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啟,我不怪你。”白清清的臉上有片刻的憂傷,伴著巖啟震驚的神情,她釋然的笑了,“阿啟,曾經,我心中所想都是與你的長相廝守,但現(xiàn)在,我們不過是因為不同的立場而做了不同的選擇,所以你為了你的族人你的利益,我不怪你。”
巖啟依舊保持沉默,只是看向白清清的那雙眸子有些動容。
“但我心中確實有怨,有恨,三年,我傾心相付三年,我不希望自己的癡心一片換來的只是你眼里的笑話,也不甘心三年的相守陪伴仍敵不過你心中的家族大義。身為靈脈繼人,我原以為要時刻以白虎一族的榮耀,時刻以四靈家土的使命為己任,遇見你之前,數(shù)年如一日的修煉,我沒有歡喜,沒有悲傷,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但遇見你之后,你讓我體會到了我從未感受過的情感和快樂,當然,也包括此刻對你的怨恨。可是,五年,我把你,把對你的愛,甚至是對你的恨放在心里整整五年,折磨了自己整整五年,現(xiàn)在我想通了,情愛、癡恨,忠孝左不過都是人的七情六欲。阿啟,我很感謝天南讓我重新見到你,讓我有機會對你說出這些話,讓我真正感受到生而為人復雜的情感。”
說完,白清清逐漸向著巖啟走了過去,她抬手拂過他額前的碎發(fā),看著那一雙她朝思暮想的眼睛,這一刻,白清清與她內心五年的糾葛以及對自己情感的壓抑和解了。從前,她認為人一旦心中有了牽掛,便會有了軟肋,就像卓遠,就像蘇亦禾,因為心中有了想要守護的人,所以會被莫佐楓輕而易舉牽制,但現(xiàn)在她釋懷了,既然為人,那便無法逃脫七情六欲,只有擁有情的人,才是活生生的人,而也正是她心中對巖啟的這份執(zhí)念和留戀,才讓她真正理解了人世間的情感,才讓她真正理解了何為之取舍,何為之大愛。她心悅于他,那此刻便尊重他的選擇,舍小我以謀和,或許是白清清此刻對情感和思想最透徹的把握。
巖啟看著白清清取出了鎖在他身上的鐵鏈,又用纖細的胳膊攙起了他,雖然他不明白為何眼前的白清清會產生如此大的變化,也聽不懂她剛才的話,但當他清楚的感受到手臂以及腰部傳來的力量之時,他所有的堅持和選擇還是敗給了自己的心,“清清,一開始接近你確實有我的目的,但現(xiàn)在我,我,如果你不是靈脈繼人,或許我們會是一對無憂的眷侶吧!”說完,巖啟自嘲的笑了笑,他又有什么資格說出這份喜歡呢?他的族中長輩又怎么會允許他選擇一個侵略敵對部族的人呢。
“阿啟,知道你的心意,這就夠了。阿啟,這一次,我會讓父親放你走,我希望在這個世界里,巖川族可以和主族一起永遠可以守著西蠻這片土地。”
說完,白清清推開了房間的門,推開的一瞬間,一股強光閃過,她感覺到有片刻的失重感,再睜眼時,身邊已不見了巖啟的身影。
“清清,清清!你成功了!”顏知南有些激動,原本看到白清清掙扎的神情時,她還想幫她一下,可天南提醒不能干預,她本是有些擔心的,現(xiàn)在看到白清清成功通過考驗,她也是由衷的開心!
白清清有些恍惚,又感覺手上有些沉重,抬起一看,只見那銀母寒鐵制成的神器刃牙已經赫然套在了她的手上!
“恭喜你,你通過了本心之境。”天南此刻已經重新化為了人形,走到了白清清面前。“突破本心之境的奧義并非像一開始你通過了七情幻境一樣,需要克服七種情感,它反而是需要你能直面和接受心中的執(zhí)念,只有真正能控制,理解七情六欲之人,才能參透守護的意義。所以當你決定放下對那個男子的執(zhí)念和怨恨,放下對命運的不甘,選擇兩族和平的解決方式時,本心之境自然就破了,而這也是刃牙存在的意義。”
聽完天南的解釋,白清清若有所思,心中也確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鬼使神差的白清清突然看向了玉青樊的方向,而此刻玉青樊卻還在沉浸在琢磨天南那一句‘那個男子’的字眼之上。
“好了,既然我們已經順利取得刃牙,那下一步我們是不是?”說罷,白清清又看向了卓桑寧。
卓桑寧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甚至幾乎沒有注意到白清清看過來的目光。
“清清,等我們和白伯父告知一聲,便從虎嘯峽出發(fā)去葉澤那里吧。”卓遠知道白清清的顧慮,也知道玄冥澤是卓桑寧不愿意再踏足的地方,但無論是為了尋找神器還是說將來與邪靈一戰(zhàn),玄冥澤都是他們不得不去的地方。
“何必要再繞回去呢?魔域森林本來就在西北方位,你們直接順著穿過去便就直接到北荒邊境了啊。”天南有些不解,為何他們要舍近求遠。
“既然這樣,我們不如直接按照天南說的從這邊穿過去,等到了北荒再傳書給白族長告知取得刃牙一事。”玉青樊不知道卓桑寧與葉澤之間的糾葛,自然也無法明白卓遠說返回虎嘯峽,實則是想將卓桑寧留在那里的意圖。
“哥,青樊說的對,我們沒有必要再繞回去,清清,你這邊怎么想?”卓桑寧沉默許久,卻突然開了口,明艷的五官似乎只有對這件事情本身的關心,而無其他別的情緒。
“啊?我?我沒有意見的。”白清清被卓桑寧問的有些猝不及防,腦袋里還構想著與葉澤見面后可能會發(fā)生的場景。
最終,一行人決定直接前往玄冥澤。出發(fā)之前,玉青樊跟著天南祭拜了他的大哥玉青蕭,而白清清為了感謝玉青蕭對刃牙的守護,也選擇在他的墓前行了祭拜亡人之禮。隨后,在簡單的與天南告別之后,一行人順著正北方位繼續(xù)出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