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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少數派情感報告

十二章生活缺把琴

東錢湖游樂園,過山車慢慢的往上爬,段煜坤一臉壞笑的看著王美京,她坐在在邊上臉色發白,隨著過山車緩緩升高,她的攥扶攔的手變得更緊了。

“我后悔了,我就不該跟你出來!”

“來不及了!”

過山車懸停在最高處一動不動,對未知的恐懼迅速蔓延開來。

“你都是這樣騙姑娘的吧。”

段煜坤想了想,除了在上海和曹麗(師姐)在錦江樂園玩過,好像再也沒有和其他女孩子一起玩過這個了,當年是曹麗帶著他玩過山車,那個時候他只是個大一的毛頭小伙子,臉嚇的和現在的王美京一樣白。

“我只和我后媽玩過這個。”

“什么!”

過山車開始飛速的往下俯沖,王美京開始瘋狂的大尖叫。

一切都發生的如此之快,在他和曹麗每天保持通話的同時,她與老段的關系發生了本質的飛躍,那時候震驚氣憤還有無可奈何,就像世界塌方了一樣,段煜坤在翻滾的過山車上瘋狂的叫著,他目前最大的危機是沒有感覺,沒有起伏的波瀾,一切熱望都是在四年前的那個夜晚結束了。

他帶著王美京一個項目一個項目的玩,不管是激流勇進,還是鬼怪屋,這傻丫頭純純的給出了強烈的精神反饋,段煜坤就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而類似跳樓機,八爪魚將王美京的腎上腺素提升到極點,這是她出生以后從未有過的體驗,荷爾蒙混雜著腎上腺素,那個緊繃的心理防線終于完全淪陷了,在摩天輪的頂端他和她瘋狂的親吻著,而她毫無經驗的吻技讓段煜坤有點心疼,此刻她已經完全把段煜坤當做了自己的戀人。

從摩天輪上下來后,王美京的手已經主動牽在段煜坤的手里,體態中多了一份依賴感,段煜坤想起前幾天耿玉說的話,以撒謊為起點的感情,不管都真誠都是只是高段位的耍流氓,但又能怎樣,人都是自私的。

愛情這件事一旦開始就剎不住車了,當天晚上王美京就邀請段玉坤回家吃飯,迫不及待要把這個上天安排的白馬王子介紹給自己的室友。

一個電火鍋放置在簡陋的廉租房客廳里,王美京往火鍋里放著魚肉,她的閨蜜多多,一個胖胖的女孩端著三個調料碗上桌。“嘗嘗我親自調的海鮮醬,市面上買不到的。”

段煜坤是頭一次在這樣的環境吃家宴,這是典型廉租公寓,就是那種把套房隔斷成7到8個單間的合住公寓,每個人住戶來自五湖四海,互相不認識,公用一個客廳和廁所,王美京和多多合租著這里最大的一間房間。房東為了省電,客廳的燈光照數很低有些昏暗,隔壁衛生間的洗衣機不停都發出隆隆的洗衣聲,不斷地有穿睡衣的陌生人穿過客廳上廁所,或從廁所出來。對于這么一個毫無私密可言的客廳,段玉坤有些不適應,兩個女孩顯得相當的自在。

多多:你沒住過這種廉租房嗎。

段煜坤點點頭。

多多:沒辦法,我們窮,就等什么時候你把我們家美京娶了,我可以住單間了。

王美京:你想死啊,吃火鍋還堵不住你的嘴。

多多:反正你已經引狼入室了。

段煜坤從火鍋里拿出一塊魚肉:“這里來過幾匹狼?”

王美京:小心刺。

多多:就你這一匹,還是我向她求來的。

段煜坤看看王美京,王美京害羞的忙夾菜給他。

“聽說你是為了我家美京才應聘的菲克斯。”

“恩,有一部分原因。”

“據說你還是什么稻田大學的。”

多多開始像審訊犯人一樣盤問起他,這時候他腦子一直想著耿玉的那個詞兒,流氓。自己或許就是流氓,他覺得如果他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樣誠懇真心,怎么會覺得不適,難道不應該愛屋及烏,完全適應這個環境,可見的不是真愛,真愛是可以上刀山下油鍋的,擺在眼前的就是他心心念的的平凡人的生活,但他自己現在只有想要逃跑的感覺。

多多夾了一大塊羊肉給段煜坤:“我告訴你,我的建議對王美京起到了決定

性作用。所以你要對我好一點哦。”

王美京:“行了,別嚇唬人家。”

多多把一盤菜都倒進了火鍋。

“你們打算什么時候見雙親呀?”

段煜坤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王美京笑笑:“這不是來見你了嗎,母親大人。”

段煜坤隨即跟上:“我敬阿姨一杯。”

多多佯裝生氣,將火鍋里的漏勺舉了起來。

“你這家伙!看你年紀比我大我就不發飆了。

王美京:“行了,來,我們干杯吧,為——友誼吧。”

多多修正道:“什么友誼呀,當然是為愛情!”

三人一起干杯,段煜坤看了看是白酒,有些遲疑。

多多瞪大眼睛:“干了,男子漢大丈夫,還不如我這個女人。”

段煜坤只好勉強將酒喝完,多多又給段煜坤倒了一杯。

“好!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段煜坤有點被這個架勢嚇到了,尷尬的笑笑:“這我還回得去嗎?”

王美京:多多!你別介意,她就這樣。

“哎呀,來來,喝酒。你是美京男朋友,以后我們就是哥們,以后你來我店做指甲我免費”多多舉著杯子。

段煜坤:“哈哈哈,好兄弟!”

王美京嗔怪的看著多多:“你怎么還沒喝多少就醉了”

“下次我們去你家,我做剁椒魚頭給你吃。”多多已經有些醉了。

王美京笑道“他家在市中心,離這里好遠的。”

“那是別墅還是樓房?”

“不知道,我還沒去過!”王美京看著段煜坤

他的腦子繼續在轉悠耿玉的那句話,他在想是否要在今晚真誠一把,但是王美京把著這個彪悍的閨蜜,讓他多少有些猶豫。

“我也是租房子住的。”

多多笑道:誰不會租房子住,我也是醉了,什么時候帶我們過去玩一下。

段煜坤端起酒杯:有機會的,我自罰一杯。

多多:光喝酒有什么意思,要不劃拳吧。

段煜坤:劃拳我會,但是只能是啤酒。

王美京樂不可支的站起來去拿啤酒。

多多:五魁首呀八匹馬!

兩個人開始劃拳,整個房間震天響,居然沒有認出來阻攔一下。在段煜坤智力碾壓下,多多很快就一敗涂地,喝的不省人事,被王美京和段煜坤攙到房間里,這時候段煜坤才看到所謂的最大房間也就20平米,兩個單人床各置一邊,僅用一塊布簾隔開。

段煜坤和王美京回到客廳將碗筷收了起來,兩個人搶著打掃,此刻已到深夜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電視機的足球轉播的還在繼續。

他和王美京坐在沙發上,王美京的頭很自然靠在他肩上。

段煜坤不由自主開始緊張,三十好幾的人,不知道在緊張什么。

王美京看了看掛鐘:一點了。

段煜坤起來:

“回去睡覺了,太晚了。”

“沒地鐵了,要不——你就睡這里吧。”

見段煜坤的表情有些尷尬,忙補充道:

“你別想歪了,你睡我床,我和多多睡”

王美京幫段煜坤鋪了床,床上一股自然的清香讓他多少放松了一些,段

煜坤上合衣躺下,王美京從布簾的另一面換上浴袍出來。

“你需不需要洗一下?”

段煜坤搖搖頭:“我沒帶換洗的。”

“那——那我去洗澡了。”

王美京走門洗澡,屋子里布簾那一頭,多多發出的微弱鼾聲。段煜坤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如果是以往那些送上門來的女孩,他不會有任何負罪感,這事兒況且也不是一次兩次,但是他不太清楚如果今晚真的和美京再進一步,接下來該怎么辦,他想起了他的前妻余燕,為了泄憤隨意閃婚的對象,那個完全因為自己情緒殃及的女孩,所以他決不能再傷害任何好女孩。

王美京裹著白色頭巾穿著浴袍從浴室出來,段煜坤假裝睡著,王美京站在臥室門口看了他幾秒。

“你睡著了?”

段煜坤閉著眼睛,王美京過來將臺燈關上,悄無聲息的跑到布簾的

另一側。大概半個小時后,王美京有些忍不住了,穿著睡衣溜進了段煜坤的被子里。“別人的床我睡不習慣,你睡著嗎?”

“沒有。”

兩個人看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一句話不說,王美京忽然嘆了口氣,

“你不喜歡我對嗎?”

“我沒有呀,你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女孩有時候是靠直覺。”

“多多就在邊上,怎么可以啊。”

似乎這個回答還讓人滿意,王美京將段煜坤的手摟住自己脖子,王美京

忽然側身過來,兩個人對視著,段煜坤不得不親吻了她,兩個年輕人瞬間變的激情四射,互相摟抱在一起狂吻對方,王美京甚至翻到了段煜坤身上,喘著氣對視著彼此,過了不知多久,王美京像做出重大決定一樣,開始脫自己的睡衣,段煜坤一把拉住她的手,并順勢將她拉到自己懷里。段煜坤的心撲通撲通的,閉著眼睛撫摸著她的頭發。

“睡吧,有人在邊上總覺得怪怪的。”

王美京臉上掃過一絲困惑,兩人一夜無話各自睡去。

周日的下午6點,少數派的團員都已經盡數聚集關欣的老屋里了,距離阿卡貝拉香港邀請賽的日子不多了,兩首參賽曲目還沒有完整的排練過,大家都略微感到了壓力,段煜坤帶著王美京走進了房間,所有人都有些吃驚。

段煜坤落落大方的介紹

“我助理王美京,都見過的吧。”

喬安笑道:見過,見了還不止一次。

王美京帶著一頂別致的遮陽帽,很害羞的從大家鞠躬。

“各位老師好,我們又見面了”

“啊,你是那個菲克斯的主持人啊”丁邈忙搬了椅子

“坐坐。”顧左說著將段煜坤拉到一邊“你怎么把姑娘帶來了。”

“我就是讓她學習一下”

“我們今天任務很緊了,你把這兒當后宮了嘛”

“什么話,人家給你送錢來了。”

“啊?什么錢?”

“上次李惠利英語培訓的提成。”

“不用了吧?”

“行了,別裝了”段煜坤沖著王美京打了個招呼,王美京乖巧的上前要給顧左刷手機。

“顧老師,上次的合作真的是全靠你領路。”

“哎呀,舉手之勞,真是不好意思。”顧左打開手機二維碼。

隨著一聲提示,8000塊秒到賬

“這么多?太多了把.”

“這是公司規矩,您拿著吧”

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顧左剛在那點成見瞬間煙消云散,他親自搬來一張最舒服單人沙發正對著排練場,還泡了杯紅茶。段煜坤對自己拿捏人的手段有些得意,沖著沙發上的王美京擠擠眼睛。五個人開始合唱了一首《雨中曲》,合聲在老屋里回旋蕩漾,激動的王美京把手掌都拍紅了,原來自己的愛人不僅銷售了得,還是這個團隊的主唱,她頓然覺著自己配不上了,崇拜之心泛濫。有女孩在身邊,段煜坤的狀態確實要比平常好很多。

“我覺得這個段歌曲,除了合唱還是要加點動作,才能增加氛圍感,你比如——”段煜坤獨自一個人在房間里邊學著吉恩凱麗邊唱邊跳,看到全屋子的人都興奮起來。

關欣笑著說:“段爺的提議非常好,如果大家可以簡單的做一些動作,確實可以提高整個歌曲的感染力。”

“這可不到2禮拜了,來不來得及啊。”丁邈抱怨。

“沒事,沒事!這是加分項,我挺段爺,我們幼兒園有個老師是舞蹈專業的,下禮拜我讓她來幾次,保證沒問題!”顧左頭一次和段玉坤步調一致。

“就這么定了,來來繼續下一首。

大清早,顧左已經站在了金色琴弦吉他店的門口,大概在一個月前,幼兒園搞戶外活動,不經意在城市廣場邊上發現的一出寶藏。在寧波吉他店本來就很少,專門的電吉他店更是少之又少。所以那天中午的時候,他跟園長請了個短假,專門跑到店里觀摩了一次,姓金的老板原本也是個爵士樂發燒友,倆人從阿姆斯特朗一直聊到查理帕克,比莉哈樂黛,估計金老板也很少遇到對爵士樂如此精通的人,特意從庫房了拿出兩把鎮店之寶:一把橘紅色fender限量版低音貝斯,還有一把寶石藍的sg吉普森。雖然都是二手的,但品相一流,看得顧左都挪不動步了,顧左在金老板的慫恿之下,隨即插上電箱即興來了首《summertime》,一曲下來被老板驚為天人,恨不得燒黃紙拜把子。原本四萬塊的吉普森,老板豪爽打算對折買給顧左,顧左當然知道這把琴的價值,無奈囊中羞澀。因為他的工資第一時間都交給賈蘭,自己每月不到一千塊零花,自從學校的民謠爵士樂隊解散后,他一直都沒有敢碰電吉他,那東西太燒錢,不是一個小鎮青年玩得起的,可是那顆為爵士激動的心,就像熄滅的炭火,只要有人一拱火,又隨即開始激烈燃燒。前一晚剛拿到段煜坤給的提成,那個騷動的心開始沸騰了,正好處在夫妻冷戰期,決定不上交提成,先定把琴再說。

金老板看到昔日老友握拳而來,心情也大為振奮,又在原來基礎上打了8折,還送兩個音箱,并親自開車將設備送到顧左的出租屋里。又是調音,又是按電箱,這么一折騰已經是到了晚飯時間,聞著隔壁的飯香,顧左豪情萬戰,立馬來了一首《滄海一聲笑》,那金屬的音浪像瀑布一樣從電箱里放射出來,整個人都通透了許多,去你媽的房子,去你媽的賈局長,去你媽的李惠利幼兒園,金院長。老子就是個爵士樂手。

很快房間的鑰匙聲,將他拉回到現實,賈蘭今天回家了,顧左還沉浸在音樂的喜悅中,立刻站了起來炫耀。

“老婆,這琴不錯吧,老版杰普森sg,你聽這聲音。”

“嗯不錯,你哪里借來的?”

顧左笑笑:“買的。”

“買的的,你哪里來的錢,這要多少錢。”

“2萬不到,配完1萬8。”

“什么?你瘋了。”

“不是,你聽我說,這琴原價5萬塊啊,你知道這個牌子....”

“你哪來那么多錢。”

“最近賺了點外快。”

“顧左,你從上班到現在,家里一共就攢了五萬!你拿著兩萬去買琴,你是不是昏頭了。”

“我就那么一個愛好,你支持一下。”

“爵士樂隊你不是已經組過了嗎,不是我當年替你還那些錢,你連租房子的錢都沒有。”

顧左聽到這些開始有點傷自尊了:

“你現在怎么變成這個樣子,每天都是錢錢錢,你以前不是因為我唱爵士樂才喜歡我的嗎?”

“大哥,你現在多大了,你還是20歲嗎,我那都已經長大。”

賈蘭指著電吉他問:

“這些破爛玩意兒到底能做什么,你拿這個掙錢嗎?”

“怎么不看可以!我想過啊。”

“把幼兒園辭了對不對?然后我倆去賣唱?”

“我就是不想讓你媽拿著我,介紹一個工作感覺就跟上帝一樣。

“男人至死是少年,看來這句話說的沒錯!你是長不大了!”

“我們的生活沒什么變化啊,只多了一把琴而已。”

顧左把琴擱到一邊,打算抱賈蘭被賈蘭一把推開。

“顧左,男人和男孩的區別是什么?你是要顧家的,你是有責任的”

“我沒有不負責啊。”

“你要把這把琴留著,那我就不回來了,有它沒我!”

賈蘭拎起背包將門狠狠地關上。

“這他媽什么事兒。”

顧左打開房門追了出去。

從李惠利幼兒園小試牛刀后,在段煜坤的指導下,王美京又攻克了兩個幼兒園,成了菲克斯當月的銷冠,段煜坤將腿放在辦公桌上,享受這菲克斯這段人生的寧靜,這時候干天游戲的行政主管打電話過來,她一般都不打電話。

“段總,你在哪兒?”

“我在我在外面。”

“今天早上海清的法務和會計到公司來了”

“怎么個意思?”

“他們說你違反了公司法,將啟動強制回購條款。”

“什么!?”

“要不您來公司一趟吧,他們現在就在會議室查賬。”

段煜坤掛了電話,腦子嗡嗡作響,沒想到老段以攻為守,如果海清真的想整干天應該是件容易的事,段煜坤立馬穿上外套開車離開了菲克斯。

猴子老公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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