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真的。”蘇青檸冷冷道。

“三年前的冬天，晚上八點二十，海邊，你親眼看著女兒朝海里走去，等她消失不見你才報警，還把警察和救援隊帶去錯誤的海域，一個月后你女兒的尸體從海上浮起來，救援結束，事后你拿著她的高額保險金，和你的老婆兒子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什么意思？重男輕女，謀害親生女兒，不至于吧？]

[蘇青檸你有證據嗎？這種事可不能亂說，要負法律責任的。]

[照蘇青檸的說法根本不可能有證據，警方都只能判定為意外。]

[我怎么覺得蘇青檸的說法有幾分可信度呢，因為我就是大頭哥的老粉，我記得幾年前他還不火的時候曾經曬過一張女童的照片，當時我們都調侃他英年早婚，但是這幾年他曬的只有兒子。]

……

大頭哥慌了，“我是有個女兒，但是……我可沒害她，她現在在老家呢。”

“哦，那你報警啊，就說我誣陷你，讓警方替你證實你老家是不是有個女兒。不過，你的白雪公主現在不太開心，臉都黑了。”

大頭哥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記得那天晚上他引導女兒往海里跑的時候，女兒身上確實穿著白雪公主同款公主裙，腦袋上還帶著紅色蝴蝶結發帶。

這一身還是他買的，送給女兒的生日禮物。

他親眼看著紅色蝴蝶結發帶一跳一跳地消失在大海中，當時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他蹲在海邊抽了根煙，然后才站起身打電話報警，為了以防萬一，他把警方帶到了礁石堆。

事后警方也質疑過他，但他說太緊張了，天黑看不清，再加上對那片區域不熟悉，所以才帶錯路。

因為他心理素質很好，又是精心謀劃過的，警方問不出什么，只能以意外事故結案。

“你女兒有話對你說哦。”蘇青檸提醒。

“不可能，蘇青檸，一定是你在裝神弄鬼，我是不會信你的……”大頭哥情緒激動，咆哮起來。

這時就聽身后傳來飄渺的女童聲音：

“爸爸，你不是說你會找到我嗎？”

“你不找我，我就來找你了。”

“海水好涼，有小魚啃我的腳，好痛哦。”

……

“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大頭哥驚恐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出難聽的聲音。

他站起身，一抹腦門，全是冰涼的水。

其實是他額頭的汗，但他太緊張了，誤以為是海水。

“……囡囡，是你回來了嗎？你聽爸爸說，爸爸知道錯了……”

大頭哥咆哮著拉開門跑了出去，手機被他撞倒，歪到一邊，正對著房間的某個角落。

隨后手機被扶正，攝像頭前面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到。

網友們顧不上缺德，差點被嚇瘋了。

[啊啊啊，到底是誰在碰手機，不會是鬼吧？]

[天吶天吶天吶，好恐怖，鬼在通過手機看我們，而我們什么都看不到。]

[她不會突然冒出個頭吧？千萬別，小姑娘，趕快追你爸去，一會兒跑遠了就不好找了，我們只是一群吃瓜網友，我們從心里是很同情你的。]

……

“阿姨，我真的長得很丑嗎？”一道飄渺的女童聲音傳來，屏幕上依舊什么都看不到。

蘇青檸：“嗐！”

滿屏彈幕飛過：

[蘇青檸，住嘴！]

[善意的謊言你懂不懂，蘇青檸，不許說實話。]

于是所有網友都刷起了[蘇青檸騙她！]

蘇青檸很委屈：“他們不讓我說，其實你長得確實不好看，但好在你已經死了，沒人能看到，所以你也沒有什么可擔心的，對不對？”

網友：……

“嚶嚶嚶~”小女孩傷心地跑出去追爸爸了。

[蘇姐你為什么不收了她？]

“為什么要收她，她只是一個在大人肩膀上吹氣玩的小女孩而已，又沒傷害其他人。”

[我懂，一具小女骸而已。]

[這種事沒有證據，警方也沒法抓人，除非大頭哥去自首。]

[大頭哥抗不了多久的，死人吹陰風，一旦魂燈被吹滅了，輕則變成癡呆重則喪命。]

……

忽然屏幕上炸裂一片片的禮物特效。

那個叫狐千歲的網友又送出了十個嘉年華。

蘇青檸死死地盯著屏幕，她記得上次送出十個嘉年華讓她繼續直播的也是這個ID，“這位家人你……”

網友全都屏氣凝神，又要見鬼了嗎？好緊張，好期待。

下一秒，蘇青檸發出欣喜若狂的聲音；“你好有錢！”

[蘇青檸，你給我挺起你的脊梁骨。]粉絲怒其不爭！！！

狐千歲送完了禮物就退出直播間。

同一時刻，京城某棟裝修奢華的房間內，叫狐千歲的男人穿著一身雪白絲綢睡衣，燈光在他身上反射出流水般的光芒，映襯得絲綢睡衣上的羽毛暗紋熠熠生輝，隨著他起身的動作仿佛要長出一雙雙翅膀。

“看來李博已經廢了。”旁邊的助理道。

“廢就廢吧。”狐千歲回頭，眸光沉靜，白皙精致的臉龐有種雌雄莫辨的美。

“殺害親生女兒換取榮華富貴的人，本身就是一枚廢棋。”

助理不吭聲了，本來以為主人收買大頭哥是為了揭露蘇青檸，現在看來他只是在玩而已。

狐千歲走到玻璃幕墻前，落地玻璃上倒映出他清瘦的身影，還有那雙寒星般的雙眸。

“蘇青檸，一別千年，我終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