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外的郊區——
魅魔四處逃竄著,此刻他們正為自己能夠逃離而沾沾自喜。
看著幾里外樹林的盡頭,他們激動的淚水縱橫,不顧一切的跑著:終于……終于可以逃離!終于!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一切卻都在那人的掌握之中,他們因為恐懼所流露出來的驚恐、畏縮、絕望……都只是觀劇人所想要看到的故事情節。
顯而易見的,觀劇人似乎對此次表演的效果十分滿意,他笑著敞開雙臂,黑紅色的霧氣涌出手心,在他的手里化作了一對沒有實體的鐮刀。
他有條不紊的舉起雙臂,使其交叉于頭頂,與之相應的,樹林盡頭的兩側同樣出現了碩大的、泛著黑紅色煙霧的鐮狀條痕。
魅魔驚恐的看著他,眼神滿是哀求:“不……不要?!?/p>
而小男孩則是微微一笑,鐮刀從他的手中消失,而鐮狀條痕也擁有了實體,變為兩把巨大的、鋒利無比的,散發著死亡氣息的黑紅色鐮刀,它們不停的轉動著,好像隨時都可以發動般……
他揚起唇,用手捂住嘴,打著哈欠:“哈啊啊~終于可以謝幕了。”
他慢慢收回了手,巨大的風浪吹動著他的發絲,周圍彌漫的黑氣竟將他的神契染成了黑色。
他扯動嘴角,令人窒息的聲音在他們耳畔回響:“寂·滅?!?/p>
鐮刀像是得到了指令般,嗡嗡作響……下一秒鐘,它們無視了道路上的全部阻礙,按照自己的軌線行動著。
災難在他的背后上演著,鐮刀正不停地粉碎并吞沒著一切,先前跑地最快的魅魔如今連轉身都來不及……
霎時間,鮮血四溢,尸體遍地,樹木被攔腰切斷,重重倒在了地上,激起陣陣塵土,哀嚎遍地,慘絕人寰……空氣中泛起了紅色的微粒,到處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
魅魔首領看著近在咫尺的利刃,那一刻,他不知是哪里來的荒謬的勇氣,竟起身擋在了他們的身前,用自己的盔甲抵擋著。
可惜,在真正的實力差距面前,不過是螳臂當車,微不足道。
利刃刺穿了他的盔甲,切斷了他的兵器,向著皮、肉、筋、骨一點一點深入,終于……他的腰腹被利刃橫穿而過,身體被截為兩段,重重倒在了血泊之中。
利刃,終究吞沒了一切……
黑暗中,只有保護著唐糖的屏障,所散發出的淡淡的微光。
在沒有了目標后,利刃逐漸縮小,又變回了沒有實體的黑紅色鐮刀,它聽從著主人的召喚,在天空中劃過,發出了錚錚的響聲。
它終于完成了任務,穩穩的落到了主人的手中,此刻,再也沒有了喧囂。
“啪噠”,一滴水穿過沒有實體的刀刃,落在了地上,它的主人……竟在哭泣嗎?
“嘩嘩——”一片樹葉緩慢飄落,白梨把霧氣收回了體內,拭去了眼角的淚痕,他笑著,瘋狂的笑著……
在他的眼中,葉片上映射出的是滿臉淚痕的“自己”,他嘲笑著瞳孔中的這個淚人:“早就跟你說過,心慈手軟,只會把自己推向無盡的深淵,收起你廉價的可憐心吧,‘秋梨’?”
秋梨閉上了雙眼,深深的垂下了頭……
在倒影消失的一瞬,白梨對那人說道:“看著吧,遲早有一天,我會掙脫你的‘束縛’,再次成為完整的我的?!?/p>
“……”
畫面隨之消失,樹葉飄落在了地上,白梨長嘆了一口氣,走到昏厥的唐糖身前,捂著頭,視線逐漸模糊,額前的殺戮之契忽閃著光,最終變回了純白。
他失去了意識,重重倒在了地上。
陰霾逐漸散去,天空終于露出了蔚藍……
基地東方位——
看著被自己戲弄的仡千帆,林景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他端起安杰卡重新添滿的茶,剛想品嘗,卻感覺一陣肅殺。
他停住了往嘴邊遞茶的手,茶的表面微動著,他抬頭,看著偏向于南面的郊區被黑紅色籠罩著,神色一變。
他將茶水一飲而盡,默想著:這股氣息……白梨?看來,‘他’終于還是醒了。
此刻,另外三人也察覺到了異樣,安杰卡急切的看向林景,而林景卻并沒有說什么。
左慈放下茶杯,說道:“不去看看嗎?那是我魔軍被傳送而來的入口,萬一……”
林景笑了笑:“我基地中人,即使再不濟,對付幾個魔兵也還是可以的。”
左慈點著頭:“看來你很相信他們啊,但是……你最好還是去看看吧,畢竟,他們更多,也更強。”
安杰卡不解的問道:“明明你們這些首領都來了,卻為何只派些魔兵來進攻呢?”
林景暗了暗眼眸:“我猜……他們才是這盤棋局中的‘棄子’?”
“……”左慈沉默著,他起了身,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時間總是流逝的那么快,再不回去,那么受罰的可就是我們了?!?/p>
仡千帆也起了身,對林景說道:“既然任務已經完成,我們也不適合多待了,下次見面再拿出你真正的實力吧!”
林景與安杰卡對視一眼,安杰卡明白了他的意思,恭敬的說道:“既然二位無意停留,那我們也不多挽留了……”
左慈打斷了他的動作:“不必,我們記得來時的路,那么,就不過多叨擾了,千帆,我們走?!?/p>
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安杰卡詢問道:“那我們下一步的行動是……”
林景起了身,向著黑霧的方向走去,說道:“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