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他繼續往前走，迎面走來另一個病人，目光銳利，語氣低沉；“不日母星將攻打地球，屆時將以太陽作為主戰場，月球作為側面戰場，同時聯合火星、金星創建星際聯盟，你我作為聯盟特工，戰爭一旦開始，應當以龍國作為突破口，里應外合，配合星球艦隊占領地球……”
幾個醫護過來要拖走他，他振臂高呼：“星際聯盟萬歲，星際皇帝永垂不朽。”
蘇青檸響應他，握拳低呼：“星際聯盟萬歲！”
那人給她一個欣慰的眼神，被護工拖走了。
剛走了幾步，腳下傳來痛呼聲，蘇青檸低頭一看，一個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年輕男人蜷縮在地上，哀嚎：“啊，你踩到我的七寸了。”
蘇青檸：……
男人抬起頭，“我是眼鏡蛇，我有毒，你不怕我嗎？”
說著撅起嘴就要吐口水。
蘇青檸眼疾手快，摘下他的眼鏡扔到一邊，淡淡道：“現在不是了。”
那人一愣，隨即在地上沽涌，“眼鏡，我的眼鏡呢，沒有眼鏡，我還怎么當眼鏡蛇！”
他也被護工拖走了。
趙勝張穎夫婦追上來，“大師您別介意，這里沒幾個正常人。”
蘇青檸的視線掃過草坪和花園，感嘆道：“好想跟他們一起發瘋。”
夫妻倆：……
終于來到病房，趙勉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蜷縮在床邊。窗外陽光明媚，他這里卻陰暗晦澀，和外面仿佛兩個世界。
張穎一看到兒子就心疼得不行，“小勉，你好些了嗎？我是媽媽。”
趙勉抬頭盯著自己母親，眼神虛浮，有那么一刻鐘好像認出了眼前的人，但下一秒他就發狂大喊道：“鬼，鬼！你是索命的鬼，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
趙勝也趕緊上前，“兒子，你看清楚了，她是你媽，我是你爸……”
“你也是鬼，你們統統都是鬼，你是不是想害我？你們都想害我，別過來！！！”
趙勉怒吼著，站起身又摔又打，醫護沖進來，好幾個人按住他，要給他打鎮定劑。
“大師你看，他一發病就是這個樣子……”趙勝無奈地回到蘇青檸身邊。
蘇青檸淡定地扭頭看向墻角，那里確實蜷縮著一個虛白的鬼影，他沒有確定的形體，沒有清晰的五官，他并不是某個具體的鬼，而是千百年來戾氣所積累形成的。
這種戾氣所形成的鬼有多個品類，有的是虛榮鬼，有的是膽小鬼，有的是暴躁鬼，有的是哭泣鬼……
他們靠吸食人內心的陰暗情緒存活。虛榮鬼吸食人的虛榮心，膽小鬼吸食人內心的怯懦，暴躁鬼吸食人的戾氣……
趙勉房間里的是虛榮鬼。
“他一直都是這樣嗎？”蘇青檸問。
趙勝點頭，滿臉哀愁地說：“從小到大就是這樣，小時候他經常指著某個地方說那里有人，我們也沒在意，不是有個說法是小孩子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長大了就好了嗎？我們以為他就是這種情況。誰知道長大后他也經常說能看到鬼，沒人信他，說得多了所有人都以為他有病，學校勸退他，沒有哪個班級敢收他，就連同學都排斥他。”
“你們也不信他是吧？”
“我……哎！他說的那些，我和他媽確實看不到啊，左鄰右舍都說他有病，我們也是沒辦法，只能帶他來這里。其實，他除了能看到鬼，其他時候和常人無異。”
蘇青檸點點頭，明白了。
趙勉是天生陰陽眼，有一部分人和他一樣，但是隨著年齡增大陰陽眼會自動閉合，一般不會超過六歲。
趙勉卻比較倒霉，隨著年齡的增大，他的陰陽眼并沒有關閉。
他能看到鬼，卻沒有捉鬼的本事，長期處于驚慌恐懼的狀態下，再加上周圍的人，包括他父母在內都不理解他，所有人都覺得他有病。
這種精神壓力是無解的，他沒辦法找人傾訴，因為所有人都會認為他有病。
后來他果然得了精神病，對自己也產生了質疑。
眼看醫生要給趙勉打鎮定劑，蘇青檸朗聲道：“等一下，我跟他聊聊天。”
醫護都震驚地回頭看他，趙勝連忙解釋，“這是我特意請來的大師，各位通融一下，給她幾分鐘時間，出了什么事我們自己負責。”
他好說歹說，醫護人員才退出病房。
蘇青檸一指門外：“你們也出去。”
“啊？”趙勝和張穎猶豫半天，才不情不愿地離開病房。
房間里只剩蘇青檸和趙勉。
趙勉不斷地往角落里縮，盯著蘇青檸，“鬼，鬼！你不要過來，我我我我不怕你……”
蘇青檸上去就是一耳光，“不怕我你躲什么。”
透過病房門上的鏡子往里面偷看的趙勝夫妻倒吸一口涼氣。
真打呀？這大師好暴躁！
趙勉被一巴掌打懵了，“你你……你這鬼，我又沒惹你，怎么打人呢？”
蘇青檸又是一巴掌，“你說我為什么打人？我好端端一個人，你憑什么說我是鬼！”
蘇青檸揚起手掌，正要重重落下。
趙勉湊近她，搖搖頭：“長太好看了，鬼沒有你這樣的。我知道了，你是天上下凡的仙女！”
蘇青檸的巴掌高高揚起輕輕落下，最后懸停在趙勉臉上，她溫柔笑道：“腦子是傻的，但眼神還不錯，審美也極好，那就不打了。”
然后她指著角落里的虛榮鬼問道：“你能看到它？”
趙勉瞪大眼睛，點點頭。
“那你現在看清楚了，鬼并沒有你想象得可怕，如果它嚇你，直接把它抽飛就行。”
說完，蘇青檸走到角落里，揪起虛榮鬼，一巴掌扇飛。
虛榮鬼破門而出，一路上發出尖銳的爆鳴聲：“嚶~”
與此同時，花園里傳來聲音：
“觀眾朋友們，歡迎來到有狐網謝蘇雅的直播間，今天我直播的主要內容是看望一位粉絲朋友，他叫趙勉，受精神病折磨多年！”
謝蘇雅沖著鏡頭甜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