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標題:一切仍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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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眼輕響,霍子謙拉上門把手,逗趣道:“來,美麗的小姐,您先請。”
棠糖被他逗笑道:“謝謝了,好好先生。”
“不對,是壞人。以后會吃掉你哦。”
他合上門那會,仗著門響,低聲說道,皮得很。我不甘示弱補了句:“加油啊。”
不似鼓勵,勝似挑釁。
我家棠糖必定是醉了。
看她將畫板放好后,小心翼翼走近霍思舟,霍子謙有點期待,兩人碰面的火花,但優先保有信任,于是決定先去料理菜品。
我看見女孩在描大字帖,用的毛筆,時不時要蘸墨。那帖子上的,應該是漢字,是年代比較久遠的簡體字,古語課上有學過。
“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游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小妹妹摹完一句,輕聲念出,語速流暢,字正腔圓,小有英豪之氣,聽著應是位愛書之人。
“棠糖姐姐,你知道,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嗎?”
自是要答上的,我想了想,緩緩說道:“當是看盡天高地厚,不求了然一切,只是……拼盡全力去追尋,而后便會開懷。”
詞句的作者是否度過了抱憾的一生?
也許仍活在筆墨間。
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既天地同壽,撫人言而安今時,人生夢醉悲喜間。
“吾之一生也要如此嗎?”
耳邊有風聲,江帝谷的蒲公英比肩飛雪。
風中誰人朝我發問?
它伴著有層次的鈴音出現……
記得母親說過,谷里頭生長的人終究要再回去,否則,在某個特定的時間,就會受到詛咒,發瘋病,然后孤獨的死去……
“當當!棠糖姐姐!你說的答案跟譯文沒差多少,再問你一個問題吧。你知道這篇文章的作者是誰嗎?”
這個就有點困難了,畢竟隔了好十幾個世紀吧。我搖搖頭,聽見廚房傳來的水聲,一時間,又想逃避些什么。
但霍思舟推著我繼續往前:
“我也不知道,字帖說是博物館里的殘篇,可能只有在電子博物館上面才能找到這篇文章的原作者。”
棠糖心不在焉地點點頭,附和道:
“嗯,總有一天,你會遇見他的,只要繼續追尋。”
理論上,這是可能發生的。
因為人越長越大,權利的過繼陷于倫理與法律的逼迫,而責任在主推一切前進,那是時間的力量,更是習慣和歷史的力量。
霍思舟信心滿滿地點點頭,掀開了新的一頁帖子,開始醞釀,又要嘗試去一氣呵成地做點什么了。
注目她起筆,我聽見廚房傳來刀擊砧板的節奏感,于是輕手輕腳退出她的世界,去做我該做的事情。
比如洗米做飯,比如勇敢面對些什么。
土豆已經被削皮洗好切成小塊,他開始處理那盒排骨,先切段再洗。
我問他找著米桶的位置,然后算算人數,煮了5杯米,長身體的階段會吃得多,5杯六個人,應該剛好能吃完吧。
歷史書上,有一段時間,人類丟棄了這種麻煩的飲食習慣。
官方認定的原因是,無法保證食物與水源的來源安全與否,所以在優先生存的前提下,我們開始進食更有保障的速食品。
后來進入地下活動,我們慢慢又撿回來,直到現在被帶出地表,再次融入生活之中。
老師說,當時還專門開了個全新的研究領域,研究怎樣的生活可以擴增人類的生存實感來著。
“子謙,這個飯煲,要怎么用?”
棠糖為淘洗好的生米擇水,然后苦惱怎么使用這個機器,他家飯煲不是接電源的,應該是新能源那款,跟空氣和光有關。
霍子謙聞聲把切好的排骨裝入空盤,再過來指導廚房新人:“首先要手動開蓋,然后把內膽放進去,要旋轉全貼合,跟擰螺絲一樣,才能保熟。”
“哇,真的誒,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機器。”
一個生活中小欣喜,被新事物激發,棠糖按霍子謙的方法,蓋上飯煲后,把蓋子上的小圓環拿開,倒入自來水,再把圓環安上。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圓環上的水開始四散,眨眼間布滿了整個玻璃煲蓋,并開始出現一些波紋。
“子謙,我看到波紋了!”
“那就成了,過來幫我開火做菜吧。土豆炒肉,蘿卜排骨燉湯,冰箱有昨天吃剩下的叉燒,剛好熱熱,給濛濛做個拉面。
怎么樣?”
棠糖把一盒魚罐頭拿來:
“可以把這個也切段,混土豆炒,里面的醬汁剛好能調味!很好吃的,我自己在家想偷懶的時候,就會用這個。”
“哈哈,行吧,你把握,我去削蘿卜。”
廚房的空間沒想象中大,他把垃圾桶拉出飯廳,在那蹲地上把蘿卜皮削好,再去洗手池洗蘿卜。
擰火開關是一樣的,他家跟我家。我把油煙機打開,然后下油,打算先把肉片和豆瓣魚炒香,再下土豆塊。
他在我身后來回走動,有點擠,不太安全的同時,卻又格外溫馨,是一個人在家時少有的那種感覺,安心之外的,希望。
繼續生活下去的勇氣。
繼續明天的一日三餐,繼續明天的工作,繼續明天的上學,繼續明天的爭斗,日復一日地抗爭著什么,于百般無奈中,掘盡人類的底色——不屈!
不論是【早期核變】,還是現在的【地表再改造】,當年的先輩沒有放棄,今天的我們也在前行,不一樣的方式,同樣的征程,只為一個統一的目標——美好明天。
不對,應該是下一個成功!
挑戰成功!抗爭成功!
成功生存!成功生活!
鍋里熱湯冒泡,土豆塊在鐵鏟下被輕而易舉切斷,是適宜入口的軟硬度,我要準備給它收汁起盤,出鍋了。
霍子謙冷不丁撫上我肩,贊許道:
“沒想到呀,我家棠糖還是個做菜好手!不過,我想我的湯也會很美味的。”
“哈哈,我知道。”
棠糖用防塵篩網罩住菜碟,然后轉身回廚房,霍子謙已經把冰箱里的存貨給搬出,果然是菜買少了。
一個湯,一個菜,一個飯,拉面要用湯做,我們六個人,濛濛想吃面,思舟不知道想不想,但總得補多一個菜色吧。
剛買的菜,還有一盒魚罐頭,一些姜蔥蒜。冰箱里搬出的存貨有,三個雞蛋,幾塊叉燒,半盒豆腐(一磚),還有三根火腿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