冒呢,娘就遇到難題了。
路引,他們是沒有的,但是他們知道那玩意,也是見過的。
他們是乞丐,根本就不會進(jìn)什么客棧睡。進(jìn)城州郡城池的時候,守城的也只是嫌棄的看幾眼。麻溜的進(jìn)去,只要不給他們造成什么麻煩,什么事都不會有的。
可是,現(xiàn)在呢,一張小小的紙條,就把娘給難住了。
小瑤光從成衣鋪?zhàn)映鰜恚蜎]背了,因?yàn)槟镎f要帶他們吃東西,就在這條街上。
現(xiàn)在走啊走,走過包子鋪,娘親沒停下來,走過面館娘親看都沒看。
咕嚕嚕,瑤光的肚子傳出熟悉的聲音來。
“來,大哥幫你拿著吧。”因?yàn)殚_陽前面的插曲,天樞長記性了,娘在最前面,那他就在最后面,這樣一個都不會走丟的。
天樞蹲下來拿瑤光懷中的包裹,瑤光還不太想撒手,倒也不是不放心大哥哥,是她就想自己抱著,安心。
“瑤光餓了吧,再忍忍,娘現(xiàn)在想事情呢。”天樞小聲的告訴著。“新衣大哥幫你拿著,放心,你的新衣除了你,誰都穿不了的。”
聽見大哥逗自己,瑤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松開了小手。
“喂,那個叫花頭子你給小爺站住。”一聲喊在天樞身后傳過來。
叫花子這三個字,讓七個孩子都停下腳步轉(zhuǎn)了身,連正在走神的鴻小朵雖然沒聽清身后喊的具體是啥,但是隱約的聽到了叫花子這三個字。
“喊你呢。”阿寬氣洶洶的上前。
“有何事?”剛剛才見過的,再不相干的人也不至于這么快就忘記,何況,鴻小朵對這小子的印象還極為不好。
因此,語氣也不是很好的反問。
阿寬聽得氣笑了,擼起袖子指著她就罵:“就因?yàn)槟愫瓦@群小叫花子,小爺我剛干兩天好好的被掌柜的給辭退了,你們倒好,悠哉悠哉沒事兒人似的逛街找吃飯館子?”
吃飯館子?這四個字提醒到鴻小朵了,下意識朝來的方向看去,又往另一邊看了看,這都快走出頭了,走了多久了,自己的確是要領(lǐng)著孩子們先吃東西啊,怎么就給忘了?
看看七張神情緊張盯著自己看的孩子臉,鴻小朵懊惱,自己這是做什么?
還是早上吃過烤鳥雀,然后一直到現(xiàn)在了,自己都餓了,何況孩子們呢。
“又不是我辭退的你,找我干嘛?”鴻小朵不太想跟這品性不咋滴的小子掰扯。
這時,路上的行人都駐足看了過來,也有人好奇的圍了過來。
想到那掌柜夫婦的為人,辭退這小子倒也不意外。不過,當(dāng)時掌柜的說這小子是新來的,她還以為是托詞,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你還笑?笑什么啊?問問大家伙,你帶著這么一群衣衫破爛渾身臭烘烘的小叫花子,站在店門口,還要進(jìn)店鋪,我阻攔驅(qū)趕他們有何不對?”阿寬還是覺得自己是占理的,所以說出當(dāng)時的實(shí)情也是理直氣壯。
圍觀的人說啥的都有,但是大多數(shù)人也都覺得阿寬做的沒錯。
還有人說,阿寬既然是伙計,若是沒防住讓這些小叫花子進(jìn)了鋪?zhàn)樱钦乒竦陌l(fā)的火會更大。
他們的議論聲,鴻小朵都聽在耳中,待阿寬得意的看向她,質(zhì)問:“聽見了么?”
鴻小朵搖搖頭:“不對,不對,那掌柜的不會就因?yàn)槟泸?qū)趕我們這一件事,就辭退了你,一定還有別的什么原因。
因?yàn)槟钦乒竦氖敲魇吕碇耍幢阌X得你驅(qū)趕我們不妥,也只會先制止,等我們離開后,再與你說道理,比如再遇到我們這種,你該怎么對待才合適。
我與那掌柜雖然也就是買幾身衣衫的交道,但是就是覺得,他不會是那種不給人機(jī)會的人。”
這話,鴻小朵說的很是肯定。
嗯?她怎么知道的?明明那時她們已經(jīng)離開走的很遠(yuǎn)了啊?阿寬一時間被說中,很是心虛。
“若你堅(jiān)持說不是這樣的話,那不妨咱們一起再去那間鋪?zhàn)樱?dāng)面問問清楚如何?也沒多遠(yuǎn),也請圍觀的各位一起去幫忙做個見證。
他們是叫花子沒錯,但是誰生下來就愿意做叫花子的么?他們自己有的選么?他們喜歡穿破爛衣衫?喜歡饑一頓飽一頓的么?
他們成為叫花子,他們這么小能有什么辦法?
不道德綁架的求所有人都同情他們,憐憫他們,但是,即便不想幫助他們,至少對他們稍微和善一些,不可以么?”鴻小朵看到阿寬的反應(yīng),再說出的話氣勢比他還高。
話是對著他說的,但也是說給圍觀的人聽的,因?yàn)樗吹讲簧偃丝春⒆觽兊南訔壉砬椋睦锖苁请y受。
“小娘子所說那成衣鋪?zhàn)樱墒鞘纸钟沂帜羌页歉3梢落仯俊眹^人里一位老者問。
鴻小朵點(diǎn)頭:“是的老伯,就是誠福成衣鋪。”
老者拄著拐,顫悠悠的就走了出來對著圍著的人道:“大伙聽見了吧,是誠福鋪?zhàn)拥恼乒瘢蔷筒幌∑媪恕P≌\子是老朽看著長大,成家接手他爹的成衣鋪。
他們程家三代在這鎮(zhèn)上做成衣的營生,那家子的人都講誠信,又樂于助人,這鎮(zhèn)上的人可有誰聽到說他家的不好?”
眾人聞言搖搖頭,還真是的,再看向那阿寬的眼神就變了。
“老程辭退你的話,那指定是你的不對,老程我還是熟的,他耿直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是真,但也不是會一棍子把人打死,不給人活路的人。”有人也開口了。
“你小子若是不服氣,不如就依這小娘子的,一起去那成衣鋪?zhàn)樱陶乒癞?dāng)面對質(zhì),看看究竟是誰在顛倒黑白。”有個中年男子提議。
風(fēng)向一下子就變了,阿寬一看不對,哪里還敢去對質(zhì),去了只會更丟人吧!
氣急敗壞的一急,指著鴻小朵就說;“你們聽她瞎咧咧,你們還以為她是什么好人呢?她就是個拐子,專門拐這種沒人管的小叫花子的,她那么好心給他們買新衣?
她是想把他們收拾干凈了,能找到買家賣上個好價錢。”這話一說出來,所有人的視線又都集中到鴻小朵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