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能好呢……
當然不好……
“你先起來!”我拎著他想讓他先起來。
“應湖……她也不想看到你這樣……”
……
我松開手,讓他待在原地,轉(zhuǎn)身就走。
“應煥!”他起身追過來。
“你能不能別提了!”我抓著他的衣領(lǐng),“我到這就是想沒人提這件事!”
“我知道!但我也想幫你!”
“你要是想幫我就不該提她!”我把他甩在地上,他就四仰八叉的躺著和我對峙。
“那怎么辦!我難道看著你死嗎?”他坐起來,燈光下我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到大團哈氣。
“我難道不難過嗎?她也是我妹妹,但是人死不能復生,你得活下去!”
我回答不了他,因為我真的快支撐不住了。
他爬起來走到我旁邊,“我知道自從伯父伯母走了,只剩你們相依為命,如今她也走了,你肯定非常痛苦……”
我強忍著淚水試圖反駁,但出口的音階已經(jīng)變了調(diào)。
“應煥,我真的擔心你,從你來那天你就和沒事人似的,我知道你不想我擔心,但不應該是這樣,受到傷痛不應該這樣忍著,我不是別人,你可以和我說!”
我怎么說?我說我在世上再沒有一個親人了?我說我妹妹的死讓我痛苦萬分以至于不想活了?
那天都是我的錯,要是我去接她,她也不會出車禍……
揚名拍著我的肩膀,說。
“應煥,我在這陪你,直到你好起來,你放心,你還有我這個兄弟,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他拍著我的肩膀安慰我,就在這,就這么一會兒,我終于卸下重擔哭出來。
那天晚上我倆在雪地里聊了很多,多到我倆凍得手指麻木才分開,他回旅館,我回了小屋。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手指的癢痛弄醒的,我倆太低估挪威的溫度了,他怕是也和我一樣,我接了點水,把手泡在水里。
“哥!我手指頭好癢,你看!”
我看過去,應湖的手指上被蚊子咬了一個包,紅紅的腫起來。
“來,別扣它!我給你涂上藥,不能撓聽到?jīng)]有!”她拱著腦袋在毯子里,扭來扭去。
我掀開毯子,試圖把她揪出來。
掀開那一瞬所有幻境破滅,我正面對著洗手間的鏡子,伸出手……
我起不來了……我的世界一絲陽光也沒有了,我該怎么辦?應湖……哥哥該怎么辦?
揚名提議和我一起去博物館看看,這里有兩個博物館和一個藝術(shù)館可以參觀,還有一個全球種子庫,不過我對那個沒有多少興趣,倒是揚名興高采烈的想看,我不好打消他的積極性。
博物館展出的是關(guān)于小鎮(zhèn)的歷史,我興致缺缺,出去時我們見到一大隊雪橇狗沿著馬路到另一邊去,黑白配色下我沒能分清是阿拉斯加還是哈士奇,他們不像家養(yǎng)寵物狗那樣胖,反而身材纖瘦,體型像是一匹匹小馬駒。
晚上,揚名又要跟我喝酒,我實在喝不下了,昨天和早上各吐了一次,感覺膽汁都是酒味的。
“你看你!還是不是漢子?就喝一次就不行了!這冰天雪地不喝酒凍死人。”
他自說自話給我倒上一杯香檳,我打算不管他,吃完飯就回去不跟他啰嗦。
“應煥,你聽說沒有,這邊極夜的時候會有很多旅游團到這邊,到時候說不定有美女,嗯?”他那顆心從來都不老實,即便到了北極估計也能想女人。
“這樣吧!我覺得這里不適合我待著,咱倆去北極科考站吧!那里據(jù)說除了男人就剩北極熊,去不去?”
他撇著嘴不再提起這事,一口干了面前的香檳,“過幾天我可能得出去一段時間,有個活得我跟著,很快我就回來。”
“去吧!我這么大個人還能發(fā)生什么事?”
他聽我這么說嚴肅的盯著我。
“干什么?”
“你最好不要找事!聽明白沒有?”
“……我保證不找事行不行?”揚名盯我盯的像是病人一樣,我走到哪他都要跟著。
他還是不大相信的樣子,我只好安慰道,“我來這是看極夜、極光的,都還沒到時候,我能上哪去?”
“你小子!來把這杯干了!”
“不行!不行!我真干不了!你自己喝吧!”我捂著胃不肯喝,光看著就感覺胃里燒起來。