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菜蘸淋醬油時,小屋大門被誰人打開,是霍子謙和棠悅華拿魚當借口,擱樓下轉一圈說些心里話,說完又回來了。
“你們這么快搞定了?魚老板不給換?”棠糖看眼客廳鐘表,發現兩人比她預計的時間,早了足足有20分鐘:除非他們跟魚老板打個照面就走,否則絕沒這么快的腳程!
但棠悅華對付自己女兒還是很有一套的,她怕霍子謙騙不來棠糖,自己搶先提高分貝引來棠糖的注意:“別提了!今天是真倒霉!那攤子,百年難得一遇!居然被老城管攆走了!果然還是該聽你的,不貪小便宜。下次再買一整條魚,我就去市場里頭那些按月租的攤買!雖然貴點,但能找理!”
霍子謙擱一旁,默默抓住棠悅華編謊,吸引棠糖注意力的空檔,趕緊把棠悅華手上的魚拎進廚房,打算先下手為強,毀尸滅跡。這么做,待棠糖回頭醒覺,要找證據時,也就只能撲個空了。
看來,這兩人在面對某些問題時,還是可以做到同氣連枝的嘛。
棠糖心見眼不管,雖然知道兩人肯定悄悄背著她達成了什么“秘密協議”,但她覺得沒必要明說,這并不是什么大事。
可短時間內,棠糖雖然知道這無需介意,但還是本能地心存芥蒂,心生不悅。然她又沒法把這壞氣勁落棠悅華頭上,于是只得瞄準霍子謙,悄悄走他背后,悶聲一問道:“怎么樣?魚還能吃嗎?”
棠悅華是看著棠糖進廚房的,有點無力。她剛擱客廳沙發一坐,拿手機出來,正打算刷視頻自救尷尬,順道給霍子謙打打掩護呢,沒想到棠糖就直奔那魚去了!
幸好,這姓霍的臭小子還算識時務,知道說謊不留底,早跟我商量好,一進廚房就把那魚切剁成塊!
“放心,絕對可以。
我把這魚切塊,煎香去腥,再裹一層面糊糊炸,絕對保證口感(況且這魚本就肉質鮮美)!等上桌了,還可以自調蘸料,就像吃薯條一樣。濛濛要是看見,說不定就光吃魚,不吃飯了,哈哈~”
霍子謙聽出棠糖驟冷的語氣了,有點糾結,這邊不能賣了丈母娘,那邊不能自欺妻,最后果斷于夾縫中求生,決定優先營造自己的好男人人設,順便搬救兵!
聽他這笑,怎么這么勉強呢?
——我/棠糖——
我看他極力遮掩,當真有點可愛,順他意思,拿出手機問道:“要不我打個電話給沈邱,問問他們這會走到哪了?”
“不急,我剛問過容霏和了。他們準能在開飯前回來。再說了,雞湯煲久一點會更入味。要不,你幫忙點點碗筷吧,棠糖。我們這么多人聚一桌,你家也不知道臨時湊不湊得出那么多筷子碗。要是不夠還可以趁現在,趕緊買些一次性碗筷回來洗洗用。”
霍子謙邊說邊把切塊魚過一遍水,篩去血沫浮鱗,還要小幅度偏側半身,“意外”擋住棠糖看魚的視線,心想:雖說感知敏銳的修士可以隔空睹物,但是!我心虛啊!
而被他隔擋的棠糖,人小姑娘是有點玩心的。只見她故意微微探身,去尋那被霍子謙藏起的另一半臉,撩撥道:“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做了什么小壞事?”
她煙語絲織柔情萬千,我隨聽隨感,一時間,不是心虛謊言被戳破,而是為她那咬字“小壞事”急急聯想到了什么,雙頰微燙:“咳,你不是知道我想的“小壞事”都是些什么嗎?還有,你家面粉放哪?”(我/霍子謙)
啊~這人!
“唔~你等會,我找找。”
時機正確,棠糖撩人不成反被撩,一時間羞得面紅耳赤,轉身就逃,卻又記得自己也是這頓飯的廚師之一,于是匆匆回頭:“面粉就剩一點了,玉米淀粉還很多,要不你用玉米淀粉炸吧?我試過的,也能炸出脆糊糊。”
“好,我信你。要不,你給我當助手?幫我遞遞油鹽醬醋?”霍子謙將使油鹽姜蔥醬腌制的切塊魚放一邊,蘸點洗潔精搓洗手套上的醬汁:戀愛的意義可是兩個人的廚房、兩個人的客廳、兩個人的……如果只有一個人忙忙碌碌,那該多無趣。
我本該拒絕的,但是……
——我/棠糖——
不知道為什么,最后還是鬼使神差地留下來了!媽坐客廳怎么也不喊我一聲!?讓我別礙著人家做飯!
結果最后還是演變作……
“棠糖,來個雞蛋。”
“棠糖大小姐,再來一點油。”
“好,再來雙筷子。”
“喂,你夠了哈!筷子不就在你手邊嘛!”雖然棠糖嘴上這么說,但她手上還是將方才搗雞蛋羹的那雙筷子,洗洗又遞給霍子謙。
我多少為每一次呼喚感覺新奇:如她事事有回應,這你來我去的一生也未嘗不可攜手同行至命運的盡頭。
——我/霍子謙——
盡管貪戀生活片刻溫柔,但終究要繼續往前,我于是連連點頭應和她道:“好好好,不玩了。你來接我班,夾魚裹面糊;我看油鍋火候,下魚炸。怎么樣?一下子高效了吧?”
“那,你倒油開火吧。”
眼見手中糊糊魚,一塊塊下了油鍋,又煎炸幾何時間,而后熟透撈出;放涼,待到又一會,再次開火復炸,直至酥脆撈出;
棠糖收拾了砧板糊盆,洗凈一雙手,站他身旁,靜靜地注視著他的一次次操作,時而看見他的手,時而看到他的臉,時而看到他發卷,時而看見他腰身……小世界好像由他身化盤古,又開天辟地。
就在她走神時分,生活的鬧鈴準時響起,是龍一樂的來電:“喂?棠糖嗎?我們到你家社區了?還有什么要買的嗎?你說出來,我們順便帶上去。”
“喔,好,等等,我看一下。唔,沒……等等,幫我買幾個紙杯吧?還有四雙筷子,四個碗,筷子和碗可以不買一次性的。你幫我買,待會我加你賬號,給你轉錢。”
她沒刻意閃避,霍子謙也大方偷聽,龍一樂的電話來得很是及時,剛好炸魚出鍋,米飯也順利煮熟跳閘。現在就差那老火雞湯了。
雖說就煮這么點時間,肯定稱不上正宗老火雞湯,但是,我們可以使用一點加速鍋內時間的輔助術法,比如說微型時空剝離術:以靈為針,穿插縫合一段本該延展久遠的時間,使某物越過現在,直達未來,代價是一些修煉天地靈氣所得的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