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說了這么多，你還是沒有說明白我們身為契機，到底應該做什么？”說這句話的時候，顏知南心里默默嘆了口氣，果然和古人聊天，溝通成本就是高，背景因由說了一堆，可都是沒有說到點子上。

“我沒說明白嗎？”紅衣男子的劍眉皺了皺，心里有一瞬間質疑了他信仰是不是看錯了人。

卓遠摸了摸鼻子，“您是說，希望用我們的力量去保持這一股平衡對嗎？”

紅衣男子此刻目光中流露出對卓遠的贊許，顏知南卻直接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沒錯，說到底都是因為‘貪’這種情緒引起的紛爭，百獸本就不滿神帝的繼位，而人族日益膨脹的貪欲也更加劇了雙方的矛盾。生靈之力守護萬物，神器問世護澤人族，都是命數。”

“可是當時騰蛇一族呢？這不應該是百獸內部紛爭嗎？”顏知南這會有些理解不了了，如果一開始就是人族和萬獸之間的矛盾，那輪回境中發生的一切又該怎么解釋？突然，顏知南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驚恐的看向了卓遠，似乎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卓遠似乎猜到了顏知南的想法，而這個想法亦是他心中許久的猜測。

“騰蛇嗎？呵呵，對錯遠不止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雖然我身為獸族，但我并不會就覺得萬獸一些做法是對的，縱然有千百種原因去讓他看上去合理，但背離人道，錯終究就是錯的。”

“晚輩定會銘記今日教誨，那敢問前輩，紅月在何處？”既然已經了解了差不多，剩下的就要靠他去證實了。

“紅月嗎？”紅衣男子的表情有些奇怪，顏知南似乎在他的臉上讀出了一種留戀的情愫。只見他看了看四周，又目光緩緩的看向了卓遠，轉而又言語堅定，“希望你們能讓我看到那一日。”

就在卓遠和顏知南揣摩這句話的時候，紅衣男子卻悠的化了形態，變成了一條通體血紅的長鞭，那長鞭像極了一條火蛇，散發著灼熱的火光，讓人忍不住幻想長鞭所過之處，便是萬頃不滅火海的場景。

“想不到，前輩竟然用自己的靈魂承載了神器。”顏知南從卓遠的語氣里讀出了一種敬佩之情，明明是怨恨的，卻因為道義而散去了這種怨恨，又心甘情愿為之舍身，這是顏知南做不到也無法理解的情感，但她卻是心悅誠服的。

“顏顏，我們快回去吧。”

“好！終于到了決勝局了。”

“你怕嗎？”卓遠握著她的手，望向了她。

“不怕！該是我們承擔起責任的時候了。我挺好奇前方究竟是誰在等著我們。”顏知南依舊俏皮的笑著，卓遠也跟著嘴角彎了起來。

“那，那就去看看！”

……

比起卓遠和顏知南這邊的順利，卓桑寧一行人卻顯得有些吃力，此刻，秦浩初抱著卓南禹躺在了圣樹之下，一旁是陳老的尸體，圣樹早已被從中劈開成了兩節，白清清攙扶著早已泣不成聲的卓桑寧，而白澤和玉青樊的嘴角已經掛著鮮血，但還是拼盡全力在用靈念之力撐起了一座鋼筋混凝土般的護盾，將白清清、卓桑寧和一眾丹陽嶺術士護在身后。

“玉兄，可有辦法將護盾轉移到圣樹那邊？”葉澤吃力的望向玉青樊這邊，玉青樊眉頭緊鎖，敵人的力量過于強大，現在僅是維持護盾已幾乎耗盡他的力量，更不用說進行轉移。

“葉澤，南禹有我，就算死，我也會護下他！你們別管我！”秦浩初聽到二人的對話，沖著護盾的方向喊了一句，然后在卓南禹周身布下了結界，而他則是又從地上爬了起來，護在了結界的前面。

原本卓南禹是沉睡的，但不知道為何前些日子守護的結界就破了！他明明記得陳老說過，這結界任何邪念都無法靠近的，而結界一破，原本就是授印之際的卓南禹很快被九翼天龍之下的魔氣影響，絲絲外泄的魔力更是完全支配控制了他，一瞬間卓南禹爆發的驚人力量更是讓他絲毫沒有抵抗之力，他是眼睜睜看著卓南禹被控制著劈了圣樹，開了結界，放出了九翼天龍。

丹陽嶺的術士拼盡全力抵抗了整整三日，死傷無數，好在緊要關頭卓桑寧他們趕了回來，但數日的趕路以及實力上的懸殊還是讓他們顯得有些吃力，而陳老，更是選擇直接用生命流轉化咒，將卓南禹從控制中剝離了出來，孩童的軀殼承載如此龐大的魔力，若再晚一些，怕卓南禹便再無生的可能。他的這條命，原本就是丹陽嶺救下的，現在，他更是要拼盡全力去守護丹陽嶺在意的一切！

“小子，你不是我的對手，你們更不是！若今日你們還是擋在此，那我便只能選擇從你們的尸身上跨過去！”空中黑袍之下，看不清說話之人的面容，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不人不鬼的東西從何而來，只知道是在卓南禹脫離控制的瞬間，所有剝離而出的魔氣不斷匯聚，最終自行而成一副軀殼，這幅軀殼自稱是萬神，當今萬物之主，更是說要重整四靈，讓四靈變成他該有的樣子。

“去你的狗屁萬神，老子從出生到現在，就沒見過什么神！分明就是邪靈作祟！”說完，秦浩初用盡全身之力，將所有力量匯聚在了手心，念咒結印，而那邪靈面前瞬間而出一座巨大羅漢之像，“那你看看什么是真的神！”

說完，羅漢像緩緩睜開了雙眼，發出耀眼的金光，雙手兩側抬起，朝著邪靈拍了過去。邪靈笑了笑，沒有動作，只是嘴上念著什么，那羅漢像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秦浩初，甚至說除了邪靈以外的所有人，皆是震驚的瞪大了雙眼。

“虛空之咒而已，破便是破了。”勒了勒手里的韁繩，他的腳下正是九翼天龍，那曾名冠一時的神獸，竟也成了他的坐騎。而這實體的九翼天龍，更是渾身散發著恐怖，嗜血的氣息，血紅的眼眸以及尖利的獠牙彷佛要吞盡世間一切的血肉，碩大的翅膀上是根根分明的骨刺，任一根都能將人扎個血肉模糊，而這樣的兇獸都能甘愿成為邪靈的坐騎，可想而知他力量的強大。

“我說過，我要做的只是讓四靈改朝換代，那么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你說什么屁話！妖邪之物，本就不配存活于世！”玉青樊再也聽不下去，當年一些事情他是經歷過的，即便是想不通為何突然蹦出來一個萬神，但重整四靈，定然再次招致生靈涂炭，更何況此刻邪靈的詛咒已然應驗，那此刻出現的必然只能是妖邪。

“那么，就讓這土地再次感受一下神明的憤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