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還有些時間,我們去王都吃一頓好的吧。”
坐在鄉野小道的馬車上,惡笑著提議。
阿尼沉默半響道,“那樣的話,行程就有些趕了,直接回去吧……”
“……好吧。”
惡點點頭,道,“阿尼,你怎么有點不開心,我們可是給阿克曼一族復仇了,高興一點嘛!”
“惡,你喜歡這個墻壁內的世界嗎?”
阿尼突然問道。
“你在說什么啊?阿尼。喜不喜歡的,我們又有什么選擇呢,我們不是已經出生在這里了嗎,世界上僅剩的人類……”
惡好笑地看著阿尼。
“我是說,如果墻外還有其他的人類……”阿尼突然頓住,反應過來這是不應該說的話題。
“這樣啊……阿尼……”
惡仿佛明白了什么,沉默了半響。道,“可是人類所在之處,不都是相同的嗎?強者站在弱者之上,到處都是黑暗,這樣的世界,這樣的人類,不論是墻內還是墻外,我都喜歡不上……”
“不過,如果阿尼想要去墻外的話,哥哥會陪你一起的。”
“身為世界上僅剩的阿克曼,我們更應該待在一起。”
“而且,外面的世界那么危險,哥哥當然要在你的身邊保護好你!”
“真的?”阿尼的眼神中藏著很深很深的希冀,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惡卻看得一清二楚。
“當然是真的啦,哥哥我有騙過你嗎?”
“那可就不好說了。”阿尼將頭撇向一邊,躲過惡伸向她腦袋的手。
惡躺倒在車板上,看著云朵飄揚在藍天,感嘆道,“還是現在這樣的生活好啊!充滿大自然的氣息,不用和人擠在一起。”
“阿尼,墻外的世界是不是和現在一樣,無比廣闊啊……”
“……不……不知道……我怎么會知道……”阿尼嚇了一跳,趕緊否認。內心卻想到了墻壁之外的生活。
惡說的對,無論是墻壁內還是墻壁外,其實都一樣,無論在哪里,都少不了血和紛爭。
阿尼轉頭看向惡,他在這墻壁里面過得很好,連王室都能輕易且毫不猶豫地殺掉。
是否要帶他去另一個牢籠內生活呢?
不,這個帕拉迪亞島馬上就要毀滅了,惡的力量再強,也強不過巨人,而巨人,在外面的世界也不再是最強的力量。惡在這里,結局只有同帕拉迪亞島一起毀滅。
而且,憑惡的能力,說不定也能夠在外面生活的很好,可惜自己只剩下不到八年的壽命。
“不過,”阿尼笑著道,“在墻外面還是由我來保護你吧,畢竟你連立體機動裝置都不會用。”
“可不要小瞧你的哥哥啊,阿尼。我的力氣非常大,說不定連巨人也可以一拳揍翻。”惡伸出拳頭,展示自己的力量。
“知道了,知道了。”阿尼敷衍道。
兩人這般慢悠悠地回到訓練兵團時,其他人都已經等候多時,一來他們非常好奇惡這一趟出去的經歷,二來,典禮就快開始了,阿尼卻還沒有回來。
“喂!惡,你們可真慢啊!我還以為你死在哪里了呢!”
艾倫沖著惡喊道。
“畢業典禮就快開始了,阿尼,你快去換訓練服吧,馬上就要入場了。”希斯特莉亞上前拉著阿尼往宿舍走。
阿尼見到希斯特莉亞愣了愣,看了眼惡,卻發現惡對著希斯特莉亞笑了笑,一如之前。也不知道惡對希斯特莉亞的打算如何。
“惡,你……”阿爾敏欲言又止。
“放心吧,阿爾敏,王室已經被阿克曼干掉了,在昨天夜深人靜的時候。”
惡舉起大拇指,讓阿爾敏汗顏。心下擔心王室消失之后的各種連鎖反應。
“艾倫,你的父親是叫格里沙·耶格爾嗎?”惡直白地問道。
“誒?”艾倫疑惑,“惡你怎么知道?”
“哈哈,說不定你也是阿克曼呢?”惡的話讓眾人一頭霧水。
阿尼改了姓氏,現在輪到他了嗎?
三笠倒是有些期待,和艾倫一族的話,他們不就更加親密了!而且,艾倫的外貌也比惡可更像阿克曼。
“為什么這么說?惡”阿爾敏問道。
“嗯。艾倫的父親,格里沙·耶格爾,在五年前襲擊了王室。”
“一般人可做不到這樣的事,而且也沒理由去做。”
“所以,我猜測耶格爾醫生可能是隱姓埋名的阿克曼一族。”
“艾倫你是耶格爾一生的兒子,自然就阿克曼一族了。艾倫·阿克曼”
惡的一番強盜邏輯震驚了眾人,阿尼不會也是這樣被冠上阿克曼的姓氏的吧?
“什么?!”艾倫一下子不太能接受這件事,在他的印象中,父親是個溫和、與人為善的人,“父親竟然做了這種事!?”
“艾倫,冷靜下來,這件事是真是假,只要問一下你的父親就可以了。”萊納走到艾倫的身邊,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擺出溫和大哥的樣子,道,“你的父親現在在哪?”
“不……我不知道,父親在五年前就消失不見了……我也再沒見到他……”
艾倫悲傷道。
“這樣啊,我還想向他確認一下是否是阿克曼呢?”惡失望道。
同樣失望的還有萊納和貝特霍爾德兩人,不過兩人臉上的表情很快平復,只有一直留心他們的惡察覺到,那是一種超過友情的關心,當中隱藏著其他。
“新兵集合!”
傳令兵的號令聲傳來,眾人立馬向操場集合。
偌大的操場中央,搭起了一個木臺,基斯教官對著新兵們做著成績報告,以及前十名有資格進入憲兵團的人選。
“第一名:三笠·阿克曼”
“第二名:萊納·布朗”
“第三名:貝特霍爾德·胡佛”
“第四名:阿尼·里昂納德”
“是阿尼·阿克曼,我的妹妹阿尼!”惡大聲糾正,自豪地喊道,“不愧是我的妹妹!”
基斯狠狠地看向那個打斷他匯報的家伙,又是那個混蛋,基斯暗罵一聲,命令道。
“士兵,把這個無關人等拉走!”
104期的眾人汗顏,見惡被兩個士兵強行架著往遠處走去,有點想笑,又有些同情地看了眼阿尼。
艾倫心中咯噔一聲,三笠的姓氏最終還是被惡聽到了,那家伙不會也要來當三笠的哥哥吧。
“第五名:艾倫·耶格爾”
基斯教官看著惡被架走,心情舒暢多了。
“第六名:讓·基爾希斯坦”
“第七名:馬可·博特”
“第八名:康尼·斯普林格”
“第九名:夏莎·布勞斯”
“第十名:克里斯塔·連茲”
接下來,便是三個軍團團長發表演講,爭取更多的新兵加入自己的兵團。
晚宴上,一桌桌豐盛的酒菜,眾人打鬧在一起,訴說各自的志向和離別的告白。
夜半,眾人醉倒在床鋪上,萊納、貝特霍爾德、阿尼三人來到了密會的地點。
“阿尼,大致情況我們已經從惡那里聽說了,你再復述一遍。”
萊納正坐在倒下的樹干上,火光打在他堅毅的臉龐,嚴肅道。
“呵,那家伙還真是笨蛋。”
等阿尼簡述完雷斯城堡的行動,萊納總結道,“嗯,現在始祖之力應該就在格里沙·耶格爾的手中。”
“但據艾倫的說法,格里沙·耶格爾在五年前就已經消失。這樣一來,尋找始祖之力又變得困難起來了。”
“不!不對!”萊納突然道,“要得到始祖巨人的力量,就必須要擁有戰勝巨人的實力。也就是說,格里沙·耶格爾很可能就是那九大智慧巨人中剩下的那個,而繼承巨人之力的人類只會剩下十三年的壽命。”
“假設格里沙在生下艾倫之前就繼承了巨人之力,那么此刻他應該已經不在人世。”
“那始祖之力?”貝特霍爾德問道。
“應該是被他托付給別人了。”
“那豈不是更加難找了”貝特霍爾德失望道。
“不,如果格里沙要尋找一個人繼承巨人之力的話,那這個人一定是他信任的人。這個世界上,能夠給予最大信任的,不就是自己的孩子嗎!”
萊納猜測道。
“艾倫·耶格爾!”
“難道始祖之力一直就在我們身邊?”貝特霍爾德有些難以置信。
“我覺得不像。”阿尼搖頭,想到了艾倫笨拙的樣子。
“接下來,任務做出改變。”萊納開始分配任務。
“阿尼!你依舊去憲兵團,憑借憲兵團的力量,尋找格里沙·耶格爾的蹤跡。”
“而我和貝特霍爾德留在調查兵團,監視艾倫,試探出艾倫是否擁有始祖巨人之力。”
“直接把艾倫帶走不好嗎?”阿尼有些厭倦了這個任務。
“不行,一旦艾倫沒有始祖之力,我們就暴露了。而待在艾倫身邊,說不定能得到格里沙·耶格爾的線索。”
“切。”阿尼依舊率先離去,會議到此結束。
“阿尼,”貝特霍爾德喊住阿尼,“既然我們已經知道始祖的下落。那么在惡那邊,你也不用再偽裝成她的妹妹了,那家伙……給我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惡認識憲兵團的人,”阿尼頭也不回道,“說不定能幫上忙。”
“至于你們,繼續玩過家家的游戲吧。”
阿尼離去,留下有些傷神的貝特霍爾德。
“貝特霍爾德,阿尼的判斷是正確的,我們花了五年都沒有任何進展的任務。惡卻做到了,那家伙有利用的價值。”
“相信阿尼的判斷,而且,他們之間也只是演飾兄妹的關系罷了。”萊納按住貝特霍爾德的肩膀寬慰道。
“可是……”至此,貝特霍爾德也想不出反對的理由,只是心中隱隱不安。
那是,即便是超大型巨人,也能感覺到危險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